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不可以、不要對我笑? — 第二章(4)

李央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事情是这样的。

她回到教室後不久,孙亦凛也回来了,从他刚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投注在她身上视线就没停止过,直到他回到位置上也是,她则一律都当作没看见。

不理他?他自然有办法。

开始上课後,不管是他假借问问题的名义还是借东西的找她,她都无视,於是孙亦凛只好拿起笔开始戳她、烦她,想藉此让李央和他说话。

然後孙亦凛就不经意地戳到了李央的腰。

然後她就震了一下。

悲剧就是从这开始的。

孙亦凛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戳了一次,嘿嘿!怕痒是吧?

果不其然她又再次震了一下,像是被抓到把柄的小孩一样,耳朵蓦地红了起来。

她转过身,因为正在上课,所以压低声音恼羞成怒道:「你干嘛!」

「谁叫你都不理我?」他嘟嘴装无辜。

「我干嘛要理你?」她白眼都快翻到後脑勺了,这人有病吗?

「哦?所以你不理我罗?」接着冷不防伸手又要戳她。

李央闪过他的手,他则变本加厉用双手戳她两侧的腰,她怕痒怕得要死,尤其是肋骨和脖子,而孙亦凛就差一点要戳到她的肋骨了。

她将椅子往前挪一些,孙亦凛见状也跟着挪椅子,她挪一寸,他就挪一尺,很快的,李央的活动范围变成了原本的一半,连呼吸都要有问题了;他的则成了原来的一倍,身後的空地像是有第二条走道一样。

李央欲哭无泪,还能不能好好上课了?

他又伸手想戳她,没位置能闪就只好肚子用力,希望能多少抵挡攻击。

孙亦凛戳了戳,嗯?怎麽没反应?

看她微微颤抖,是在忍耐?

他一边观察李央的反应,一边慢慢往上戳,戳到肋骨的地方时,她又抖了一下,啊哈!原来真正怕痒的地方是肋骨啊。

李央无法转头,只好写张纸条往後丢:你到底想怎样?

孙亦凛看完後往前传:我只是很无聊。

搞屁啊?这人有事吗?!他无聊她可不无聊!

李央又把纸条往後丢回去:那你不会上课喔?

刚丢过去,纸条一下子就回来了,上面写着:不要。

一句霸气的回话让李央哑口无言。

接下来的几节课,就不断的上演同样的戏码──

「Coffee,你在干嘛?」戳。

「Coffee,别趴下,不能睡觉喔。」戳。

「Coffee,有没有认真抄笔记?」戳。

「Coffee,陪我玩啦。」戳。

「Coffee,我好饿......」戳。

晕,谁快来阻止他啊?

李央朝白昱安投出求救的眼神,但她只回了一个「对不起我爱莫能助」的表情後就转回去了。

不是她没良心,只是每当她想出手帮李央时,嘴巴都还没张开,手都还没伸出,孙亦凛的眼神就会朝她刨一眼,战斗力实在是不及他啊!

终於撑到了放学,李央匆忙的和白昱安道别後,彷佛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的跑了。

回到家,李央吃完饭、洗完澡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想到中午的梦,便久久无法入眠。

已经多久没梦到那个梦了呢?三年?四年?

李央不禁陷入当时的回忆之中,当时的她只有国小四年级而已,在暑假时,她妈妈常常为她报名公立图书馆举办的才艺班,才艺班结束後,李央便会在图书馆里看书等妈妈来接她。

有一次,李央边漫不经心地闲晃边挑书,却赫然发现身後有人尾随,李央的心如同打鼓般地猛挑,为了确认,因为害怕,她甚至还躲去厕所,从门缝一看,果然还在。

脑中浮起学校老师的宣导,遇到不认识的人跟着就往人多的地方,不要孤身一人。

然而恐惧无法让她冷静思考,她浑身颤抖,冷汗从额上沁出,她虽然会柔道,但是一个小小的身躯又要如何对抗一个成年男子?

於是她再次从门缝观察,那男子没在门外了,她心一横,开门拔腿往服务台跑去。

刚出厕所没多久,便感觉一股力道将自己往後扯去,转头一看,一个大腹便便,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正抓着她的头发。

她放声大叫,想吸引别人注意,那名男子的手立刻覆上来,不给她再有机会出声。

幸好,那一声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志工阿姨冲上前迅速地将李央一把拉过去:「你要对她做什麽!」

此时,被吓坏的李央早已泪流满面,男子也在路人的注视下落荒而逃,志工阿姨联络了李央的父母并说明情况後,就给了她一支棒棒糖,安抚情绪。

李央的父亲是位柔道教练,在得知这件事後,便去学了一些女子防身术教给李央,让她以後能自保,也因为这次的事件,李央的父母开始对她的自由严格限制,她开始不敢自己一人去公立图书馆,也时常作噩梦,而这噩梦一作,就作了常达一年之久。

虽然李央知道父母是为了保护她,但长期如同软禁般的生活,即使是和朋友吃饭也困难重重,李央的内心早已疲配不堪。

而唯一能脱离父母掌控的方式,就是考上大学,父母已经允诺,若是她考上他们认可的学校,就让她住外面,如果考不上,就在原来的地区随便上一间大学也行,但,要住家里。

从此,向往自由的李央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一个能带她离开这里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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