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宛心满脑子都是这件衣服好不好看，裙子会不会太短，根本没有去注意他们说了什麽。
她看了又看，进了更衣间把衣服换下来，看了下标牌上的价钱，好险今天把所有的钱都带出来了，堪堪够付。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那件洋装被傅趋光快速接了过去。
「就这件！」他丢给女老板去打包，讨好地对她说：「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丁宛心猛摇头，冲到柜台在口袋里掏钱。
女老板包好了衣服，没有伸手去接她的钱。
「欸！不用不用！我跟光哥算就好了！」
「这是我自己要买的，而且我跟他不认识！」丁宛心把钱放在桌上。
女老板为难地看了傅趋光一眼，只见傅趋光抓了钱，塞进丁宛心的袋子里。
「又没多少钱，这里我都月结的，算我帐上了啊！」他拉着丁宛心出店门，开心地说：「我们不是朋友嘛？送你个小礼物而已，别计较。」
丁宛心和他靠得很近，在菜市场里只闻得到浓浓的肉腥味，和他身上的菸味。她抬头看他一眼，还想再说些什麽，却见他笑得灿烂看着她，这麽近的距离，第一次这麽认真看他，她发现他好像年纪不大，可浑身却散发着世故的气息。
她原本还想跟他理论，把衣服的钱算给他，可心念一转，这是他自己要送的，她可没逼他。
「那真是谢谢你了，这个我就先收下了。」她冷冷地说。
「那这星期六一起出来玩吧？我去接你？」
丁宛心咽了口口水，「去哪里？」
「唱歌！」
「只有唱歌而已吗？」
傅趋光想了想点头，「就唱歌！」
「是不是还有很多人？」
他点头，「大夥儿约好一块玩的。」
「我不去。」她不喜欢也不敢和那些人混在一起，觉得那些人会把她抽骨扒皮。
「都是我的一些好朋友，你跟我在一起，他们不会把你怎麽样的。」
「既然你有这麽多好朋友陪你，我干嘛还去？你跟他们玩啊！」丁宛心觉得这个人真够奇怪！
「大夥儿一起玩才热闹好玩啊！」傅趋光噘起嘴，看上去年龄又更小了，没了最初见到他时的狠戾。「都约你好几次了，你上次自己也说要出来的。」他咕哝道。
丁宛心左右犹豫着，她是真的不想和那群人混在一起，她也没本钱混。
「几点？」
「八点？」
「太晚了，我家里不让我出门。」这理由很正常，她想。
「那改五点，不能再早了，他们起不来床。」
她想了又想，很勉强地说：「……好吧！你不要来找我，我自己去，把地址发给我。」
傅趋光咧嘴笑了起来，看起来很满意她的答案。
「我先走了。」丁宛心没再看他，转头就走。
这个傅趋光平时看起来痞模痞样，也是道道地地混混一个，怎麽有时候看他，又觉得好像很天真无邪似的，是包藏祸心太深层还是他就是疯疯癫癫这麽一个人？丁宛心不懂他，也不敢太直接拒绝他，只好叮咛自己要好好提防他。
周六丁宛心洗过午餐的碗，也早就洗晒好了衣服，试探性地询问母亲，能不能到学校自习，今天班上有一群同学在空教室里读书讨论课题。
丁宛心平时的课业不算太差，提这个理由她母亲也不觉有他，便答应让她下午出门。
她手里提着前几天买的衣服，背着书包，出发到镇上的速食店换好衣服，才依约赶到厉招阳说的音乐教室一楼。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丁宛心很高兴地挥着手。她略低着头，心里小鹿乱撞，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穿便服，他身高够高，看起来更像个大人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看看自己身上的洋装，不知道他觉得今天的她怎麽样？
「他们都在楼上了。」他领着她上楼梯，两个人在狭窄的楼里一前一後走着。
到了走道上的其中一间房间，厉招阳开了门让她进去，她看见好几个大男孩手中摆弄着不同的乐器不约而同朝他们这边看来。
她一阵脸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敢说话，其他人看见她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低下头继续调音的调音，讨论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