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ble4.9他想要的,她都给
在男人微微起伏的温热怀抱中悠悠转醒,伊势谷绮罗半坐起身,花了点时间收回惺忪的神情。
那些脱序的发生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似梦非梦,她旋下眉眼。
凝视着眉宇轻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的仁王雅治,她默默弯下腰,在他额际印下一吻,柔荑摩娑着他後脑的发丝。
感觉稳定的抚触之下他不知不觉在睡梦中紧绷起来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再次睡熟过去。绮罗替他掖好被单,然後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房门,倒了杯水。
跟仁王雅治在一起已经迈入第三个月,他们像一般的情侣一样相处,很自然、没什麽特别与奇怪的地方。只是为什麽他们会像现在这样睡在一块儿?她其实根本就是受害而非加害。
他知道自己在东京是一个人住在郊区独栋的小公寓後,某一天晚上也没提前跟自己说一声就背着行囊出现在她家门口,可怜兮兮地说他因为缴的钱扣完了所以被旅馆退房没地方可待,趁着她还愣着的当口就死皮赖脸的进驻了她家。
仁王雅治没钱?骗鬼。
仁王雅治没地方待?见鬼。
往日立海大附中的那些老朋友哪个在东大附近没有落脚的住所?就算没人肯接济他,他也不是没有直接在东京买下一栋房子的身家,却偏偏跑来挤她家客房?
本来让他睡客房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却轻忽了这厮得寸进尺的劣根性。
她父母过户给她的这栋公寓虽然成年之後就是自己当家作主,可也是第一次被男人的气息完全占据……
浴室多出了原本不属於她的刮胡刀、刮胡泡、男性洗面乳、蓝色牙刷、蓝色漱口杯以及蓝色浴巾。明明客房不是没有盥洗室,他却非要嫌弃浴缸不够大就迳自将所有的用具通通搬进她主卧的浴室。
好吧,只是浴室的话那也就算了,反正也就早上、晚上借用一下她可以接受。
但原本还可以说是房东跟房客的同居模式,也在他搬进来第三天夜里溜进她房里後就死赖着不走,硬是把关系搞成男女朋友的同居模式,伊势谷绮罗就被仁王雅治磨得彻底没脾气了。
只因为她发现,他一个人总是睡得不好。
他似乎很难入睡,入睡後又十分浅眠,除非有个有温度的东西让他抱上一夜───这就是她目前担纲的角色。
可是他好睡了,她却遭殃了。
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翻了个身,他也会立马把自己抓回原位。而睡着的人还能奢求他控制什麽力道?於是乎常常都是她被折腾醒了他却四肢攀着自己好梦正酣。
甚至隔天醒来还会一脸神清气爽地问:亲爱的,你没睡好啊?
她哪是不想睡好?她当然想睡好啊,只是偏偏对着那张因为睡眠充足总算气色好转的俊脸又提不出分房睡的要求、也发不起脾气,她一度第一个月都快憋出内伤了……
也幸好已经渐渐习惯他的习惯,她慢慢地也可以一觉到天明了,否则还不知道这样缺觉的日子怎麽活下去唷───
「……呃!?」
正在沉思的时後感觉颈侧蹭上一颗毛茸茸的物体,伊势谷吓得差点把玻璃杯砸掉。
「你怎麽起来了?」
耳边荡进熟悉的嗓音,她才放松了神经:「吓了我一跳……吵醒你了?」
从背後环住他身前的小女人,仁王雅治摸上她手里的水杯,就着她唇瓣遗留下的湿润痕迹,将剩余的白水一饮而尽。
他毫不避讳的熟稔自然,醺红了绮罗的脸畔。
咂咂嘴唇,他低头嗅着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满足地叹了口气:「嗯……因为你的味道不见了。」
「呵,你属狗的呀?」哭笑不得的伊势谷别过头去看他。
那双碧色的眸只是慵懒惺忪地微睁,却就等在她侧首的眼前:「我属什麽,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贴着她的细白的颈项咕哝,像是要印证她的话一样,啃了一口。
「别……你、别留印,明天要定装的。」
「嘛、来不及了。」
他噙着恶作剧得逞的坏笑迎视她莫可奈何的怨嗔:「你真是的──」
「我困……咱们回床上去睡觉好不好?」
不给她念叨的机会,他随即弯身打横抱起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向主卧室走去。
绮罗默默凝视着他下颔至唇角的优美线条,乖顺地靠进他肩怀,深褐色的眸底却浮掠过一抹淡淡的伤楚。
小手触上他环着自己手臂的指节,轻轻勾住。
