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BL)小鴿子 — 六、朱玉

彩云半浮在空中飞的平平稳稳,但没过一会儿,白明晖就闲不不住了。他顾左盼右,身子扭来扭去,凤采笙烦他烦的不行、但又不能一掌把他推下祥云,只能半玩笑半警告地瞪了好友一眼。

「阿笙,你方才买的糖葫芦能不能再给我一支?」瞧见好友移过来的目光,白明晖龇了龇牙,伸手揉揉脸颊「我牙齿痒得很⋯⋯」

「忍着。」凤采笙忍不住弹了白明晖额头一计,半无奈地道「你是小孩子麽?老想着吃。」

「反正你平时又不爱吃甜,买回去也是放着浪费,那麽还不如给我吃呢⋯」白明晖嘀咕道。

「谁说没人吃啦?」想起活泼闹娇的小鸽子,凤采笙忍不住笑了「家里还有一小馋虫等着我带好吃的回去呢,我可不能食言。」

「咦?给谁吃?」白明晖好奇地凑近好友问道,一双眼睛亮闪闪着好奇的光芒。

「你问那麽多做什麽?总有一天会带你们见面的。」凤采笙笑了笑,挥手让云朵停下。只见前方一处高耸的山头上立着ㄧ根青石柱,石柱隐在云雾里,柱身雕了栩栩如生的盘龙、凤凰和麒麟三种神兽。隐隐约约可见下方有一处小小的祭台,以及围绕在旁边、寻常人看不见的发出淡淡蓝光的法阵。

凤采笙缓缓舒了口气,转头问道「明晖,你准备好了没有?」

白明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一拂袖,掌心再次摊开来时便握着一块玉牌,剔透的青色,上头刻着云纹,以及“司雨第拾”的字样。

凤采笙并不意外,这样的令牌他也有一个,只不过他的是“风令拾玖”,白色的。

千万年以前,三神兽的初祖从天地之间诞生,分别是龙、凤、麒麟。从水中化形的龙,拥有金石一般的坚硬不摧身躯;从火中诞生的凤鸟,掌握风的来向与去路;由大地滋养的麒麟,则拥有控制草木生长消亡的能力。

天帝有感於仙人们在管理天地时多有力所不及之处,於是祂遍下诏令三神兽的先祖协助天地运行的工作,确保降雨布云等等不会出现漏错,酿成灾害。为此,天帝打造数块玉牌赐给他们,只要他们将自身灵力输进令牌中,便能确保大规模地域的天气能长时间维持正常运转。同时凡三神兽的後代,除非拥有玉牌,否则无法使用完整的法力干预自然。而玉牌上刻有职位以及数字,代表掌管的力量和等第。自此以後,他们也由原本的妖兽策封为神兽。虽然仍是妖族,但比起寻常那些小精小怪,他们修练和飞升都更要容易些。

凤采笙垂眸从怀中掏出属於他的那块令牌,指尖轻轻摩梭上头刻划的纹路。他转头看向好友。只见白明晖的喉头颤动、发出低低的龙吟,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刹那瞳孔细如蛇眼,脸颊爬上银白的鳞片,一身黄袍逐渐化为龙鳞包覆他的身躯,周身腾绕着浅金色龙气,一阵威压蔓延至四方。几乎只是瞬息,凤采笙的眼前便停着一头金眼白鳞、威风凛凛的大龙,而原本握在白明晖手中的玉牌也变成一块青色水滴型晶石悬在他的眉心。

白明晖仰头、一声清越的龙啸便高高扬了起来,四方水气颤动,缓缓朝白明晖所在的地方聚拢。他在云间穿梭,不时发出几声龙吟,听起来彷佛春雷轰响。霎时,水气翻涌化做雨云,云遮蔽了光线。在山下的人们仰头张望,他们并不知晓上头有人施法呢,只能见到乌沉沉的天、以及厅见雷声轰隆。雨就要落了,人们赶紧将晾晒在外头的衣服物品收进屋里。

凤采笙明白白明晖这是已经将灵力输进令牌、召来水气了。他的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符碌,莹莹蓝光缠上他的两臂,白色袍袖化为羽毛,手臂化作一对翅膀,如丝缎的白羽隐约可见丝丝蓝光流转。凤采笙挥了挥双翅,云层在他脚下涌动,一阵清凉的风在他的羽尖流转。颈脖也渐渐附上玉白色羽毛,足下轻点,他转身朝山头上立着的大柱顶端飞去。隐约可见他的身形化作一头白凤。

⋯⋯明辉的雨云已经布下了,接着就等自己招风来、将那些雨云吹向四方。凤采笙心道,若是成功,这山头方圆几百里的土地都能得到雨水滋润。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次的工作应该很快就能顺利完成,同时也能确保这附近的地域几年都不缺雨露。

他加快扇翅的速度,身旁厚厚的云层似乎有松动四散的迹象。还不够,凤采笙想,他必须站到柱顶——云层的中心,招来的风才足够有力,才能将这些云往四方推去。他耸起肩胛,只见白玉令牌腾空飞起、化为一颗菱形晶石停在他的眉心之间,淡色的光晕丝丝缠绕到他的身上。白凤在云间穿梭,白色尾羽带着华光扰动四周云气,眼看就要到柱顶了——

忽然,一道夹杂烈火气息的风朝他撞来,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生生地停下。凤采笙有些狼狈地退了几步,脸色一遍,错愕地发现方才布满手臂的羽毛不知何时消失了,白色衣袍恢复原本的模样,好似从来都没变过。

晶石从他额前落下、变回原本白玉令牌的样子,凤采笙慌忙伸手接住,入手温度微烫,仔细探看能发现里头淡色法力的流转窒碍难行,彷佛是忽然被人硬生生打断、以致凝滞郁结的样子。他定睛看向柱顶,不知何时,那里站着一位朱衣青年⋯⋯凤采笙赫然发现那人手中握着一块金色的令牌,以及上头用朱色浸染的“风令第参”的字样。他微微捏紧手中玉白色令牌,忽然觉得眼睛微微刺痛「⋯⋯朱玉!」

「哟,我看是谁呢?」容貌艳丽的青年眼角下有颗惑人的泪痣,朱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语调参杂着淡淡的恶意与嘲讽「唉呀,这不是本家的凤小公子麽?请问⋯⋯您在这儿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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