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你们别走那麽快！」都要走到家了，傅远耀才气喘吁吁的从後面追赶而来。「我……我听贝心宜说，你也要参加班际排赛，是真的吗？」
沐芽点点头。「你还好吗？」
东方础瞄了沐芽一眼。阿泰就算了，毕竟他总是温柔带笑，家里又有于沐芽觉得很可爱的双胞胎弟弟。没想到现在连跟曾经吓到她的傅远耀都能正常对话，还能关心他了。
「嗯，好得不得了！」傅远耀用力的点头，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我们班最後一节课才把出赛名单确定下来，刚刚才一群人一起杀去学务处，求了体育组组长好久好久，他才终於肯收下我们班的报名表，所以才拖到现在才来。」
「你看得到球吗？」东方础问。
「排球很大颗。」沐芽回答。
「那你看得到其他人比的暗号吗？」东方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呃……」沐芽搔了搔脸颊，「心宜说班际排球不用有那麽多压力，而且我只负责接球。」
「你当自由人呀？」傅远耀瞪大双眼，笑得开心。「我可以教你接球的技巧！」
「真的吗？」沐芽笑弯双眼，「谢谢！」
「于沐芽……」东方础望了沐芽一眼，叹了一口气，「该念的书念完才能去打球。」
沐芽立刻点头如捣蒜。
「可是……如果我们两班对上了，我可能会不太专心接球吔……」傅远耀呐呐，细声道：「因为沐芽你太可爱了嘛，我会一直分心。」
这话于沐芽没听清楚，东方础倒是一个字都没听漏，「放心，有阿泰挡在前面，你是不可能看到她的。」他推了推眼镜，看了沐芽一眼，又慢慢把目光放到前方。
如果单跟傅远耀相处，不会那麽烦躁的。为什麽于沐芽在身边，他就会很想把傅远耀隔离到天涯海角？一定是这家伙严重妨碍于沐芽的学习，妨碍他完成对她爸爸的承诺。
「阿础，你有参加吗？」傅远耀看向他。
「有啊。」他若无其事的回答。
「欸？」傅远耀和于沐芽同时瞪大双眼，异口同声的喊道。「小础，你不是要专心准备考试，怎麽可能会想参加运动会，即使是排球？」
「本来是这麽想的。」东方础瞄了嘴巴还合不起来的两人一眼，「但是全班包括老师都要我下场比赛，我也没有立场拒绝吧？」他顿了顿，「体育股长都下跪了。」
原本准备运动会当天请假，在家里温书。都高三了，这种活动不就应该置身事外吗？然而他们班大多数人兴致高昂的连他一起拖下水。没关系，他已经决定好没比赛的期间要写哪几份题本了。
「你打什麽位置，还是二传手吗？」傅远耀问，「可恶，这样很难赢吔，你们班不是有几个长得很高的男生吗？去拦网一定很难对付。现在又加上你，你们班更难缠了！」
「他们是满想赢的，这次出赛的都是男的。」东方础顿了顿，「不过班际排赛，大家都不专业。我们班没有什麽方针，也没有什麽负责的岗位，反正到球场上就是听我指挥。」
沐芽垂下头，「这样我们班跟你们班就是敌人了吔……」
「不过比赛而已。」东方础望向有些为难的于沐芽，「又不一定会对上。」
「可是我觉得三班靠阿泰跟贝心宜，打到决赛一定没问题吔。」傅远耀低头看向沐芽，「阿础专门瞄准自由人发那种接不了的球，打击对方士气。」
「自由人是球队的守护者，要打击士气当然拿自由人开刀。」东方础瞥了皱着鼻子，眉头越锁越紧的于沐芽一眼。「班际排赛玩玩而已，不用太认真。」
沐芽一直纠结到夜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传了讯息给住院中的段敏。虽然不确定她是否清醒，但与其一个人烦恼，把心事写出来真的好了不少。
段敏很快的送出语音通话的要求，而沐芽赶紧按下接听键。「敏敏，你怎麽还没睡？」
「睡了一整天，刚醒来就看到你的讯息了。」电话那头的段敏声音微弱，「你的身体还好吗？」
「好得差不多了。」沐芽皱起眉，语气中带了一丝愧疚，「对不起，因为感冒的关系，这几天还是先不去看你比较好，免得传染给你。」
「你来我可能也是在睡吧？最近越睡越长了。」段敏轻轻笑了几声。「别想太多，不过一场比赛而已，跟东方础当竞争对手又不会怎麽样。」
沐芽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在床上扭来扭去。「不管，我不想跟小础当对手。」
段敏一时无语，「只是一场球赛。」
沐芽坐起身子，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小础说，自由人是球队的守护者……」但是她想守护的人却在对面……沐芽赶紧摇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摇出脑袋。
段敏笑了笑，「沐芽呀，你想太多了。你都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游戏或比赛什麽的不用一定要跟东方础一组吧？」她顿了顿，「东方础在乎的是你。只要跟他一起考上顶大，你们就会是一组的。」
沐芽沉默了半晌，慢慢露出笑容，「那你也会跟我们一起上顶大，跟我们一组吧？」
段敏没有回答，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一段时间。
「敏敏？」
「你跟东方础一起不就够了吗？」
「不准你说这种话！」沐芽难得语气强硬起来，「我是因为想跟你一起上大学才回来的，你和小础上不同大学的话我一定会选你！」她道。
段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在说什麽傻话？」
「我才不是在说傻话。」沐芽扁了扁嘴，开始咳起嗽。
段敏叹了口气，「你选我做什麽？」
沐芽赌气着，擤了一下鼻涕，没有回答。爸爸曾经说，这个世界上，他第二爱她，第一名是妈妈。长大之後，她一定能遇到一个把她排在第一名的人，但那个人不会是小础。
想到这个，心就好痛好痛。但幸好，她还有敏敏，敏敏就是她的後盾。
「算了，早点睡。最近天气转凉了，要注意保暖。」她顿了顿，「也要记得念书。」
「敏敏……」沐芽的声音闷闷的，「你答应我，一定要长命百岁喔。」哪一天，小础找到他生命中的第一名，她就只剩下敏敏了。
段敏一叹，「傻瓜，你这样子我哪里敢早死呀……」她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