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没事跑到路上来想吓谁?」马夫瞪大眼朝狐狐开口骂道。
狐狐一点也不在乎马夫气呼呼的模样,正确来说,她看不太懂人类脸上的表情,娇小身躯抱着偌大包裹跑至马夫身侧,一张口银铃声响浅浅吐出。
「出城门往左拐是拐哪边?」狐狐仰头一脸疑惑。
一开始还怒火冲冲的马夫这回总算瞧清狐狐的样貌,看她圆润杏目溜达达望着自己,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肌肤由底层泛起淡淡粉色,红润双唇微微开启露出里头洁白贝齿,再加上她甜得酥麻的声音,马夫原本的怒气瞬间降温,反而勾起亲切微笑朝狐狐展现他的亲和力。
「出城门往左拐就是这边。」马夫替狐狐指出正确的方向。
「这边吗?」狐狐顺着马夫的方向指着默山主峰。
「是那边没错,只是小姑娘,你一个人抱着这麽重的东西要到哪去?要不我载你一程。」马夫说完话,跳下马车就想接过狐狐手中的包裹。
狐狐身子一扭躲过马夫伸过来的手,圆嫩脸上这回充满戒备,她紧紧环抱手中的包裹,努着嘴说话,「这不是我的,是别人的东西。」
「我没有要抢你怀里的东西,我只是想替你拿着,瞧这东西看起来颇重,你一位姑娘家抱着这应该很累人吧!」马夫赶紧解释,免得待会忙没帮上还成了贼子。
狐狐用力摇摇头,彷佛怀中的包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重,一点也不重。」
她绝对不会把怀里的包裹交给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因为她知道,这个东西一定是他最、最宝贝的珍藏。
她想,珍宝丢了他现在一定心急如焚,所以她得赶紧把东西物归原主,让他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我不碰你的东西,你告诉我要到哪,我载你去吧!」车夫真不晓得自己何时变得这麽好心。
不过他还真不忍心瞧眼前娇小女孩,抱着几乎是她一半身高的包裹走路,所以决定帮她一把。
「我要找南宫先生。」
「你是说住在养心湖的南宫先生吗?」
「我不晓得南宫先生是不是住在养心湖」狐狐摇摇头後才继续说话,「我只知道他是每个月的第一天都会上默山顶峰弹琴的人。」
「你说的就是住在养心湖的南宫先生没错,上车,我载你。」车夫用手指指车厢示意狐狐上车。
狐狐一听有好心人愿意带她到南宫先生的家,开心地爬上车厢,坐稳後掀开车帘,瞧马车辘辘地往默山主峰山脚下驶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瞧默山离她越来越近,皱了皱鼻子,空气中飘着一股不知名的花香味以及……属於他的味道。
狐狐终於放下纠结的心,用力抱紧怀中一直没有落地的包裹,她知道,陪伴了她五年的他终於要出现在她面前。
当马车放慢速度缓缓停了下来,狐狐掀开车帘探出头,只见淡粉色约她半个巴掌大的花朵环绕椭圆形的湖岸盛开在湖畔旁,朗朗晴空与翠绿青山倒映在清澈湖水上,湖中央是一座用竹子搭成的竹屋,一条蜿蜒的小桥连接岸边与屋外的空地,宛如人间仙境。
「小姑娘,南宫先生就住在里头。」车夫跳下马车,替狐狐搬矮凳好方便她下车。
狐狐依然把手中的包裹揽得紧实,小心翼翼地踏着凳子步下马车,环顾四周,发现花海旁还有一处竹子搭建的架高凉亭,凉亭建得颇大,可轻易容纳二十名成人盘腿而坐还绰绰有余,再往远处望,方圆五十里没有一户人家,既清幽又是绝世而居。
「小姑娘,你有告知南宫先生今日到府上拜访的讯息吗?」
车夫看狐狐张眼一脸兴奋的四处环顾,看起来就像第一次到此处般,又想起她模样陌生,想必不是默城人,这回才发现在城门口遇见她时,他没能问清楚,不过现在问问也不迟,因此不禁好意提醒。
虽然全默城的人都知道,南宫淳每个月的固定行踪,所以要找机会趁他步出养心湖同他搭话也是容易,不过他生活在默城这麽久,还真没听闻有任何人得到南宫淳的首肯,愿意与人约时间在养心湖湖中央的竹屋见面,所以车夫才开口询问,免得小姑娘白跑一趟。
「没有。」狐狐摇头。
「南宫先生不让外人到他家里,所以我们为了尊重南宫先生,都不会随意上门拜访,就连养心湖附近我们能不来也很少过来,而且听说若没得到南宫先生的首肯,是无法进入他的屋里。」
默城人对南宫淳的崇敬程度已经到达崇拜神明的地步,他们崇尚音乐、崇拜作曲之人,而南宫淳弹了一手高山流水的好琴,指下乐曲九成为他所做,据说制琴技术更是高超,所以默城人对他无比推崇外,还非常担心他有朝一日离开默城,所以大家都有志一同地配合南宫淳生性淡泊的生活方式,尽量不出没在他居住环境,免得打扰他的生活作息。
甚至默城人明知南宫淳过去五年,每月的一日会上默山山顶弹琴,不过大家都晓得他并不希望有人围观,因此没人敢在那日上山,以防打扰南宫淳抚琴心情。
「是这样呀!」狐狐偏首,她还真没想过南宫淳会不愿意见她。
「我建议你先回家待着,或是到悠然茶楼等着,等南宫先生出现在茶楼弹琴结束後,到他身侧约时间上门拜访。」车夫好心替狐狐出主意。
「我想南宫先生会愿意见我。」狐狐朝车夫大大地勾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