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开口缓和所有人的气氛,却硬是被其他老师打断,要我们赶紧到後台去,还有其他社团要准备等一下上台的演出。
「没有练习机会了,晚点就要直接上台,我们真的能做好吗...」小静靠在墙边说着。
「都花了这麽多时间练习,再怎麽样一定也看得出我们的用心,只有姿娴老师不懂而已」有人附和着。
「她只是心情不好就迁怒到我们身上了,我们已经努力练习了,不就已经问心无愧了吗?」另一人说。
「别管姿娴老师了,都是她太年轻了才这样,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可以了,不要因为她的乱批评就失去了自信」又有人说道。
最後的这关头,所有人竟然一起埋怨着她,明白大家不是真心的厌恶,但就这件事而言确实充满无奈。
她并没有不关心大家的练习状况,只是昨晚遇上了前男友到学校闹事,想替她辩解,但我做不到,因为是秘密,也因为不想被任何人看出来我和多数人不同的看法,这复杂的心情,只能深深埋在心底。
我对自己的懦弱觉得恶心。
「我不想一直抱怨,但我没想到这就是姿娴老师的处事态度,今天晚上还给她惊喜?」正式上台前几分钟,小静对我说。
「先冷静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完美结束这场活动」我对她说。
舍不得她在背後被批评,也舍不得她变成学生唾弃的对象,知道小静已经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相信对於这件事是需要事後和老师沟通的。
经过司仪简单的介绍,到了我们的上台时间,表演圆满的结束,没看清台下师长们的身影,唯一清楚看见校长满意的表情,这也视同完美结束了表演。
「是不是以後再也不会用到这剧本了呢?真让人有点舍不得」一位同学说。
「先别急着难过,之後有类似活动,重复使用这剧本就好」小静说。
大家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在这时候,她走了进来。
「小声一点,台上还有活动在进行,你们的表现真的太让我丢脸了,都是高中生了,连自律的能力也没有吗?知道会场里有主任们和校长吗?」她生气地看着所有人,说完就有些用力的关上门离开。
看的出来有人已经很不悦,气氛瞬间凝固了。
「她今天吃了炸药?」有人生气的说。
「我们没有不认真,纪律不好也能有更好的表达方式」又有人接着说。
「时间也花了,早知道就用来读书,害我这阵子都要熬夜」这时候不跟着抱怨就像异类似的,平常不太表态的同学们也开了口。
「她根本就不适合当老师,平常笑笑的和所有学生说话,现在这才是真正的样子吧,真是个做作的女人」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只知道听完的当下我很生气,但并没有出声。
「还有一堆学生说她漂亮可爱呢,长成这样子也能说是漂亮,真不知道标准是什麽」又有人接了话。
「刚刚谁说的,再说一次」知道对老师的批评开始变成幼稚的胡乱攻击,我很生气的吼了所有人。
「慧颖...小声点...」小静好像被我吓到了,轻轻拉了我的衣角。
「抱怨今天的事就算了,牵扯其他不必要的事情一起评论,你们凭什麽?」我瞪着所有人,尤其是刚刚开口谩骂的其中几个。
「告诉我啊!难道大家的友谊建立在讨厌同一个老师的基础之下吗?这就是高中生的水准?」媒人答话,我更生气的接着说。
平常就算是看不顺眼的事,我也不会插手,不想听见喜欢的人被批评的过分,竟然一点也不冷静的骂了所有人。
被我瞪着的几个女生哭了,也许是我真的骂的过头,我不觉得自己过头了,因为是她们先用不理智的方式伤人。
被伤害的不是我,但那是我最在意的她,不能无视这种话。
「好歹她是我们班的导师,大家还是尊重一下吧」小静也板起脸严肃的对所有人说。
「是啊,骂的过头了,理智一点吧,别继续煽动所有人的情绪了」同样也是忠班的朋友们说。
「这些抱怨私底下聊也可以,不必在这麽多人面前想取得认同的」又是忠班的其他人说着。
这场小小的插曲,最後在忠班的各位不服气自己的导师被肆意批评下停止,我起了个不理性的头,而同班的朋友们也顺势的接了我的话,如果说班联会已经是个众人齐心的团体,那麽忠班就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我的失控,也被其他人合理解释成为了班级的尊严着想。
不会有人知道,我只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失去理智。
今天的校园特别热闹,有国外友校学生们在上课期间的参访,校长和主任们也带着当地的老师参观我们的校园,阵仗非常庞大,其中也包含为了这活动熬夜好多天的她。
轻松的用英文和当地老师们聊着天,也一边充当翻译员的工作,明明是国文老师的她,原来也有出色的外文能力。
坐在教室里,看着教室外和长官们走在一起的她,视线不自觉被她吸引,回过神来发现她也正看着我,她对我皱了个眉头,是要我认真上课?还是想告诉我她很累呢?
在教室内上课的我,在教室外以教师身分向别人介绍校园的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太微小,好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
这真的是喜欢吗?又或者只是爸妈长年不在身边产生的错觉?希望这只是错觉,但答案早就浮现在我的心中,明明她是女生,明明她是我的老师,明明我不该有这样子的感情,但事情就是这麽样的发生了。
我不会不顾一切的告白,因为不想让她再觉得痛苦或伤心。
对她的依恋,却又越来越无法抽离。
「晚上还是给她个惊喜吧,无论是我们或老师,这阵子都辛苦了」午饭时间,小静对我说。
「不对她生气了吗?」我笑着看她。
「早就不生气了,但是晚点还是得好好审问她今天让人难过的态度」小静大笑。
最後我们决定买学校对面速食店的炸鸡请她吃,小静一时兴起说要一起作张卡片给她,论手作方面,小静的天分已经是职业级的了。
我没勇气以自己的名义作出多贴心的事,对我来说,因为有小静在,总是推了我一大把,我不擅长跟人有太密切的交流,也因为有小静,才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害怕都是不必要的畏惧。
单纯想对一个人好,又何必担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