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林玲 — 草藥

到了军营,小玲发现果然被骗了。

「真的有病吗?」

「有啊。」太子殿下好整以睱的道:「被隔离在军营外的一个村落。」

「那……」小玲想了想,立刻就想明白了。她家的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北征时诈死那回,清了多少敌人?这次南征不死自己,拿全军去诈的话……她觉得这辈子都不要和太子为敌才好,怎死得都不知道的吧?这一波的对手真可怜。

太子笑呵呵的对小玲说:「不错,有点脑袋。」

小玲想了想,觉得还是想求一句:「您老是让姐姐担心,不好吧?!她现在身上,可有着您的二子呢。」

太子笑笑,没说话。

小玲看着,这定有阴谋。但这货不说,她才不要问,免得被算计进去。

「既来了,太子妃给你带什麽给我。」

「应该是应景的草药?在後面的马车。」小玲侧头想了想又道:「哦,还有,姐姐要我拿这个给您。」

「嗯,什麽?」

「她没说,只说拿给您,望您珍惜。就这样。」小玲拿出一个小盒子。

「你没打开来看?」

「她没说我能打开啊。」

太子殿下看了看小玲,你倒挺信你姐姐。他旋开盖子,闻了一闻,突然笑了。

「是什麽啊?」

「你猜?」

「小气。」小玲撇撇嘴,这货不给知道就会叫你猜。真猜对他也不告诉你才最气人。她就小脚走走晃晃的,东看西瞧道:「那我住那。」

「你可是来侍疾的。」

「喔。」那就只能和伟大的太子殿下同吃同住了。

「我能出你主帐吗?」

「当然不行,很快这事就要了解了,你给我乖一点,别出乱子。」

「我才懒得走,这马车晕死我了,床呢,我要睡觉。」

「没个德行。」太子嘴上说着,却指着一个软榻侧身让开。

小玲高兴地跑过去,坐了坐觉得还行,翻上身躺着就缩成一团。腾一手摸摸旁边,没摸到被子。倒是太子殿下甩了一条过来。小玲就想:这货是不是很感动我笨的来侍疾啊,她甜滋滋的认为,当之无愧的受了。

...

隔天。明明是装的,结果还要她配合,小玲挺不爽的。

雄壮威武到能祸害遗千年,病菌看到他也是要逃的太子殿下,居然和大军同甘共苦的,装病?只见他有气无力的批阅文书,有模有样的装咳嗽,这演技到现代,就该奖个影帝给他。小玲本想在旁低眉顺眼地看戏就好,可他大爷偏不让,一个眼神就示意她滚过去。

小玲想想自己跟在这货身边,怎也算是研修过东宫影剧班,就拿捏出温顺的姿态,上前聆令。只见太子向前伸出一手,另一手勉强支撑在桌上。小玲赶紧去扶着他伸出的手臂,认命的当人形支架来着。太子爷一个不稳,就把娇小的她夹在身下。接着,肯定是有意加故意的,把重量往她身上压了又压。

小玲心中腹诽问候,嘴里还得惶惶然的道:「殿下,小心脚下。」

太子殿下,装出不适的样子,把另一只手抬到头侧,自顾自喃的说:「头晕的很。」

小玲温情款款抬头,眼中尽是再装就摔死你算了的道:「殿下,扶您上榻休息可好?」

太子轻轻一叹道:「好吧。」然後就这麽当着众官的面,被扶去歇息了。

在里间,太子勒着小玲的脖子,在她耳边轻骂:「你那什麽眼神啊?!」

小玲也是不甘心地扭着他的手,嘴里还埋怨的道:「仗着身强力壮的欺负人你!」

外间传来一声呼唤:「殿下,下官们还是先告退,请您保重身体啊。」

半晌,小玲才走出来,对不知何去何从的官员们说:「太子殿下说了,还请各位留下待批的文书,殿下批示後,会下逹教令给各位。」

「殿下事必躬亲,病中也不忘政事,下官们佩服。还请女官务必提醒殿下,切勿病中过累啊。」

「小的明白。还请各位先让殿下,先行歇息一会吧?」

众官对着里面执礼揖身,同声告退。

小玲抱起一堆摺子往里间走。只见太子爷,伸着长腿坐在床榻前等着呢。

他微笑着看她把书摺放在身旁,就开口道:「桌子。」

她扁扁嘴,出去搬了个小桌。

他笑意温文,再开口道:「笔墨。」

她扁扁嘴,出去搬了个文房四宝,倒水磨墨。

墨好了後,太子才又开口:「茶水。」

「喝什麽茶,您该喝药了。」戏要作足不是吗?

他看着她笑:「是这个时辰了,还不去?」

她心中骂咧咧的,你个大爷就会使唤人!小脚却不敢停的,出帐领药去。回来顺便拎了一壶荼进来时,就被他抢了茶一饮而尽。然後还被他用眼神示意,你的茶在那儿。她顺着看去,俩人同瞅那碗黑糊糊的药。

「我又没病。」小玲苦着脸。

「放心,都是上好的药材,补脑的。」他笑吟吟的样子,最是谋算人心:「你很需要。」

她就不该来侍这个疾!这下只能抽抽鼻子,悲愤的仰药而尽。

看她乖巧呑药,他甚是满意的道:「我病中无力,来,替我批示。」

「不好吧,我的字……」

「没救了,」太子冷了个脸道:「不过,这次若没给我写出能看出是字的,你就准备默那些字到天明。」

小玲抺抺沾了药水的嘴,无奈地嘟着嘴,坐在床下踏板,小心慢慢地写他念的批示。

...

没几日,从她带来的草药,研制出一种对疫病的特效药。这有病的吃了没病,没病的吃了强身健体,好神奇来着?!大军因此迅速恢复了力量,不到半个月,将军士兵们个个生龙活虎,磨刀霍霍向南方。

南方敌军吓得魂都没了,就派了人来议和。

太子殿下抱着病体,依旧威镇万分的,收下降书。小玲总算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老子就算病的一息奄奄,也能把你们吃得死死的戏。

可到了晚上,她还是不太懂的问了:「人都降了,你干嘛还装着?」

太子赏了个眼神,遥望京城。

「您那个弟弟不想活,对上了您?」有勇无谋啊!这在小说里,一个王朝的太子往往是炮灰,被攻略的设定,还真不能套进她家太子殿下身上。这货城府能高耸入天,腹中黑水能惊涛骇浪。总之,谁对上谁倒一辈子的楣,哦,那辈子还有可能被太子殿下弄的很苦短。

「哪个有那个胆?不过,既然有局,顺手收拾几个也行。」

太可怜了吧?她想想又道:「不对啊,您那几个弟弟,有值得你这麽为他做戏的吗?」

他笑着看她。

她可是要发抖了,这下京城,是多少世家要消失了啊?

他二指并拢,就爱敲她的小额头:「记住,我,说了算。」

专制独裁……她才没有胆说,乖乖地去写今日被挑的错字去。

太子殿下很是满意的看着她。如此听话,不枉我为你布下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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