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将我唤醒,今天要考多益,我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无奈的喃念。
「起床啊你要考多益。」躺在身旁的程裴早已坐起身。
稍稍转了个身,脊椎发出清脆的声响,舒爽多了。
实在有些提不起劲,冷水冲打在我脸上,点了滴眼药水,想让自己有足够的专注力能够骑着半小时的车程,考个两小时的英文测验。
化妆的过程中,程裴在外买了早餐,时间就这麽刚好,化完妆马上就有热腾腾香气扑鼻的早餐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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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桌上的英文考卷,密密麻麻的英文单字,眼神涣散,一个都看不清,尽可能地避开我最想选的答案,因为那绝对是错的,四选一变成三选一,多少可以加些分数。
头轻轻的点,英文试题卷上差点就要残留下我的口水,快猜完睡觉吧,脑子里似乎有个小恶魔这麽告诉我,然而天使却没法阻止恶魔的诡计,我就这麽睡了,值到交卷。
「我考完了。」报备给电话另一头的程裴。
「摁我在学校,你可以过来。」
电话挂掉的那刻,手机弹出室友的讯息,摁,我的室友。
「我们要回宿舍了,你看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啊...原本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的,看来没办法了。」我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
手在包包里翻了一圈,决定点根菸,好让我有些精神好骑车回去。
一路上只想着待会儿要怎麽办,那麽累又没地方去,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然而想着也是想着,莫名其妙就骑到学校了。
远远的看见程裴坐在地上,听着前面社长的指点,看似有甚麽需要排练。
想去找程裴,但她在练习,想睡觉,但宿舍有室友的爸妈。
前进也不是,後退也不是。
这时,手机再度震动,程裴的讯息。
「到了吗?」
「到了,在楼梯这。」按下送出後,抬首,对视。
程裴瘪着嘴看似无奈,或许是到了没跟她说。
社长的话似乎也告一段落,分成不同小组分开练习,是个走向程裴的好机会。
「考得怎样?」轻台下巴,用下巴代替手指向我。
「睡着了。」心虚的心态使我声音极小。
「我傻眼欸,啊你累吗?」
「累!我想到你家睡觉。」我眯起眼睛,嘴角上扬的笑了笑。
「干嘛不回宿舍睡?」疑惑的表情我看了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室友的爸妈在,不方便。」
「甚麽歪理啊,自己宿舍还不能回去。」嘴巴念着也不忘将钥匙拆下来递给我。
「谢谢啦。」我轻跳站起身,拿着钥匙挥了手转身就离开。
轻轻的将门打开,闷热的空气迎面而来,一个人也没有。
踩着冰冷的阶梯,直接扑倒在床上,阖上双眼,就这麽睡去。
睡觉的时间总是悄悄地一直走,程裴打来的铃声将我从睡眠中吵醒,他到门口了。
我拖着刚起床的迷蒙双眼,往外头走去。
看着在机车旁边抽着菸的程裴,我也这麽走去点燃了一根。
「晚餐吃甚麽?」
「摁...」正在点菸的我用声音表示我听见他的回应。
「都可以。」吐出第一口菸。
「那我们去大卖场买。」
一个转身再次坐上她的机车,菸的长度还有一半,我加快速度的抽着,便拿起我的安全帽戴上。
风不断的往身上吹着,菸早已被风熄灭,多久没回宿舍睡了,我想不起来。
好自在,跟程裴在一起好轻松。
与室友不合这件事已经有一个月了,我的问题吗?我觉得不是,当然,谁都会觉得自己没错,但说我没错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而是多数人。
要说到室友的故事可能就有些长了,反正还没到达大卖场,就来回忆一下我与室友的短短三个月小故事。
起初我们可以说是非常庆幸室友是对方,真的是如此,见面的第一天我们就杀去看了场电影,过程中挺欢乐的,但朋友圈在这短短三个月就转了三次,严格来说可以说是四次,我只能默默看待这一切发生。
篮球队的庆功宴,喝了酒我涌上所有情感以及这一周的不安,大哭了起来,开始说着我觉得室友不喜欢我在冷落我,或许一切可以说是这里开始的,我顿时有些後悔当时喝了酒,但我说的却是事实,不是我过於敏感,而是事情正这麽在发生。
但这件事过後状况越来越差,即便我主动搭话,或者关心,也丝毫没有好转,无法回到从前刚认识那时了。
我选择离开这个陪伴我几周快乐时光的朋友圈,原先高中同学们的朋友圈已经各自分离,也是场吵架而导致的局面,我走入独自一人的世界,挺孤单的,身边一直有着朋友的我,真的一时无法习惯这一切的发生。
我投入了学校的心理师。
在那,我觉得自己有个依靠,有人能听我说话,有人可以给我见解。
这些话我不知道和谁说,身边朋友?不,你只是个会说人家坏话的人;过去的朋友?不,他们只能一味的说你是对的,因为他们不是看着这件事发生的人,因此我选择了一个可以听我说话、给我一个专业判断的心理师那。
「羽沁,其实我们都知道的阿,你不用这样子,不是每次离开的都要是你。」
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着,不争气的落下。
知道朋友们在背後撑着我,即便他们也知道对与错,我依然豪不留情选择离开,就这麽往程裴那走去,但这个选择我觉得是对的,起码对於现在的我来说,看着面前这位载着我的程裴,我是快乐的。
「你想吃甚麽?」推着购物车走在我前面,左看右看的挑着菜。
「都可以。」尽可能地避开卖鱼的地方。
程裴电话响起,电话接起不久後,便再次落入她的口袋。
「买火锅料。」
「蛤?刚刚谁啊?」
「祥哥。他说他买了姜母鸭,我们就买火锅料跟菜。」往火锅料区走去。
而这次换是我的电话响起,接起来,还以为是恶作剧电话。
「喂?」反射性的接起电话就这麽回应。
「你在宿舍吗?」另一头是我大学後认识的好朋友。
「没阿,我在大卖场。」注意力放在火锅料上。
「你室友搬走了。」
「蛤?」音量确实吓到程裴。
「我以为你知道欸,他到我们这层楼。」口气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阿!」担忧的心情使我声音有些沙哑。
「我回去宿舍在确认好了,我先买东西。」程裴的眼神告诉我现在必须这麽回应。
电话挂掉後,我静静的看着手机,缓着自己听到这件事的惊讶以及失落的心情,将事情转述给程裴後,她持续挑着火锅料,我也没什麽心情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些食物上了,只是跟在程裴後头,静静地走着。
「买完卫生纸就回去。」
或许她是注意到我的失落,开始加快速度。
坐在後座,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才来的路,脑袋被「你室友搬走了。」这句话塞满,没有一处可让我休息深呼吸。
我真的糟糕到让你离开我了吗?你真的受不了我了,我瘪着嘴,想着自己到底做了甚麽,但我怎麽想,都无法明白这答案是否就是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