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人与被爱之间,我宁可选择被爱,爱人太累了,我爱顾林,却被顾林深深的伤害。
找一个深爱我,我却不爱的人谈恋爱,我就不会被伤害了,我自私的想着,此刻,我只想投入的怀抱,好让我忘却顾林带给我的痛苦。
我独自一人撑到放学,薇安今天没有来学校,她传简讯告诉我,她要请生理假。薇安还不知道顾林和薇安成为男女朋友的事情,假如她知道,一定会来学校陪我度过漫长煎熬的一天。
顾林和颜欣桃交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班上,他们今天收到无数的恭喜与祝福,像极了即将结婚的新人,我整天没吃饭,面色苍白,表情空洞,我不知道该到何处才能找到秦南,找到我的依靠。
他用眼神答应过我,他会再来找我的。
我走进幽静的巷口,想去一间近期才刚开幕的小书店,藉由书的气息来缓和自己的情绪,我不想那麽早回家,就算我回到家,也没办法看到秦南,秦南已经被妈妈下达逐客令,没办法再进店内用餐,那日看到秦南和我走上的房间的客人,难保不会四处乱传,说这间小吃店老板的女儿轻浮随便、不检点等等的,秦南为了不让我的名誉受到损害,估计他也不愿再前来。
就在我想着的同时,一个熟悉、我盼望已久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正注视着我,我用尽仅存的一丝力气奔向他,这一次,我主动抱住了他,他的表情是欣喜的、是讶异的、是感动的,还有无与伦比的波光在他的眼眸里闪动。
我紧紧的抱住他,他并没有立刻抱住我,反而还迟疑了几秒钟。
「秦南,抱紧我,抱紧我好吗?」我哭着,语落,他回抱住我,将娇小的我按进在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十分温暖,和顾林的手心一样。当我意识到自己人在秦南的怀里,心里仍不自觉的想着顾林时,我恨我自己,恨自己无法甩开他的影子,於是我将秦南抱的更紧。
我拚命的想汲取秦南的温暖来忘掉心里的那个人,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自私。
我说服自己,只要有了秦南的爱,我就能忘记顾林,只要忘记顾林,我就能变回以前的自己。
「棠棠,你瘦了。」秦南心疼的说。
「秦南。」我轻唤他的名。
「嗯?」
「如果你愿意,能不能一直爱着我,我需要你的爱,很需要。」我和他说道,他眼眶泛红,一脸激动的望着我。
「或者,你想要知道,我为什麽需要你的爱。」我补充说道。
「不管我的爱对你的用途为何,我都会将我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你。」秦南激动的说着,我见到他从左眼滑落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谢谢你爱我。」我诚恳的对她说,我见到他从右眼滑落的第二滴饱含水分的泪珠。
这是我第一次看秦南掉眼泪。
「你能不能,在重复说一次刚才你说的那句话。」秦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想不到秦南会因为能够爱我而落下欣喜的眼泪,他在意我的程度远超乎我的想像。
「谢谢你爱我。」我将刚才的话重述一次,秦南又落下一滴眼泪,这是他的第三滴眼泪。
「棠棠,这句话真好听,我愿此刻为永恒。」
秦南松开抱住我的手,抬头仰望天上一缕斜斜挂在巷口的夕阳,我看着秦南的侧影,觉得他比之前要消瘦许多,头发有些凌乱,和我初见他时差异甚大。
「我送你回家吧,我的车子就停在附近。」
「不不不,我不想太早回家。」我拒绝秦南的提议。
「为什麽?」他问。
「以前我想早点回家是为了帮忙妈妈,或者在用餐区和你聊天,现在我没有帮忙妈妈,你也没有在用餐区,所以晚点回去就好。」我乾咳几声,继续说,「或者,你能开车带我去兜风,我想,看看不一样的景色,或许我的心境会开阔些。」
「那有什麽问题,我记得以前你曾和我说过,你想要出去玩。」秦南温和的说道。我从前说话时无意间提及的话,秦南竟如此放在心上。
我的确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世界之大,有太多我未曾踏足的地方,家人工作繁忙,我不可能无理的吵着他们带我出去玩,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的人生几乎都徘徊在三个地方,家、图书馆、学校,上次和顾林出游,是我第一次去鹿港,体验过前所未有的感觉,我仍记得鹿港老街的景色,仍记得那天的所见所闻,记得顾林温暖的手掌。
那天与顾林的鹿港游,如今成了使我悲伤的回忆,鹿港,成了我不愿再次踏足的伤心地。
「我们走,到一个你会喜欢的地方。」从秦南说话的口气,我明白他因为能爱我而感到开心与满足。
我是否会因为他给我的爱而感到幸福与喜悦呢,我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的地方是哪里呢。」我疑惑问道。我从来没和秦南说过,我喜欢的地方是哪里。
「走吧。」
他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只是笑了笑,引我走到停在巷子旁一台浅灰色的车子,他绅士的为我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我迟疑了一会儿,在他殷切期盼的笑容下,我坐进车子里,秦南力度适中的将车门关上,人从车子前面绕道驾驶座。
秦南坐进驾驶座,准备发动引擎,他右手转动钥匙,手心朝上,我看见他手腕上一条又长又深、极为明显的刀疤,疤痕没有弯弯绕绕,一直线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乾脆与俐落,看起来怵目惊心,我赶紧撇过头,不愿继续看那条深可见骨的伤疤。
秦南意识到我看见他手腕上的伤疤,他将迅速将钥匙转到定位,手扶方向盘,手背朝上,车子启动并开了出去,他开的很快,我有些紧张,巷子里是不能开快车的。
「秦南,能不能开的慢些。」我提醒秦南,他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似的,车速仍一样快。
秦南开快车,和我注意到他手上的伤疤是否有关联呢?秦南手上的伤疤,是不是代表着他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越接近秦南,就越是发现他身上似乎有许多不愿使人揭开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