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我是他的妻子,现在他的情况怎麽样了!?」一看见从门内走出来的护士,妈妈便立刻焦急地跑向前问道。
「病患头部撞伤,腿上的伤口正大量出血,现在我们要为病人输血以及手术。」
妈妈紧紧抓住护士的手臂,激动的喊:「用我的血吧!我和他都是O型的!」
咦?妈妈刚才是说她与爸爸都是O型的吗?我记得爸爸是A型,而妈妈是B型的才对啊?
「这位太太,我们不建议近亲输血,不过请你放心,我们有足够的血液能够帮助你的丈夫。」护士安抚道。
「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妈妈频频向护士点头,眼眶微微闪着泪光,我头一次见到妈妈这个模样,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谁能不慌张呢?
护士小姐进入手术室後,我们沉默的等待里头传来好消息,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妈妈才登时想起,「啊,你们肚子会不会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们三人同时摇头,妈妈又继续说道:「那麽,双双,你能够去帮大家买些喝的吗?」
我木讷的接过妈妈递来的钱,正要转身时,才发觉我与以诺的手依然紧紧的牵着,我顿时感到一阵害羞与尴尬,红着脸缓缓抽开手,「我、我去买饮料。」
他用比平常还要低沉的嗓音回应:「我陪你去。」
我们在一楼的便利商店买了几瓶水,整路上,我什麽话都没说,此刻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忐忑与恐惧。
正要转向手扶梯时,以诺从我身後拉住我的手臂,「你还好吧?」
我望向他沉静的双眸,想要回应他我很好,但双唇却颤抖得不能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无助地望着他,听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以诺彷佛看透一切般,深深凝望我,接着,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我不曾见过的温柔,以及心疼。
他缓缓伸出双手,轻柔的将我拥入怀中。
我的头倚在他厚实的肩上,也伸出双手,牢牢的抱紧他,闻到他身上那令人熟悉又安心的味道,我的眼泪登时夺眶而出,「呜呜……我怕,怕爸爸会死掉。」
「不会的。」
「你怎麽知道?他流了那麽多血,又动了这麽久的手术,呜呜……」一直以来的坚强在此刻全部瓦解,我的心彷佛脆弱得一碰就碎。
以诺没有说话,静静听着我不止的啜泣声,紧紧抱住哭得不能自己的我。
几分钟过去了,他将双手放到我的肩上,缓缓抽身,「双双。」
见我低头不语,他再次轻声唤我,「双双,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以诺温暖的声音,让我的泪水再次滑落,我抬眸望向他的双眼,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伴随着不灭的炙热,坚定的说道:「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
「呜,你怎麽──」
「嘘。」他将右手食指放到我的唇上,再次重复:「相信我。」
这瞬间,我好像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什麽。
我的眼泪不再涌上眼眶,整颗心彷佛被填满一般。
「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永远都会这样无条件的相信你。
我们在手术房外待了将近三个小时,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难耐,但因为以诺,我不再感到难过,而是坚定不移地相信爸爸一定能够顺利的活下来。
不久後,手术房的灯终於熄灭,护士们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走出,医生向我们正式宣布,爸爸的手术很成功,已经完全脱离险境,只要在医院静养个几天,以及好好的复健,就能够出院了,虽然,受伤的右腿可能会留下後遗症,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终於放下,我、蔓蔓以及妈妈当场喜极而泣,当我回过头望向以诺时,他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样的笑,是多麽的耀眼夺目。
几分钟後,我们坐在爸爸的病房里,纷纷望着还没转醒的爸爸。
「真是的,这个笨蛋,既然这麽累就不要骑车嘛!」妈妈恢复往常的模样,数落爸爸的不是。
蔓蔓傻笑道:「一放下心来,才忽然觉得肚子好饿哦!嘿嘿。」
我也露出笑容,「哈哈,是啊!等老爸痊癒後,一定要叫他带我们去吃一顿好料的!」
妈妈附和,「没错!绝对不能放过他!害我们这麽担心。」
接着,我们三人开始说起一大堆愿望,准备叫爸爸想办法达成,讲了一阵子,一旁的以诺才开口打断我们,「我去帮你们买点吃的吧。」
妈妈立刻说道:「唉呀!不用啦!我去买就好了!」
以诺站起身,「阿姨,我去买吧,你们待在这陪叔叔就好了。」
无论妈妈怎麽说,以诺都不肯让步,所以最後,他带着妈妈强塞给他的钱,去外面找吃的。
临走前,他特别转过头看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他的笑容,使我的心湖立刻荡起阵阵涟漪,久久都无法停止。
我知道,以诺一直都在,他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我的身後,用他独有的温柔默默呵护我、给我依靠。
此时此刻,无论我们的距离是远是近,我都能够清楚的明白,我喜欢刘以诺,我爱他,爱上他的坚强、他的强悍、他的口是心非……
他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