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解骏铩再三的排除各种可能的阻碍,卷土重来,向岑绮芬求婚,然而,一次次的碰钉子。
接二连三受之重托的霜枫,实在当不了他的棋子了,决定不去冰场个几天,躲躲他。
虽说她在意解骏铩给予的信任,但反覆的惶虑於他求婚的结果,她受不住那样的冲击,因此下定决心躲他个几天,在此决断下,不只是避开他,更是在避开他求婚这个事实。
她想找人倾诉,却没有什麽人可以掏心掏肺的长谈,徐佩圣的话,她太过分专注於解骏铩的感情二三事,跟她倾吐万万不可,毕竟解骏铩不希望让其他人知晓那回事,要是让徐佩圣知道了,她到处广播,那可不是她能赔得起的。
霜枫抓着抱枕,将头靠在柔软的抱枕顶端,使自己放空,她不可能躲一辈子,如果她还想工作的话,如果她还想保有解骏铩对她的特殊待遇的话,如果她还想完成那个系列报导,有一天成为解骏铩及其选手的专职记者的话,如果她还想走在这条路上,朝着解骏铩的这条路,不顾一切的就为了走进他的世界的话,她终究要面对他,无论他身边有没有人,那个人是谁。
她应该要庆幸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翘班,碰了一鼻子灰的解骏铩可没有时间逃班,他的选手仍要训练,他的公司仍在运转,邀请他参加的活动仍得前往,他连想到他栽的那个跟头的机会都没有,遑论疗伤的时间。
是的,在他的世界里头,从来没有疗伤的机会,他必须不停地前进再前进,不论发生了什麽,没有时间停下,没有时间思考,带着伤痛继续迎接隔天。
一直到他因伤无法出赛,甚至是到他离婚以後,他才有多余的时间倾听自己的内心,在他做着自己选择的事业後,他才慢慢地疗养那个被迫面对狂风暴雨的自我,修生养性。
现在,他再度忙了起来,但他已能自行消化分解愁悒伤惝,不需要太多时间。
看来他业已回复心情,忙碌的指导选手,不过,有一件事倒是令他挺在意,他时不时回过头,瞥视玻璃门那处的隔板边是否有那个小女生的身影,同时查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她怎麽尚未现身?那个敬业的女孩不会这样随便不来,一开始是好奇,再晚一些,他感到奇怪。
纵使霜枫仅是他在冰场遇上的一位记者,但他总感觉必须照应照应她,三番两次的自己送上门给她问问题,在这之中,回答她的提问宛若在聊天般,她亦很有分寸,不会碰触他最不愿意沾惹的话题。
他从没想过在他指导选手时,身後少了一个人,会有这样不……太一样的感受,他是在担心她吗?
早晨没有人比他早进入冰场,和他道早安,没有人在後头乐呵呵的望着他,虽然这个行为令他觉得稍许奇怪,中途也有人与他笑闹,而且是个了解他的人,应该吧?
或许她只是感冒了,或许她只是去别处取材,或许她……哪天就会再出现。
他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潮甩开,专心对付这些小家伙,他在心里暗自微笑,这些小朋友总算慢慢上了轨道,有点样子了,和刚开始不三不四的模样大相迳庭,但他没有直截了当地夸赞他们,他认为训练场是训练场,在训练场时就该有训练的样子,他并非不给予奖赏,但不是在这里。
解骏铩略微满意的端量四位选手,倚在隔板上,冰上几个黑点跃动,放大又缩小,朝他逼近又急速远离。
有时候,作为教练,反而是他最为轻松的时刻,不是因为他不用心,而是因为有一些空白的时光,让他喘口气,不至於在塞满行程的日子中被吞去,尤其这几天训练结束,他不必接受采访,不必特意照看一个女生。
然而,这几日,正好是他最需要和人对话的时期,特别是对他没有成见之人,谁知道她居然在这时候消失。
他双手在胸前交叉,试图使自己专注於前方的选手,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得以分享缓解情绪的对象,但他似乎即将失去那个人。
「怎麽了,好像心不在焉?」维多莱结束了一个时段,发现心不知道飘去哪里的解骏铩,凑到他面前询问。
「就……发生了一点事。」解骏铩一惊,推开维多莱的头,知道自己说没事肯定没用,据实以告。
维多莱拉开他的手,「是什麽事要在这里想?别忘了你要对他们负责啊!」他装的一副正经八百,食指一一比向四名选手。
忽地,解骏铩滑开,一阵风呼啸而过,夹带着他狂暴的声调,「错了,错了,我说过很多遍,手要夹紧,身体呈一条线。」
後方的维多莱动了动脸部肌肉,呈现他的招牌笑容,那个搞笑夸张的嘻笑,即使多次合作,他仍找不到法子帮助解骏铩解决他堆积如山的杂事,他能做的只有点醒他,将他拉回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