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好房间，俐落铺上新的床单，装好枕头套，杜以以开启冷气，确认出风口没有飘落灰尘，顺利运转後，才从床头柜跃下。
「以以，别忙了，这样可以了。」宋希烨倚在门框，静静看着她一会儿，才踏进房里。
宋希烨小时候支气管不好，有时候一点灰尘都会导致他过敏，虽然他这麽说，杜以以仍是又把房间给巡视一遍才罢休。
「吹风机在这里，先吹头发吧。」杜以以拿过方才带来的吹风机递给他。
房间里冷气开着，他刚洗完澡，发梢还悬挂着水珠，这样吹冷气隔天肯定会感冒。
「好。」
宋希烨接过後，吹风机声轰轰作响，杜以以趁这段时间，又检查了几处容易积灰尘的地方。
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杜以以本来准备要下楼看衣服洗好没，宋希烨却忽地喊住她，吹风机声音也在此时停下。
他的嗓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里变得格外清晰。
「以以，你要睡了吗？」
「还没，我还要等洗衣机的衣服洗好。」
「那……我们聊一下天？」
「好啊。」杜以以转回脚步，自然就坐到床缘上他旁边的位置，「想聊什麽？」
淡淡沐浴乳香气扑鼻而来，虽然两人身上味道应该是相同的，但宋希烨总觉得杜以以身上似乎又多混和了一股清香，即使他再明白不过杜以以的无意，仍是不着痕迹的坐远了一些距离。
「老是都在谈小时候的事情，一直没听你们说过高中的事情。」宋希烨侧头望着她，「高中怎麽样？」
大概是中间分隔了几年，又是不同学校，他们在聊天途中很少触及到对方空白的校园时光，多半还是聊些小时候发生的事。
因此他都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麽南紊恒会这麽融进他的生活圈，夏晓葳自然熟就算了，连杜以以、甚至是杜辰明都跟他如此熟稔，彷佛这是件自然不过的事情。
搞得他今天看他出现在这里，也一点也感到不意外了！
杜以以眨着眼睛，想了会後，轻应：「没什麽特别的。」
「没、没什麽吗？」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南紊恒忽然出现很不对劲吗？
「啊。」杜以以像想起什麽，认真的看向他，「我高一下学期时，开始去面包店打工了。」
「……」这他知道啊。
「然後上大学後就没去了。」
「……」
「有一次在面包店时，有个客人……」
宋希烨深吸口气，打断杜以以继续畅谈她的打工经验，「南紊恒呢？」
「南紊恒？」
「他是高中认识的吧？」
经宋希烨这麽一提，杜以以脑海高速流转过一遍高中的记忆，这才发现高中生涯里，他确实是占了很大一部分，但细想其实他们也认识不久，是太习惯他在身边，所以刚才不小心把南紊恒当作认识很久的人了吗？
「以以？」
宋希烨的声音抓回她暂时飘远的思绪，「嗯，我们高二同班。」
杜以以从他成为面包店常客，到红灯前及时抓住她，再到她生病时的照顾，她其实不是每件事都记得，但越到後面，曾经跟他一起发生过的事她似乎就记得越清晰。
宋希烨也听出来了，杜以以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太多变化，但她口中的叙述却不自觉地更加钜细靡遗。
「……大概就是这样。」轻描淡写带完高中生活，杜以以抬眼去看宋希烨，「你呢？」
宋希烨没有回答，反而是单刀直入的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南紊恒对你来说是什麽？」
从小一起长大，要说他最了解杜以以的一点，大概就是说话绝对不能迂回。
「嗯？」
「是同学、朋友还是……」
他没有说完，留下时间给杜以以思考。
杜以以垂着眸，稍微沉思了会後，抬头对上他的眼，说出的话却让宋希烨猛地一愣。
「是和希烨你一样的存在。」
几秒的恍神，宋希烨倏地失笑，「以以，不会有人是一样的。」
「为什麽？」杜以以不解，「我和晓葳对你不是一样的吗？」
空气彷佛凝滞了，徒留微弱冷气的运转声响，嘴角笑意逐渐歛起，宋希烨望着她好半晌，心中翻搅过各种情绪，最後还是只是轻轻点了头，「……嗯，一样的。」
得到答案，杜以以轻笑了下，往时钟方向瞥去，「今天太晚了，剩下的明天再聊吧，晚安。」
「好。」他勉强勾了勾唇角，「晚安。」
杜以以离开房间後，宋希烨往床後一躺，视线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无奈叹了口气。
一样的啊……
结果原来他以为的青梅竹马优势，居然是成了一道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