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的後事欧阳月亲自办理,坟墓则安於距欧阳府十里外的一处苦拣林。
辰时,乌云密布,不见一丝阳光,细雨纷飞,不急不缓的反倒使人增添了一抹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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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伫立在颜雪的墓前,眼帘微垂,也不遮蔽雨水,一头毫无装饰的青丝沾黏在脸颊两侧,不施粉黛的绝世容颜在此刻多了些凄楚,身姿单薄,欲乘风归去何处。
「颜雪……」欧阳月手紧了紧,黛眉轻蹙。你与啸轩的仇,我欧阳月必百倍还之!尽管你不希望我和莫尘逸刀剑相向,然而我与他已是结下了不共载天之仇!你也不必再烦忧了,安心去吧……
「啪嗒!」
雨滴落在纸伞上的声响自头顶传来,欧阳月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神色略为放松。
「要是得了风寒误了时辰,莫家那小子可就要去找这小姑娘了。」千魇一袭红衣与欧阳月的相辉映,手执一把红色纸伞,虽是赤着脚,却是泥泞不沾。
「千魇,准备的怎麽样了?」欧阳月轻声问。
「明日一早即可出发。」千魇颔首。
明天……明天,终於要去往神秘的地域——修罗狱!欧阳月的脸色凝了凝,思考着什麽。
「天魁。」千魇轻唤出声,脸上多了七分正经,三分凝重,毫无往昔玩世不恭的样子。
「什麽?」欧阳月任他给自己打伞,眼睛也丝毫未看他一眼。
「你记起了什麽,告诉我。」千魇说。
「为什麽要告诉你?」欧阳月挑眉。
「此番去修罗狱必然危险重重,我先确定你记忆恢复的如何,再告诉你一些……你必须知道的事。」千魇略垂下眼帘道。
欧阳月抬眸看向他,沉默了半晌後说:「我只记得一个叫做阎君绝的男人。」
千魇大惊,忙问道:「你看见了什麽?」
见他慌乱,欧阳月只是疑惑了一下便如实回答:「我和他相遇的过程,但仅止於相遇,其他的……不知道。」
「这样啊……」千魇只手抵於下颚,故作思考状。他很快的整理思绪,接着领着欧阳月到不远处的凉亭内,收起纸伞,接着问:「我应该说过你是公主,你可知道你和姓竹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欧阳月一愣,竹青云竟是她的哥哥?这也未免太惊人了……不过想想也是,否则那厮怎麽会对她如此上心?还总拿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
「现在知道了。」欧阳月说。
千魇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对修罗狱了解多少?」
欧阳月想了想,说:「不多,除却你们告诉我的四大宫殿和七大恶人,其余势力不清楚,而之前在某孤本上看过介绍修罗狱,但也只说了是个弱肉强食的地狱,高手如云,路上见着死人乃属常事。」
千魇勾唇一笑,道:「你说对了一半,只不过这修罗狱本不是地狱,而是……仙界。」
「什麽!」欧阳月猛地转头,瞪大一双美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会吃惊是难免的,我便细细告诉你吧。」千魇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修罗狱本是仙界,奇云大陆上凡事突破神级者皆会升仙前往修罗狱进行修仙,求得更高的道行。然而千年前一场战役,这仙界嘛……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地狱,奇云大陆上人们得知後便也不在前往,修行的热情更是退了一大半,顶多在这儿能横着走就满足了,久之,修罗狱便在这片大陆上消声匿迹,知情者甚少,直到现在甚至成了传说。」
欧阳月还在一阵讶异中,闻言颔首,算是接受了他说的话。
「你现在的实力在那就两个字:炮灰,所以凡是三思而後行,别冲动行事,你在这捏死几只蚂蚁没什麽,到那边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千魇呵呵笑道。
欧阳月撇撇嘴,怒视千魇,这句话对她的打击可不小。
「你要是想变强就不该找御鬼,你该找的是竹青云。」千魇尾音拉长,撩起他一缕青丝,风情万种的抛着媚眼。
「他?」欧阳月挑眉。
「他是你兄长,自然知道你擅长习何种武功,毕竟在那儿都是他教的你。」千魇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转头就走。
「等等,就这样?没有别的要说?」欧阳月皱眉,她本想探听那个叫做阎君绝的男人。
「啧啧,做人不能贪心啊。」千魇说着,将纸伞抛给欧阳月,一个飞身隐入迷蒙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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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欧阳府,欧阳月找来了竹青云,决定问问他修罗狱的事,以及自身功力。
「真难得你找我,这天莫不是要塌了?」竹青云乐呵呵的笑着。
「你就不能来点正经的?」欧阳月鄙视着他,眼里却含着几丝无奈。
竹青云见欧阳月不像之前一样没好脸色或暴打他,倒也不得了便宜还卖乖,乖乖的走到她对面的位子坐好,还谄媚的给她添了杯茶水,一脸奸臣样啊……
欧阳月揉了揉眉心,打死也不想承认她有这样的哥哥,却还是出声询问:「你知不知道修罗狱从仙界变地狱的那场战争具体是什麽情况?」说完,她拿起茶喝了几口。
竹青云一愣,想到可能是有人告诉她,於是颔首说道:「简单来说就是阎罗殿的少主谋反,凭着一己之力毁了仙界,杀了上上下下数百万人,血洗天宫,天帝惨死,天下大乱。」
「谋反?」欧阳月略微一惊,真不愧是四大宫殿之首,力量真是不可小觑啊。又想到了什麽,欧阳月疑惑的问:「其他三个宫殿没有阻止吗?还有你呢?御鬼不可能不管。」
竹青云抿了抿唇,神色略有些难看,他说:「当时因为某些原因,三大宫殿的确没有参与其中,皆置身事外,但也没落井下石……呵,那七大恶人才是趁火打劫,藉着阎罗殿谋反,四处乱砍乱杀,更是肆无忌惮的闯入天宫搜刮无数珍宝。」
欧阳月闻言眉角抽了抽,想必千魇也在其中吧……一想到千魇在天宫拿着奇珍异宝,慵懒的卧在天帝的宝座上,她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咳了几声,又问:「你可知阎罗殿谋反之由?」
竹青云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欧阳月,方才缓缓道:「女人。」
「女人?」欧阳月错愕,没想到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她不免一阵唏嘘:「痴情没什麽,不过为了一个女人害得生灵涂炭也说不过去啊,啧啧,真是红颜祸水。」
良久,一阵沉默,欧阳月奇怪的看向竹青云,却见他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她也无法淡定了,正要说什麽,却见门被人匆匆推开。
「主子!」许久不见的锺离天痕一脸慌乱的跪在地上,身後是急忙追上的周荤。
「何事?」欧阳月眯眼,锺离天痕的为人她知道,一向淡定怡然,能让他如此惊慌想必是大事,否则也不会来找她了,凤天楼名义上是她的,她却全权交给他打理。
「皇、皇甫墨和尉迟空在咱们楼里打起来了!」锺离天痕急忙道。
「什麽?」欧阳月猛地站起身来,打翻了桌上的茶水。他们两个怎的闹到了一块儿去了?还敢在她的地盘上打架!尉迟空那厮虽然顽劣,却也不致於在她的地方惹事啊?
欧阳月缓了口气,冷声道:「总之先去那边。」说完,看见周荤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又说:「周荤,有什麽话路上说。」
周荤一愣,抬头看向欧阳月,最後咬牙颔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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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明天要连续三天段考,想撞墙啊(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