第七天
12月27日,星期四
凌晨接到电话,玫君家出了事。
「怎麽办,泊琴?」她哭了。
「发生什麽事了?」我虚弱的从床上起来,脑袋还没有办法完全清醒,我看着时钟,想着睡前吃的那颗安眠药药效还没完全退。
「那个人,那个恐怖的男人又出现在我家前面,还有李书南也是,他们俩人刚在门口吵架,吵得所有邻居都知道是因为我的关系,他们两个大打出手,双方都挂了彩。」她哽咽的快说不清楚话。
「郑逸群怎麽会在你家,还有粗男?」我惊讶得很,房间昏暗,我又急着从床上下来,结果没踩好地跌到了地上。我忍着疼痛没发出惨叫声,手机还稳稳地拿在耳边,一只手揉着屁股,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肯定非常纠结。
从说话的语气中知道玫君相当的焦躁,就快要呈现歇斯底里的状态,但她还是能清楚的纠正了我的话。──他们是在她家门口前面打了起来,不是在她家。
「然後呢?」
我第一次进警察局,在踏进门口前我再三确认自己身上穿的这一套不是睡衣。听到里头吵的声音,我也就不必再找个警察询问。
办公桌上,有名警察在为李书南及那位恐怖情人做笔录,看着两人脸上各有各的千秋,只是相较起来,李书南严重多了。我看着另一边,玫君由一位女警陪同着。
「还好吗,你有没有怎样?」玫君一看到我,就抱住了我。
「谢谢你赶来这里陪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你妈知道……」
「她在家生气,说是丢人现眼,不管我了。」她哭得可怜,连我也想掉眼泪。
「都是他,为什麽就不肯放过我。」她红了眼,指着郑逸群骂着:「说好分手,而且都过这麽久了,为什麽还要来找我?」身体颤抖着,她是害怕极了他,不知何时还会做出什麽事来,阴魂不散地缠着。
「我是为了你好,我看到这个人一直在你身边徘徊。」
郑逸群像警察解释,他是因为看到李书南偷偷在玫君家窥探,认为他有所企图。
「你胡说,我才没有。」
警察拿出放在信箱里的信。
「这是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
「你狡辩,我明明就看你把东西塞进信箱里。」
「操,天这麽黑,你哪看得清楚,你是在骗人,想诬陷我。」
李书男和郑逸群又动起手来,花了四名警力把两人隔开,分别上铐在两边。
「玫君,昨天晚上你不是把信收走了,怎麽今天这麽早就收到新的一封?」
她向警察拿了信封袋,取出里面的东西,被撕碎的玫君照和写着新的内容──『我要刺杀你的心脏』。
「警察先生,这个人一定要抓去关才行,不然这个人跟踪我女朋友,还写这麽可怕的信骚扰人。」
「郑逸群,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们早就分手了,是要讲多少遍你才会明白。」
「玫君别这样,我求你了,我们复合吧!你这段时间不也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除了想在联谊上骗钱的那个人。」
「你怎麽知道,你一直在调查我的事吗?」
「你们都听到了,有问题的人是他,说不一定写这信的人是他,他想栽赃给我。」李书男手指着他骂,郑逸群拿了张伸手就可以取得的折叠椅往李书男砸过去……没砸到,李书男更是变本加厉地说各种难听的话。
警察为了阻止郑逸群再度拿东西丢人,把他身边所有东西都移开。
「够了,还知不知道现在是在警察局里啊。」警察面红涨赤的吼着。「如果你再丢东西,警方这边是有权告你毁坏公物罪。」
等着大家的情绪都降下来,「郑逸群,这是你的名字吗?」警察不耐烦地敲着键盘。「资料上显示你之前有过未经许可闯进人家家里的纪录。」他问着玫君,「那次也是你报的警吗?」
玫君又是尴尬又是嫌弃的脸,「对。」
「有人要给你保释吗?如果没有,我就得先把你关在这里,直到明天早上送到法院审理。」郑逸群低头不语。是不敢和家人说,还是已经跟家里人吵翻了。玫君实在也不想理会这个男人的任何事。早就切得一乾二净,为什麽他还要牵扯不清。一直以为就算再次见到他,会是在马路街道上偶然遇到,最多只点个头回应打声招呼就分手。
警察同样问了李书男的名字後。
「那麽我请问你大半夜在人家门口,有什麽理由吗?」
「我睡不着,无聊出来走走可以吗。」
「你家住址可是离这里有十公里远,光走路要花上两小时吧。」
「我就喜欢走这麽久,才算有运动到啊!」
警察也不想说什麽这理由牵强,骗人之类的话,反正他说什麽,就写什麽。
「你的身分证显示你有老婆了,你老婆知道你这麽晚出来散步到前女友的家门口,骚扰人家吗?」
「我哪有骚扰,我哪知道这麽巧走到她家门口,警察先生,我只是路过,然後这个人就莫名其妙地跑来打我。」
「你最好是这样,乱说黑白话。」他把鞋子脱下往李书南方向丢去。
「够了,郑逸群,你在闹我现在就把你关进去。」鞋子没砸到人,掉到了警察的桌子上。
「你们看,危险人物是他,我是受害者,我被他打得这麽惨,我要告他。」
「如果是这样,那麽郑逸群先生也要告李书男殴打你的事吗?」
「操,是他先打我的耶,我是防御才打伤他,难道要我被打不能还手,等着被他打死啊!警察先生,你评评理。」
「有其他在场人看到是他先动的手吗?」
李书南望着玫君,她哪知道啊,等她听到声音跑下楼去查看时,两人早就扭打成一团,是有人报警,警察到现场才阻止了他们继续缠斗。
「要我说,他们两个都有问题。警察先生,不能把他们两个都关进牢里,不要放出来作孽吗?」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千万不要告诉我,他们此刻的心被玫君敲碎了。
李书男听着警察先生的话似乎有偏颇对方的意味,想来警察也对他颇有不满,识趣的他把心底的埋怨藏着,等回去他要向这警察的上级投诉,说是滥用职权、欺负百姓。
不过这麽做就会让他老婆知道他对前女友旧情复燃,这对他的婚姻会产生严重的裂痕。衡权之下,李书南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既然双方达成协议不提告,那麽在这份资料上签个名就可以离开了。」
「等等,他可是有恐吓嫌疑的存在,你们怎麽可以放他走,那我就得被保释才可以。」
「你是有前科的人,我可是清清白白。」
在李书南准备要离开时,警察补充了,「这信我会当作证据,有需要我会请专家采验监定上面的指纹,如果有发现你们两位的指纹,我就会逮捕你们。所以,」警察又再问了一次,「你们的口供上确定这封信不是你们写的,你们也从来没碰过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