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但是我最後没把蛋糕吃完,而是让给了宝漫。
「姿姿,你确定不去?」
「嗯,我那天晚上有事。」
「什麽?早说嘛——」
「呵呵。」我发现呵呵超级好好用,简单一句就可以结尾了。
赶完今天的工作我狂奔回去,为的就是看能不能碰碰运气跟协理视讯。老实说这时间超级难抓,因为她起床的时间不一定,去美国的目的是要带刘学东西,我下班时她差不多已经起来了,赶到家时人也差不多正要出门。
对了,协理在美国是直接住入那边分公司的主管宿舍,她有拍几张照片传过来,我看了傻眼,那地方感觉非常舒适又宽阔,跟老哥帮我盖的那栋差不多。可见董事长真的砸了一大笔钱在住宿上,可惜我们这边土地太小又太贵,不然之前有传闻说会盖新的员工宿舍,但是地价太高就没下落了。
我会知道是因为在入公司前曾打算住员工宿舍。
连饭都不想吃,我奔回去後先开电脑看看她在不在线上,发现人在正要打招呼,就收到协理传来了一句——『早安,我出门了。你下班後早点休息、记得吃饭。美国这天气冷,我不在时你可不要让自己的人际关系也冷冻了。』
「咦?」协理已经知道我拒绝公司的庆功宴了?
『早安,你出门路上小心。』我赶紧传送文字,她现在应该有在电脑前多待几秒,『怎麽知道的?』
『染染,稍晚见。』
协理的状态一下子转为离线,只有这短短几秒很难让人满足。我坐在电脑看之前的对话,正想抱怨协理都不传多点讯息时想起某人的话,当下甩甩头不去多想,可不想让自己被她影响到。
染染……该意外她知道吗?原本以为不去的消息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结果她不知从谁口中听见这消息转达给协理。果然小职员跟秘书是完全不同等级,难怪一堆人说秘书是正规小三。
这种羡慕忌妒恨可是超真实的!
确定协理真的没再多传一句话我就跑了,赶紧去吃晚餐然後上课。会这麽拼是因为想给她惊喜,等协理回来时发现我进步很多会不会高兴?这麽说起来要不要也学开车比较好?虽然机车方便可是会开车能去的地方更多。
我几乎是不停牺牲休息时间,总是不让自己闲下来。忙完东後去弄西,回过神来一天只剩两、三个小时能睡,然後也跑去参加了庆功宴——这才知道为什麽雷哥一直问要不要去,因为这是董事长亲自掏腰包包下一个饭店的宴会厅。
里头采取自助式,活像是什麽盛大的晚宴,但是今天不会有人提醒我别吃有酒的饼乾,或是需要上台领奖杯。今天来庆功宴上的人,不外乎就只是为了吃,品嚐这些价值高档的美食。
我待在角落忍着不滑手机然後干掉三根鸡腿,在准备要连四时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我以为是某组长,结果抬头一看是染染,她绑着马尾、戴黑框眼镜,如果不是那身固定款式的西装,有那麽瞬间认不出人。
「染……陈秘书?谢谢你上次借我两本书。」小心翼翼盯着她看,很怕自己会认错人,还好染染露出我熟悉的淡淡笑意,「举手之劳而已,还好你没让我失望。」她笑起来的感觉跟协理很像,但是滑润了许多没那麽坚硬。
协理笑起来不是魅就是锋利,即使温柔还是很有韧性。
「听协理说你在法国的表现不错,语言上没太大问题,仅有一开始时说得不顺,後头倒是很溜。」染染这时的语气让我想起以前的学校老师,然後背上就一阵疙瘩。
「过奖了。」我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学不快。」
「你要有自信点。」染染将一直放在大腿上的盘子摆上桌子,「法文学多久?」
「嗯……」我算了下时间,「大概两个月?还是两个月半?」
「好厉害。」染染听了瞪大眼,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惊讶,「姿萦,你这方面满有天分的,我当时花三年才打稳基础,协理则花了一年,而你居然只学了两个月?跟张张一样学语言都学得快,或许我能叫他抽空时间来教你。」
「不用这麽麻烦!」我拒绝同时有人刚好看来说了声啥,染染瞥了一眼,「张张你来一下。」
「喔。」
然後他就过来了。
我瞬间无言,这种像叫狗的方式……
「你要吃什麽?」
「没要吃东西,只是要你来一下。」
我正式认识张张山这位男秘书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老实说很尴尬,张张山我原以为二十多岁……结果却看到一个比我哥大、留有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目测三十七左右,感觉比染染大上不少,他看起来有些像日本人、脸型轮廓偏深,坐在染染旁边就像夫妻,当然这想法不能随便说出来。
「嗯?唷,你就是李姿萦?」他看到我立刻伸手握握,「我是张张山,你看起来还满年轻的,染染,她应该比你小几岁吧?」
「嗯——小很多喔,大概十岁有。」染染掐指一算,她此时的装扮根本看不出三十多了,张张唷了声,「我又比你大五岁。」
所以这样算下来,张张三九、染染三四?
