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沟──。
一袭火红战袍,拉赞.塔儿头戴罩住上半部脸的红鸢玄铜盔,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和一张鲜血似的薄唇。
塔儿威风凛凛地骑乘於赤兔马上,立马於至高点,用着睥睨天下的目光,俯视离魂沟的一切。
离魂沟位於九寨城南边五里处,是九寨城重要的军事屏障,此地一旦失守,九寨城也就岌岌可危。目前此处有云飞将军的一万兵力驻守。
「启禀将军,据探子回报,云飞和他的士兵们正饮酒作乐,浑然不知我军已至。」禀报者是塔儿的副将-耶齐。
塔儿将军不屑轻笑。「看来上官司骅的好徒儿也不过尔尔罢了。」
「将军,素闻上官司骅治军甚严,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必不会太差,末将认为这其中必有诈。」
淡睨他一记,不以为然地道:「区区一名小将,本将军还不把他放在眼里。耶齐,你去挑选一千精兵,本将军今晚要夜袭敌营。」
「夜袭!?」耶齐大惊。「将军,国师不是交待不可声张招摇,倘若夜袭岂不打草惊蛇了?」
唇角衔着自负。「方才你不是说云飞和他的士兵正饮酒作乐,本将军要趁敌军酒酣耳热之际,直捣黄龙,一举拿下离魂沟!」
「这个…」耶齐还是担忧。「将军,此事是否要和参谋商讨,末将担心事情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你的担心是多余了,本将军已有周全计划,就算云飞是使诈,也诈不过本将军。再者,上官司骅此刻已被我们的南夷大军牵制,就算得知离魂沟失陷也无暇救援,我们大可放心。」一切皆在算计之中,燕国,败矣!
耶齐虽身为副将,但一切的出谋划策全赖拉赞.塔儿一人主意,然而拉赞却不是个会多加解释的将领,是以耶齐心中虽有疑虑,但碍於军令如山,也不得不遵从。
「既然将军已有定夺,那麽末将就遵从将军之令,末将告退。」耶齐退下後,就只剩拉赞.塔儿一人。
六月的天气闷热难当,拉赞.塔儿取下头盔,一头及腰秀发倾泄而下,迎着风放肆张扬。
「上官司骅…你将会领教我南夷军的厉害!」
戴回头盔,拉赞.塔儿调转马头,往军营奔驰而去。
子夜──
耶齐率领一千精兵悄悄靠近燕军营地,此时万籁俱寂,不闻半点声响。
正当耶齐欲率兵偷袭之时,霎时杀声四起,顷刻之间耶齐的一千精兵已被燕军四面包围。
「哈!哈!哈!蛮贼,本将已在此恭候你们多时,今日还不让你们束手就擒!」语落,伴随发箭手势,耶齐的一干精兵被疾如星雨的箭矢罩头覆盖。
耶齐大惊失色,没料到燕军有此一着,还以为他们已醉得不醒人事,怎料却是个圈套!
不知将军那方是否无恙?
即使身陷险境,耶齐还不忘惦念拉赞.塔儿的安危。
「弟兄们!今日就是玉石俱焚也要杀得燕军片甲不留!杀!」一声令下,南夷军纷纷奋勇上前杀敌,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於是展开。
燕营的另一方──
拉赞.塔儿依旧是一袭妖艳的红袍甲胄,利眸冷如寒星,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射入眼前之人的眸底。
双方的将领正对立僵持着。
云飞将军首先发难。「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塔儿将军的唇畔勾勒起一抹谑笑。「凭你,还不够格知晓本将军的名讳。」
如此被悉落,云飞将军当然不甘示弱地回道:「也是!我乃远近驰名的燕国大将,岂是你此等小辈可相提并论,也难为阁下还有自知之明。」
收敛起笑意,拉赞.塔儿目光更为凌厉,冷道:「你能耍嘴皮子的时间也不长了,本将军暂且不同你一般见识。」
拉赞.塔儿暗自在心中计数时刻,盘算着也该是时候了。
云飞将军不再多费唇舌,臂膀高举,士兵便吹响号角,两军开始交战。
毕竟燕军的兵力多於南夷军,再加上云飞也是个用兵有方的一等一将领,双方一厮杀很快的就能分出胜负,只见南夷军战得吃力,愈发显得力不从心。
「哈!哈!此等乌合之众也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简直是自找死路!」云飞根本打从心底瞧不起拉赞.塔儿的军队。
自得意满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云飞突感身体有异,握在手中的剑竟不自觉地滑落於地。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他的手怎麽使不上力了?
其余的燕军也陆续出现相同的情形,每个士兵手中的兵器也不知何故的自手中松脱。
眼见士兵们和自己有相同的情况,云飞这才明白当中有问题。
「你竟敢使诈!?」不敢置信地瞪大瞳孔,质问着拉赞.塔儿。
用着嘲笑的眼神睨瞧他。「兵不厌诈!怎麽?难道你没从兵书上读过吗?想不到堂堂一名大将军见识竟如此浅短。」
早在夜袭之前,拉赞.塔儿已命人在燕军饮用的水源中下毒。
云飞气得瞪眼。「如此小人行径,胜之不武。」他只料到蛮贼会夜袭,却没料到他们会使出下毒的卑鄙手段,他真是失策。
「成败向来是本将军唯一在乎之事,只要能赢,就是不择手段也是必要。」
云飞还想再怒駡,然而这会儿他却连声音也发不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毒不只让人手脚发软,还会连话也不能说。」看着云飞吃惊的表情,拉赞.塔儿只觉心情大好。「来人,除了此人,将燕军全数活埋。」
为数一万的燕军在塔儿的示意下全遭活埋,只有云飞将军一人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