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找察嗎 — 第一章 周侺

只要一到暑假学生就会消失一大批,捷运火车鱼贯而入的通常都只剩下各个愁眉苦脸上班的成年人。但是意外的是到了预定时间又有很多学生出现,他们通常都只上半天,唯有私校才会留整天,那便是──假期辅导。

虽然学生们都是挨成一条虫上课,但下课时宛如换了一个人开始生龙活虎了起来。放学後就会一群聚在一起说是要去打游戏或是逛街唱歌等的,他们的一天是放学後才开始的。

周侺是警专毕业後就顺利考到了警察证照,便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幸运的得到了自己叔叔──所长的信赖,因此他年纪虽小但警阶稍微比别人高了点,耳边总有些三言两语,他则一一无视。

「周侺,最近还习惯吗」所长阳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没给他拍出内伤来。

「所、所长,挺好的,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周侺在办公座前整理着几分刚下了处分的资料,准备转交给所长然後上缴长官。

「恩,年轻人大有作为,实属为国家的栋梁阿哈哈哈」

他都觉得自己都得成冻凉了,若是那个人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的话…

周侺稍微撇了一眼离他办公座位不远的宋凯,後者瞪了一眼即哼一声。周侺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就只是因为宋凯今年三、四十岁还没什麽官阶,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文书,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况且每每看着宋凯出外勤都草草了事,叔也头疼何时才能把他从位置上扒下来,可是他父亲又是有名报社的董事长…周侺也头疼。

所长打了哈哈便扬长而去。读留整个办公室内只有将资料拿到复印室的周侺和特意经过复印室的宋凯。

「上一回的林娜的事,还给你抢了去,现在整个办公室的女孩可都与你为敌」

林娜是办公室里的女警,她原本的工作是文书做得也相当不错,但後来却因为自己而被撤了下来,林娜虽然都没有说些什麽但是嘴巴还是到处讲不停。

周侺稍微停了一下手边工作,然後又把纸放进机器里头按好几个按钮机械便开始运作了。

「所以呢?」

他不懂宋凯讲这件事情要干啥,但他每次讲这种事情隔天他一定得倒楣,也不知他到底是哪里出产的衰神,衰度一级棒、还肯定灵验。

「没有,呵呵」

宋凯吃了一口茶,那声音大的扰耳。周侺挠了挠耳朵随後把三十几张资料放入牛皮纸袋中,回到了办公室。

这时宋凯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但省得周侺耳根子清静。但没想到他一进办公室就跟一个人相撞。

「哎呀…」

周侺身强体壮长的不算矮,被这一撞倒是没什麽事情,但被他撞出去的人就会有机率可能往後摔倒,两人相撞後周侺反射性就抓住了那个人的手。

「…你」抬起头的竟是林娜。

她眼眶泛着泪眼袋还红了一圈儿,周侺还想问你怎麽了的时候林娜一把甩开他的手就跑走了。

「林…林娜?」

「你说林娜怎麽了?我哪知道」黄靖说。

黄靖也是一个女警但她行事作风都很威风,黑发及腰在逮捕犯人的时候总是会被当作是喊冤的女鬼。

「我想说你们女生间会不会说些什麽…?」

周侺两只手扭了扭,黄靖坐在办公椅上旋转了一圈儿似乎若有所思。她出勤的时候通常都浓妆艳抹的抹上大口红,所以在警界也被称为泼辣一姊,不管处理完案件後有多狼狈都能被人讲出一番风味。

黄靖吸了一口珍奶,然後放下。

「怎麽了大姊」周侺讨好说。

「你觉得我是一个会和一群在茶水间的OL讲别人的八卦五四三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说完她就走了,周侺问她去哪里她说是查案,随後他安了一百个心交给了她。因为黄靖是一个只要问题没有解答的人就会用比平常办案更用心的愉悦心情去掀开别人的底子,虽然有点对不起林娜…但周侺觉得这值得。

今日早晨办公室。

通常林娜上班都会在七点时准时到派出所,过了下午之後就会因为文书案件替所长将文件转交警察署上司,所长不喜欢去找上司其中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会被别人靴一番。

她一来就先到厕所补妆,将骑车来的风霜砂石给擦去然後将褐色长发给绑成一团球。

这时女厕外的门忽地被敲了几声,她脑里想了一圈,奇怪,这个时间通常是不会有人在派出所的,会不会是打扫阿姨来了?