我的下巴快掉下来,可说被协理震撼到,协理比这两人还小却有那能力能驾驭,这麽说起来,刘的年纪应该也比协理大……我惊恐看着他们努力镇定点,「年龄真的好难看出来呢……」之前染染的打扮都让人以为她比协理大上十岁,毕竟有孩子了。
「哈哈,是啊!我还颇年轻的。」张张的稳重让人第一时间没发现他在偷偷评分,我回过神时他已经手摸下巴盯着我,「感觉上……怎麽说呢,你更有自信点会比较好哦。」他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还有别熬夜,趁现在工作量不多,能好好养身体就多保养点,别学你家那位。」
「但、但是我想等她的讯息。」虽然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聊天,但是一说到协理身上就有共同话题,张张看染染一眼,她也跟着沉默半晌,「姿萦,你该不会都在等她的讯息吧?」
「嗯。」我不否认。
「我觉得啦,给你意见。」张张面有难色的压低声音,「她出差时可忙的很,尤其这次负责带人,你不能一直期待能收到回覆,反正人一定会回来,晚上就好好睡一睡吧,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眼眶这黑一圈。」染染补充,「其实她交代我们多盯着你,但是你现在的情况我们不敢回报,会让她工作分心。」
「有这麽严重吗?」我呆了一会,染染和张张用眼神交流好几秒,最後才说话,「你知道她以前有对象吗?」
「嗯,法国有遇到。」那女人的身影又浮现於脑内,没事那麽爱出来刷存在感干嘛?结果张张跟染染居然瞬间傻住,一副要说话却开不了口的样子。
「怎麽了吗?」我不习惯这样,染染轻轻摇头,「没事,只是你既然知道就该多留意,她出外时对你的事情最敏感。如果你这时发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让她直接把工作甩了就回国。」
染染这话里的协理像是在说别人,很不可思议,协理真的会这样暴冲吗?
