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虛實,交錯時 — 第十九章

回到房间後,他把礼物藏在电脑桌旁,再用泡面挡在上面,他打算要在孙艺珍生气的时候,再拿出来给她看,给她一个惊喜。

接着他看向手机上的时间,很好,下午的课已经开始半小时了。

反正都迟到了,那就乾脆翘掉好啦!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打开电脑,准备消磨这段悠闲的午後时光,碰巧看到一个十几分钟的采访,是在采访在某个知名直播平台上,最近很红的知名实况主。

他顺手就点了进去,原本只是有点兴趣,但是看着看着就把它看完了。

整部访问的过程并不是很枯燥的坐在摄影棚里面采访,一开始先是去了直播主的家里,看看他的房间长甚麽样子,接着镜头跟着直播主走出户外,中间还穿插着几段他直播时的画面。

只是让皇兴昊最有印象的,不是画面剪辑的有多棒,不是後制特效做的有多好,也不是制作单位问的问题有多精锐。

而是那位直播主回答问题的一段话,深深的触动皇兴昊的内心。

「很多人都说网路世界是虚拟的,我和观众们的互动仅仅止於屏幕上的交流,但是我认为他们是真实的,就像我们在人生上面,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而我们只是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相遇。

「如果没有遇见他们,我想很多事情我连尝试都不会去尝试,比如说,在餐厅时开台,边吃饭边和他们聊天,这是我一个人的时候做不到的事情。没人会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自言自语,对吧?

「但就是因为有他们透过萤幕看着我,他们的情绪和存在确实的影响到了我,我才有勇气去做这件事,才有勇气去尝试以前不敢做的事情,突破我自己,这也给我带来了很多的快乐。」

情绪吗?

皇兴昊咀嚼着直播主的这段话,自己一个人沉思起来,影片已经播完很久,太阳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向下落,很快的,孙艺珍下班的时间就要到了。

电脑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那是皇兴昊设的闹钟。

他抓起桌上钥匙,骑着重机去将孙艺珍接回来。

「兴昊,礼物呢?」

尽管孙艺珍脸上看的出疲惫,却还是没忘记礼物这回事,进到家门後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

「礼物?」

皇兴昊看向孙艺珍,脸上明显写着「我忘记了」四个大字。

原本以为剧情会照着他脑海里的剧本发展下去,可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喔……忘记了就算了。」

孙艺珍只是淡淡地说着,也没有生气,迳自就往衣柜走去,她脱下正装,换上一件较为宽大的运动外套,恰好遮挡住里面的牛仔短裤,看起来就像下半身甚麽都没穿一样。

「兴昊,虽然你忘记买礼物给我,但是我有礼物要给你。」

她走到皇兴昊跟前,问道:「我穿这样好看吗?」

「很好看。」

听见皇兴昊的回答,她边伸出手慢慢的将拉链往下拉,边说道:「可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好看……」

「已经够好看了,就这样吧。」

皇兴昊抓住她缓缓解开拉链的手,此刻他手心里的温度,却温暖不了孙艺珍冰冷的心。

「两个月了……」孙艺珍甩开他的手,坐到床边,「一切都跟两个月前,牵手、拥抱、亲吻……你却还是不愿意和我更进一步,甚至连一个礼物都不肯给我……我在你的心中,真的比不上她吗?

「兴昊,女人都需要一个能给她承诺的男人,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承诺,但是我可以和你说,我愿意等你。

「我会等到你愿意和我走一辈子的那天到来,等到你愿意亲口对我说出我最想听见的那三个字,然後我们一起抵达幸福的终点……」

听见孙艺珍说的话,皇兴昊能感受到属於她的寂寞慢慢地在空气中蔓延,可是他笨拙、他不会说话、他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

甚至他根本还不了解她。

只是看着坐在床边的她,月光和人工灯光在空气中交杂着,争斗的意味浓厚,像是在抢夺着,谁有这个权利,让光线洒落在这名女人身上,替她增添上那一点神秘却哀愁的色彩。

他拿出手机悄悄的纪录下这一幕。

接着他缓缓坐到她身边,伸出手环抱住她,明显的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其实我有买你的礼物。」

「真的?」

孙艺珍转过头来,他却在她脸上看见浅浅的泪痕。

「真的啊,你看那边。」

顺着皇兴昊的手指方向看去,孙艺珍脸上瞬间爬上一丝不悦。

「泡面?」

「哈哈哈,不是啦!」皇兴昊走上前去将泡面箱搬开,然後将底下的蓝白条纹礼物盒搬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孙艺珍依言拆开,看见里面躺着一只大小适中,刚好可以抱着睡觉的泰迪熊。

「……娃娃吗?」孙艺珍似乎有些落寞,但随即给了皇兴昊一个笑容,「算啦,反正是你第一次买礼物,我就不和你计较那麽多。」

看着孙艺珍的笑容,皇兴昊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後对她说道:「艺珍,你明天、後天都放假对吧?」

「对啊,干嘛?」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这句话明显震惊到孙艺珍,她只是瞪大着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看见孙艺珍吃惊的神情,皇兴昊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我这礼拜刚好要回家,你这两天也刚好放假,刚好大城市的空气很糟……」

孙艺珍却打断他,「不用说啦,我要!我要跟你回家!」

孙艺珍扑倒在他怀里,皇兴昊一个重心不稳,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

他能感受到衬衫胸前的位置,渐渐的有点湿掉了。

然後他缓缓开口,「艺珍……?」

「干嘛?」孙艺珍的声音有些微弱、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在啜泣,「难得这麽感动的时刻,你就让我抱着你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不会太久……」

「……可是我撞到头了……」

「……我帮你看看。」

孙艺珍起身帮他检查後脑勺撞到的地方,发现只是肿了一个小包而已,笑骂道:「你这白痴,破坏气氛的白痴!」

然後一巴掌用力往那个小包上巴下去。

这夜,属於两人的幸福时光,就在皇兴昊的哀号声下,完美的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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