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跟她解释了整个小手术过程大概的程序，得到她的同意跟她约好时间後，便替她在齐雁飞常日驻诊的私营医院预约。
她这才知道专科诊所这边反而算是他的副业。
於是，两星期後，她到了齐雁飞驻诊的医院迎接胃镜手术。她真的怕痛，现下对她来说比坐云霄飞车更教她提心跳胆。
被推进手术室前，贴心的齐医生又再扬起了服务业特有的笑容「放轻松点，内窥镜很快就照好，你睡醒时就会没事了。」
如果她跟他没有那麽糟透的过去，她一定会因为他这笑容而陷入可怕的苦恋中。叹气，真该兴幸他们之间有过那样的过去。
被推进手术室後没多久，她就被全身麻醉然後开始昏昏欲睡，在快失去意识以前，她回想起认识齐雁飞的起点，十年前，她才刚念高一没多久。
刚升上高一，在还没熟悉环境下她先混熟的，理所当然是坐在邻近的女生们。
「呐，你们觉得我们班上那一个男生最帅？」正直青春期的女生，最爱讲跟情爱有关的事。
「肯定－－」坐在尉结身隔壁的女生像是卖关子一样故音拉长对话，然後压低声音「不是副班长那胖子！」
随即换来其他女生带着恶意的大笑声。
「小韵你就别废话了。」坐在尉结後座的蒋颖姗嘴上骂着，语气却依然带着嘲笑。
尉结的邻座－－被称为小韵的女生摆摆手，收起笑声「好吧好吧！我答就是了，谁不认同班里最帅的人秦枫，他几乎都成了高富帅的代言人了。」
「秦枫真的是我们班上的优质股，可惜呢，他对谁都酷酷的。」蒋颖姗支着下巴道，然後不着眼地把矛头指到尉结身上：「说来秦枫好像只对我们家尉结示好过呐？」
其他女生立刻和应起来，「对啊！上回尉结忘了带数学课本，被张老头逼到课室後头罚站时，秦枫好像把课本借她了呢！」「不止呢！我记得尉结中途掉笔时秦枫还替她捡起来！」「上回在福利社不是有人把尉结推倒吗？说来还是奏枫扶起了她！」
女生们七嘴八舌的替她描绘着如同少女漫画般浪漫的情节，尉结紧皱着眉，微瞪着蒋颖姗。她感觉到对方挑起这话题的恶意，却理不清这原因何在。
不管如何都得先解释这些误会，「那天借我课本的人不是秦枫啦！是坐在他隔壁的张雁飞。」
「怎会？我们明明看到秦枫把自己的课本递变你！」「这真是羡煞旁人！秦枫谁都不理的说！」
这群人到底怎样逃过数学老师张老头的法眼，一直八卦到课室後排的事啊？面对她们这些不完整的八卦，尉结简直想要反白眼。「正因为秦枫谁都不理，张雁飞才把秦枫的课本拉到他们桌中间。然後张雁飞再把自己的课本塞到秦枫手上，让他递给我的。」那时她站在近秦枫，但秦枫却是个没心肝的，书自然是别人借她啊！
「所以喜欢我们尉结的人是张雁飞而不是秦枫噜？」蒋颖姗讪笑道，笑意却没到眼里去。「可是福利社那一扶还是让人很意外呢？」
尉结心想，蒋颖姗该不会喜欢秦枫又妒忌她那几遍「艳遇」，才要这样把话题绕在她身上害得像个绿茶婊一样吧？
「都是同学，互想帮助罢了。一本书、一个扶稳怎麽就讲到像男女授授不亲，碰一下就要互订终生般啦！」她笑着把语气尽量降得像在玩笑话一样。
但这仍是换来了蒋颖姗的不悦了，她皱着眉，语气重重的，「我们也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怎麽就教你想到我们心肠这般坏？」
很清楚的敌意，她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
她微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她真的不会应对。
就在此时，「顾尉结，班导叫你去帮我一起去拿大家的习作。」爽朗的声音，不亲不近，语气中保持着距离。
她别个身抬头望去，是刚才话题里的主角之一，张雁飞。
「好，我现在去。」她边回头跟那群女生们道别，边站起身。
张雁飞仍站在她座位前，他们的距离近得不到一米。这是头一遍，她跟他站的那麽近，清楚意识到他比自己高很多。
一个头颅，约二十公分吧？她有一六零公分高，也就是说，张雁飞有一八零公分以上。她一边想着，脸颊不禁红了起来。
这是她藏在心里的秘密。班上的女生们九成都喜欢秦枫，但她，喜欢的是张雁飞。
秦枫有一张好看的皮相，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再混上他冷酷不羁的气质，完美诠释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而张雁飞，他跟秦枫身高相近，当然没有桃花眼，一张不过不失的脸在秦枫的身旁当然是不起眼，可是他有一张好看的笑脸，笑起来像冬天的暖阳一样让尉结心跳不已。
但最吸引她的，不是他的长相。
有一回，她因为数学小测分数太低，被张老头罚着留堂补课，待了三小时才被张老头给放行。在她高兴地提着包包准备走出校门时，路过音乐室，听到了张雁飞在弹奏的小提琴。
斗牛勇士之歌。
尉结小五时开始接触小提琴，她喜欢也享受拉动琴弓谱着琴音的每一个动作。但在升上高中以前，因为作业变得繁重，母亲让她停止了小提琴课。在停止小提琴课时，老师教导她的，正正是斗牛勇士之歌。
她的斗牛勇士之歌，最後当然也没练成。她享受挑战拉奏斗牛勇士之歌里每个转折音，可是没了导师的指导，她终究没能练成这首歌。
而如今，她又再听到了这首让她无法割舍的曲子。
张雁飞拉奏的斗牛勇士之歌，充满力度，让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小休时看到他跟秦枫打篮班那疾风般竞球的画面。他们像是看到红布的牛一样，只冲着篮球竞走。
这就是男生拉奏的斗牛勇士之歌啊...
即便是在拉琴，齐雁飞浑身还是脱不开那爽朗的运动气息。
多违和的一个画面，却让她记上了心头。
她从回忆里醒来，跟上齐雁飞的步伐去替班导拿习作。
「尉结真是好学生呢！竟然主动来帮忙。」已经是人妻兼两个小学生母亲的班导对着尉结温柔地笑开。
她这时才会意过来，刚在张雁飞是在帮她解围，她们的对话里，他到底听到多少了...
她虽然是来「帮忙」捧簿子，但张雁飞也只分了她四份一的量，约十多本习作而已。她心里不禁嘀咕，冷酷的秦枫不过空有外表，论内在，那及得上张雁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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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戏好像拖太长了（欸
接下来工作和念书都要忙上一阵子，
希望能赶在我开始忙以前把尉结跟雁飞的关系交代完吧（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