「她跟董事的关系有点紧绷。」张张非常小声的补充,「所以现在对出差的事情都很敏感,我知道你是一位很独立的女性,所以一定能撑过去的,对吧?」
「嗯……我会注意。」其实我没想到自己会影响协理这麽严重,可是新做的金饰就快完成了,雷哥给的动漫也快听完了,我应该能再撑点时间,在协理回来前三天睡好睡满应该就看不出来。
「好孩子。」染染笑着,张张茫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喔对,你叫我干嘛?不是要吃东西?」
「没有,我是想跟你说姿萦的学习能力不错,你搞不好可以教她其它语言。」
「真假!那就不愁我走後没翻译机了。」张张知道後很高兴,居然就开始问了,「你想学什麽?要不要学学看阿拉伯语?最近阿拉伯的客户越来越多最好学一下,还有义大利也是,那也是我们的主要客户群。」
「我、我——」只能傻愣愣的,要一个设计师一下子习惯这麽多有点勉强,还好他也不是真的急,「慢慢决定,反正还有时间,我先去公关部那里更新资讯了。」
「听八卦就听八卦,还更新。」染染嘲讽一笑,也拿起盘子,「姿萦,加油但是不要太勉强。」
「好。」
我看这两个人都闪後要继续吃鸡腿,雷哥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盘子上拿满热腾腾的食物,「哇赛,姿姿你这下红了,刚刚那一男一女是洪协理的秘书对不对,他们没找你麻烦吧?」
「没。」我无奈扯扯嘴角,「为什麽是觉得找我麻烦?」
「刚刚你们关系特别嘛,有些人说他们是洪协理的忠心犬,可能认为你抢了协理的关爱所以吃醋这样,张宝漫那家伙刚刚看到这里的气场强大就直接跑了,没人敢靠近啊。」雷哥边说边摆出疙瘩动作,然後,「你要不要……靠,怎麽盘子里都是骨头啊?你吃了整只猪喔?」
「那是鸡腿啦。」我赶紧把骨头都挑到边边,「分我一点。」
「你有没有吃菜啊?」
随着那两位秘书离席,其实我能感觉到身上的目光减少不少。我盯着雷哥发呆一会挫了下,问,「雷哥,你知不知道公关小王子最近怎样了?他突然消失好久,庆功宴上也没看到人。」
之前会主动靠过来聊天的总是他,可是却很久没消息了,连得奖後一条讯息都没有收到,好像他只是我的幻想朋友一样。
「范宗伦喔?」雷哥咬着一块酒味浓重的牛肉思考,我怀疑他咬得断还是咬不断,让人想拿刀子切开来。
「你有他的消息吗?」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封锁了,所以迟迟不敢主动问。
「听公关部的人说他像是突然对人生开悟,跑业务跑很勤,除了客户以外的邀约都推了。」雷哥好奇看着我,「吵架了?之前看你们关系不错的说。」
「没有吵架。」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我就不多问了,心里隐隐约约总觉得哪里怪。
庆功宴上虽然想跟人交流,可是熟的早就自己聊成一块,想抱狗腿的早就去跟那些主管刷存在感。我还看到染染笑吟吟地用某人的名义,威胁一个开会很爱迟到的经理快把报告交出来,不然就准备接协理的远洋电话。
我看到经理挫死就差点笑,佩服染染敢这样催文。
回到家很晚了,虽然没聊多少天但是吃了很多很多高档食物。我看了一下手机没有新讯息,就直接回到原本住的地方去做金饰,将自己有的灵感都赶紧画下来,然後去完成、去实现,我不认为协理当时说把她那条熔掉是玩笑,所以想趁她现在不在,将自己的手艺练更好。
不容许自己失败,只允许自己成功。
设定了手机闹钟确定自己不会超过时间,我继续埋头苦干,反正学生时也常睡不满四小时,等手机闹钟响了就随便往旁边的椅子上躺,再等它响第二次就爬起来洗澡去上班,如果是假日就回协理的住处打扫一下,然後随意吃吃再买泡面回原本的住处继续蹲。
看着协理回来的日子逐渐近了,我既高兴又期待,想让协理看看自己的成长——或许能开车去机场接人?她一定会吓到!我打定这主意时才想起自己还没考驾照,就直接拿起手机打给老哥,想顺便跟他炫耀一下我近日的辉煌纪录。
『嘿哥!』
『干!现在凌晨三点你还不睡!』
果然被念了,随便啦。
『哥,你以前的旧车还在不在,我想借去练车。』
『啥,你要考驾照?』
『对呀。』我突然感觉到头晕,赶紧扶住旁边的桌子,『有车吗?』
『你哪时要练?』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声音突然好遥远,我整个人头突然昏到不行,天旋地转连声音都说不出来,就一个不稳直接往上倒,脸差点拍在雕刻刀上,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我满头问号,身体突然好像不是自己的,就突然丧失力气什麽都做不到。
『这麽大声干嘛!』
老哥的声音好遥远——
『喂?喂!』
我想动手去捡,但是眼睛却违反自己的意识闭上,就好像玩游戏突然被强制登出——脑中嗡嗡作响,等清醒时身体很沉重,我差点睁不开眼睛,感觉灵魂被锁进笨重的铁笼中。
「姿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