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式微的亮光隐没在层层乌云之後,云层聚拢,几乎都能占满整片天空。
彷佛可以遇见落成水滴时的狂风暴雨。
滴、滴答──还记得那类似於试探的雨点,迅速从地面扩散开来,而後,滴答答答答──很快的全部走样,配合着渐大的雨声,义无反顾的打湿了你的发旋、胸膛。
滴答答答答──几乎要沦陷。
并肩行走何时替换成逼迫的步步尾随,紊乱的步伐透出你的急躁与不安。
而雨势却无法让气氛缓和。
你的脚步逐渐缓慢,随着前头已看不清的身影渐慢,紧迫到最後彼此不再前行、彼此明白已经无路可退。
说词却越渐含糊,你却比开口的人紧张。
你甚至比那个人更加惶恐。你比谁都惶恐,却只有你知道。
迷茫、犹疑的,你纠缠着注视眼前微弱颤抖的身影。
「我已经不敢再相信自己了……」漂亮的眼角微微弯起,却不是熟悉的、坦然无害的神情。琥珀般的眸子闪动着,似乎能渗出水来。
你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开口、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是已经开口还是尚未发生──
也许根本就没有伊佐那社。
空气变的沉闷而胶着。难以呼吸。
淅沥淅沥──
然後你听见雨间传来微弱、破碎的语句,几不可闻。
「要、杀了我吗?」
声如蚊蚋、却在你的世界瞬间摆荡出回音。
要杀了我吗?
雨珠砸上冰冷的肌肤霎时显得滚烫,也许只是错觉,你眼前的世界竟像是虚构、而那个人一瞬间竟显得飘忽、不真实。你在这个灰阶的画面前逐渐淡出,像是被隔绝在外。
雨势汹涌。似乎全身都要烧伤。
然而那种柔情而恍惚、心碎的眼神却将你震慑在原地。
你突然很想问,为甚麽是这个人?为甚麽会是你被绑在一起?
世界模糊了。
影响总是潜移默化的,你想着可能无法再坦然自若地拔剑、公正的辨明,甚至无法想像那个人倒卧、不再开口、失去呼吸。
无法想像。
『当汝弃之,纵然怀愿,尘埃落定。』
微笑,熟悉而沉稳安定的声音低声复述。
一言大人,您会原谅我吗?
「你说你不相信自己吗?」死命的攥着手中的机器,没有播放声音。你想着三轮一言总是支持你的。
「真巧啊,我也不相信你,在你变得不相信你很久以前,我所信的就只有一个。」
你轻声,却无法掩饰语气里的辛酸。
「故主之言,一言大人让我辨明是非,我还没打算放弃去辨明。所以,也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你呢,小白?」
你知道自己真正的栽了,也许再也回不到以前、再也无法清楚的辨明。
你不确定自己将来是否能从你选择的真实中醒来。
但就算是藉口也好、欺骗也无所谓。
你甘愿。
雨点已然抹去足迹,所以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是谁的脚步、是双对还是只有一个人、是不是那个人还在你的前头、是不是你还在奔跑追逐,那个人却忘了回头等你?
你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一波波的接连不断的涟漪、交纵、消逝,就像个迷你极致的潭,深黑的潭水极浅却望不见底,波波缭绕。你在那假冒的虚幻与漩涡中感到强烈的晕眩。
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而在那时就已经注定,许多年後必将如此。
许多年後,你来到这个地方,也许是记忆模糊,岁月似乎没有在这留下刻痕。
只是那个身影却显得模糊、恍若隔世,而你竟异常清晰的记起那些雨点渲染、闭上眼都能记的清,正如同现在你眼前呈现的这片光景。
肌肤感到略微的湿意,微微湿凉的晚风擦过脸颊,月光直直的落进水洼里,浮现出另一轮明月。似乎也是同样的满月之夜。
记忆中的身影却模糊的像水中倒影。
你却只是叹惋记忆力的脆弱。
夜色昏暗时又下起绵绵细雨,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冷雨。因为你活着,感受到异常清晰这些景与物、还有那声无法抹去的口头约定。
「银白之王是不死之王。」
因为他早赌定你肯定愿意去找寻。
他知道无论天涯海角、时间无涯的洪流里,即使你的岁月只是渺茫的稍纵即逝,也会用拥有的全部来坚持:
直到他从沉睡醒来之前、直到重逢之前──坚定的守候。
(END)
依旧短小了为甚麽我不能长进点(掩面)
POPO如果可以改变自体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