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向晚 — 第九章 - 兩個想幸福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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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苡铮勉强整理好情绪,正要走进包厢时遇到风擘走出,他连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便擦肩而过,黄苡铮犹豫一秒才又关上门坐回原来的位置。

气氛随着风擘的离开显得尴尬不已,父亲难得也没了笑容,黄苡铮没有勇气坦承是自己让风擘走的,只是低头不断吃饭。没一会黄父先开了口,「等了一年,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黄苡铮听言微微红了眼眶,沉默以对。

「你真的觉得我会没看出来你们的关系吗?」黄父简单一句话让黄苡铮心悬了空,他继续说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们没交往。」

「那为什麽?」黄苡铮没搞懂的问,他淡淡地说,「因为我是男人,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

「那一日趁你和苡昀去厕所时,我要他向我保证,在做到他的承诺以前不能跟你交往,甚至必须在当兵後跟你断了联系。这件事是我们男人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你,我想知道我有没有看错人……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人,他对你是真心的。」

黄父说完将桌上那杯酒饮尽,黄苡铮却迟迟无法回神,她想说那又怎麽样却又想说她能体谅,而实际上她两个都做不到。

「也许你怪我,但那是我做父亲对女婿最基本的考验和要求。」这句话让饭局画下了句点,却让黄苡铮失眠了一夜,脑海里反覆回想着风擘出现的每一个画面和父亲说的话。

她还记得那天风擘许下的承诺,「所以我在认识小铮後已经决定,在三年必会将大学读完去当兵,我想让小铮知道我可以为了她改变,也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他用四年的时间完成承诺,她用一年的时间埋怨他的狠绝,这盘已经走到死局的棋子怎麽挽回?黄苡铮没有答案,生活却一再提醒他不会再出现的事实。

夜晚同样的时间,有几回黄苡铮总会忍不住抬头张望,才确定不会有人再交代送宵夜来了,她小心翼翼拿出压在柜子深处的一叠字条,上头全是风擘关心的叮咛。

「如果有不喜欢吃的,跟他说会帮你换,别不吃。」「下雨一定要带伞,如果没有我会请人送一支过来,不要淋雨。」「每天加班压力别太大,有时候适度放松一下。」

「好久不见,姊姊。」

他平常到看不出任何一丝变化的笑脸下藏了什麽?有没有害怕见到自己的心思?是他太会隐藏还是她见到风擘太震惊才什麽也没看出来?

「放在姊姊公司那,我是陪她搭公车来的。」

如果当下就转身离开没听见这一句,他会不会就傻傻选择走几条街回去牵车?

「你有什麽话就说,不用憋着。」

这几日让黄苡铮最後悔的是,怎麽他说不用憋着她就不憋了?为什麽只想着逞口舌之快却做了最无法挽回的话?为什麽明明听见自己最渴望听见的话却没有拥抱住他抓住幸福?

「因为我喜欢你,黄苡铮……我在意你、想追你,所以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最後一句让黄苡铮不禁仰起头吸吸鼻子,随着字条松开的锁链让心坦承了最真诚的想法,他们是不是只有错过的缘分?两个想幸福的人终究没有会生根的缘分,只能一次次擦肩而过?

之後有关广告文案的讨论都只有风擘公司的公关出面开会,黄苡铮有好几次总会停住原来顺畅的解释流程,霎时有种风擘还坐在原处盯着她露出微笑的错觉,直到瞥见客户困惑的眼神才又恢复状态,继续解说。

她是不是应该遗忘……对他们都比较好?

到广告正式拍摄那日黄苡铮还没想好应该怎麽面对风擘,她没有晚到错开时间的选择,身为广告公司企划她一早就得先到位勘查地方有没有差错、东西是不是全到了,最後跟摄影师再次确认後才到门口迎接风擘和公关林先生的到来。

「黄小姐,今天麻烦你了。」风擘露出往常的笑容伸出手向她客套的问好,应该是她期望已久的疏离,黄苡铮却只是看着他的手迟迟未碰触,风擘索性收回手从她身旁绕过走进专属的梳妆室。

身後开始热闹的摄影棚忽然间像与她隔绝的彻底,黄苡铮只能感觉到心底冷寂的空荡,再也等不到那个喊一声姊姊了。

没一会黄苡铮想逼自己打起精神进去和风擘确认流程时,正好碰见另一人从门口走入,她还来不及询问身分,对方倒先认出她了语气有几分意外的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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