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为什麽要充当我的军师?这对你有好处吗?」井野眨着水眸,从後抱着佐井的腰,不解地看着他,而他正在厨房为她做菜,拿着勺子跟小碟,试试汤熬得是否够味。
有。因为,他喜欢她。
十多年来,只对一个女人动过心,就是她。关於这件事,佐井在很早之前就明白,然後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心之所向,没有挣扎、没有否认。因为,即使是他这种不谙人际交往的人,也知道心一旦陷落,就不能够轻易回到原来的状态。那麽就接受吧,再想想怎样请君入瓮。
「看着别人的恋情,感觉很有趣。」
「过分!你把我的感情当成一场戏吗!」她往他腹部搥了一拳,力道不大。
「不,我将你的事当成自己的事,那很重要。」
井野正在思索,不意被他低头一吻,心思又都寄放在这个吻之上,许多事都想不起了。
再过半个月,大学放榜了。卡卡西这班的学生考得不错,大多都考到第一志愿,包括佐井跟井野。他俩的大学相隔不远,就两三个地铁站,两人都不打算住宿。井野笑着说:「那就好了,以後我想吃你做的菜时,就跑来你家。」佐井一笑置之,说:「到时候你有了小樱,就不会想过来我这里。」
「小樱?我跟她……果然不可能的。」
「不,现在刚好能收成了。」
「收成?什麽意思?」
「今晚,若小樱打电话给你,你务必要接听,然後顺着她一切的要求,大概就能成了。」
昨天放榜後,佐井不久就打电话给鸣人。鸣人也考上第一志愿,不无得意地说:「我当初真没想到我这样的蠢材,最後也考得上大学,全靠小樱跟佐助一直没放弃我。」
小樱跟佐助君也考到第一志愿吗?听说,佐助君是想考京都大学吧?
「啊,这个可不好说……怎麽说呢,结果小樱考上东大,没想到佐助那家伙也考上东大了。那家伙明明一直说想考京大的啊。还有发生了很多事,我刚才一接到放榜结果就跑去佐助家,他家里没人,我就改去小樱那边,发现佐助就在她家。听说佐助跟鼬哥吵架,不知怎样就被小樱收留了……哎也,不过这不重要。」
那麽,什麽才是重要呢?佐井心想,鸣人这家伙,明明生就一双狐狸眼,却一点也不机灵,没叫他说的都自顾自的说出来了。
「重点是,小樱超——级生气的,而且很伤心。佐助那家伙,在小樱家寄居期间,一直骗她说去考京大,今天放榜了,小樱才知道他本来就是想考东大的,於是就觉得佐助什麽事都瞒着她、不信任她。佐助一直解释,她也没听……後来佐助被小樱赶出来,现在姑且暂住在我家,自来也似乎在辅导他。是说我也没想到小樱会发这麽大脾气啊,反正佐助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想什麽,从来不告诉人的。」
挂线後,佐井心中明了。原来是小黑猫惹怒了主人,那次见面就提醒过他要在放榜前想出一个巧妙的藉口。果然,这就叫「忠言逆耳」吧?大概。主人放了满满的心思去驯养小猫,到头来发觉这可恶的小猫根本养不熟,会生气、想要完全放弃,也是自然的事。当然,这只是一时意气,但要乘虚而入就要把握所有机会。
反正,佐井无法帮井野真正夺得樱。他不是说过了吗?人心不是容易掌控的事。只要春野樱心里对宇智波佐助尚有一丝爱念,那不管佐井的考虑有多全面,她的心最终还是不属於井野的。反之亦然。
「佐井,樱那家伙不知怎的,好像有点激动,我放心不来,出去看一看她。给我留一点晚饭,我会回来吃的。」
「好。」佐井见她忙乱地化了个淡妆、更衣,便为她回房间拿手提包,把银包、钥匙、纸巾之类的东西放进去,「今晚会转凉,你有带大衣吗?」
「会吗?没有,本来打算窝在你这里,没想过要出去。」
「那麽,我把我的借你好了。」
「乱来!你的大衣,我穿怎会合身。」
「不会的,我在男生之中算是偏瘦,顶多就是袖子长一点,」他为井野披上一件黑色大衣,这件大衣是两年前买的,现在穿起来,衣袖短了点,穿在井野身上也就是比一般的大衣宽松一点,看着勉强称身,「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再加一条围巾好了。」
井野垂着长睫,任佐井以围巾圈住她的脖子,毛绒绒的料子偎着她的下巴,很暖。
「你最怕冷的了,不给你借大衣跟围巾,我会不安心的。」
「……都是你的气味。」
「当然,这可是我的衣服。」他知道,井野一对上他的笑眼,就会由平日的狡猾,变成一个什麽都考虑不来的傻女人。他故意的。即使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表受别人的告白,他也要她浑身染着他的气息,反正对方也是个愚蠢的女人,一定看不出他这种心机。撇除鸣人这个少根筋的笨蛋,佐助、鹿丸、宁次,以至身边任何一个朋友,都知道佐井并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为什麽就井野不察觉呢?
或是说,她察觉到却不愿承认,因为她不想将他列为提防的对象。
「一定要好好的、」佐井附在她耳边低语:「温柔的安慰小樱,因为她被一只猫抓得遍体鳞伤,太需要有一个人去疼爱她。」
「樱……什麽时候有养猫?」
「不,我随便说说而已。」
井野,在很久、很久之後,我会为许多事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到了那时,你肯定不会怪我的。你只会一如往常,有点生气地给我几记绣花拳脚,然後任我拉你入怀,吻你,抱你。因为你对我总是不够狠心,才能让我一次次乘虚而入,被我攻城略池,你也丝毫不察,直至全面失守,那也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