於是她不假思索的打开了厕所大门,面前竟是一个令她备感惊讶的人──宋凯。

「贵安,我的同事」宋凯礼貌性的退後好几步,半个身都进了对面的男厕。

「有什麽事就等我出去吧」

她稍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宋凯则是笑笑的转身打开男厕的大门进去了。怎麽这个时候宋凯会在这里,况且还特别敲女厕的门确认她在不在?这家伙,肯定有诡异。

林娜想了想到底该不该出去,但是在厕所待久了对她也没什麽好处,女厕大门没有锁因为之前曾经把人锁在里头,後来所长就提出男女厕大门不锁,但是隔间的厕所门必须要有两道锁。

她揉了揉脸颊,为自己打气,并且在手握上喇吧锁的那一刻稍微犹豫了,会不会,一出去就看见宋凯还站在门口?那也太诡异了。

正如她想。

她倒吸一口气:「宋凯,你到底要干嘛,这样子我很不舒服」

宋凯笑嘻嘻的给她赔了个不是,随後就尾随着她回到了办公室,林娜总觉得今天的宋凯非常恶心,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尽然比平常早了两个小时。

「小娜啊,」林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不是喜欢上周侺才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吗?」

确实,所长没有告知周侺其实林娜是自愿把文书的位置让给他的,原本周侺是要做外勤人员的,但林娜似乎不想让白白嫩嫩的他受苦,於是便向所长提出给文书做个官阶既能顾好周家颜面又能让周侺觉得他这个叔叔是疼他的。

所长应下了。

「那又怎样」她流了一点汗,这事儿他一定是从黄靖那情报员得知的。

「那你知道周侺一点都不喜欢你吗」

林娜稍微有些来气,这就算她心甘情愿地不行吗?怎麽管人家那麽多事。

「那又怎样」这次的语气生硬了些。

「我曾经还听他说过…他从别人那里听说你在和他抢文书的位置,他在警厅把你讲得好难听喔」宋凯心情愉悦。

林娜顺地站起身,眼睛睁的老大直直注射着站在位置上的宋凯,虽然他有点儿心虚的低下头来,但林娜似乎完全没在注意这个点,而是因为这个事情而被吓傻了。

「你…我、我不信」

在还没传递位置的下午,林娜照常去了警察署,果真得到了很多异样的眼光,就连上司也没和往常一样对她小聊几句,接收到资料後很快的把她给打发走了。

她还听到有办物员警碎耳说她的事情,她皱了些眉头,却掩盖不住那眼尾的泪珠;一回到办公室也只有黄靖,黄靖平常就不太搭理人,看她泪眼汪汪的黑眼珠往上瞟了一眼啥话也没说继续喝自己的珍奶。

「…宋凯,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屏着一口气直线走到了宋凯的办公桌,正在打电脑牌七的宋凯看她快哭了大概也料中了他会中计,连忙安慰道:

「哎呀周侺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靠关系的呗。」他耸肩「况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早就知道你喜欢他所以在利用你的真情而已」

这句话倒是真的打破了林娜的最後一道防线,她的心完完整整的碎成了片,眼泪竖竖的大把掉落。

她知道自己妆花了半急忙走出办公室用手臂遮着脸,却巧得撞上了从复印室走回办公室的周侺。

黄靖依靠着黑屏的电脑萤幕发现林娜不如以往缠着周侺反而是甩手走人,事情肯定有问题,果不其然周侺笔直了走了过来。

黄靖假伸懒腰,侧眼却发现宋凯不见了,看他桌上连警棍也不见了大概是怕被质问所以先跑了。

她被周侺逼着问话还以靠着她这性子,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她把门关起来走上了里头的休息室,这事儿她懒得参与,只是看着休息室里的监视器摄影纪录,心里有点不好的滋味。

「林娜到底是怎麽了…」

小侺侺有点疑惑,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惹到她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抢了她的活儿干才生气?那哭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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