抱着她稳定前行的仁王因为她的举动低下头,不解地浅笑:「怎麽了───」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亲爱的。」
听着他温柔的答覆,绮罗回以一抹明艳的笑容,接着佯装困倦地阖上眼。
遂没望见,瞬间浮上仁王雅治笑容里的晦黯。
长长的褐色发丝漫过他的手臂,下垂的涟漪在沁冷空气中划出伤感的纹路。
她感觉自己回到犹有余温的枕被之中,下一瞬却被猛然覆上身躯的重量以及热切的索求惹得不得不睁开眼。
她迎上一双微微充血的眸,意识到他的等待、还有一旦点头,自己即将失去的东西。
半晌後,她无声地压下仁王的後颈,献上自己。
那一个夜晚,是相安无事相拥而眠的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擦枪走火。
仁王雅治半是怜惜半是失控地拥抱了伊势谷绮罗,在那声象徵告别少女青涩的痛呼之中,他吻去那一滴滴滑坠至她颈上、发里的晶莹,替她嚐尽这些苦涩,却仍旧一次又一次地占有着她,直到天明。
她愿意给他曾经求而不得的拥有,即便是女人最重视的贞洁。
他想要、她就给。
他有很多个亲爱的,她只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他喜欢的是夕………
应该这麽说,是身为的夕这个角色原型的───
白川唯。
伊势谷绮罗只是个替代品。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这已然可以望见结局的短暂幸福,能不能,就让她盲目地假装拥有……
直到他松开手。
○●
「我很见不得人?」
幸村精市很不爽,宁愿将目光聚焦在面前满是原文的医学期刊上,也不看凑在自己手边讨好卖乖的白川唯一眼。
「不是这样嘛……」
被闹别扭的神子彻底难住,她伤脑筋地轻扯他的衣袖,讨饶摇着。
「只是跟迹部的流言还没平息,就又传出我搭上神之子幸村的消息,这回恐怕真的不只小盆栽,大概校长室里那盆盘龙松都会掉我头上……」
她怕的不是流言蜚语,而是自己的生命安危。
交往的对象是幸村精市谁不想昭告天下?白川唯很肤浅也不愿故作清高,她当然也想光明正大地跟他手牵手走在世人的眼光底下,可是随之而来的麻烦光是想像她就头皮发麻。
当初那些盆栽只会砸向她而不是迹部就可以依此举一反三,对象换作是幸村精市想必也会如此。
偏偏她想跟他好好谈谈,他却听到暂时不要公开交往消息就马上摆个脸色给她看。
「……你不相信我可以在砸到你身上之前帮你挡下?」
被她茫然无助的讨饶软化,幸村轻轻掐住那张搁在自己膝盖上的小脸。
「我不是不信,但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啊……」
他们早就过了谈恋爱就是要随时掌握对方动态的年纪,她相信不仅自己受不了这样,幸村也不想要一个黏人精───
「你可以搬来我这。」
他的反应看来却像是一点也不排斥。
呃、她以为这段关系里一直是她喜欢他比较深?
白川有点意外,却立马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你想借表舅的手杀死我可以直说。」
不过先不说他的同居提议她动心不动心,真田弦一郎本身就更有震慑力。
在真田爷爷的传统教育下正直地成长至今的弦一郎,如果知道唯跟他同居,恐怕就算他们是十几年交情的死忠兼换帖,他应该也会马上跟自己切八段……?
幸村摸着她因为困扰而皱成一团的脸蛋,好半天都舍不得放手。
可是妥协当她的地下情人,未免也太掉价了……
他想过自己可以为了她牺牲一些自由其实无所谓,但『男朋友』这个名号,有些人甚至会觉得不被这个由头绑住会更好,可他该死的就是不想拿掉。
可以的话,他想对所有人宣告白川唯是自己的所有物,就算弦一郎会抓狂、会跟他绝交,他也想立刻把她拐带回家……
「幸村──」
「我不介意再把你吻到窒息才记清楚应该要怎麽叫我。」
「……精市。」
闷闷的声音从她埋在他膝盖里的小嘴吐出,他由上而下俯视,将她红透的耳根以及後颈尽收眼底。娇娇柔柔的频率像猫爪子似地抓挠着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
他蓦地将她整个人托起,放在自己怀里,然後故技重施地,明知她抗拒不了、却刻意而为贴着她的唇瓣喃道:
「除了交往不能公开这个,其他我都能答应你……」
杏眸里的清明如他意料地朦胧起来,她想保持理智,却沦陷在咫尺前漂亮的蓼蓝色泽里───
「你、你太诈了……」
幸村抵着女孩触感柔嫩的唇瓣悠悠一笑:「但你很受用。」
「……唔。」
末了,神子完全攻克少女的矜持。
隔天,医学部三年级的幸村精市与白川唯正式交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大校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