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作者:影者 — 再遇見 番外3──魔女的美麗

喀哒喀哒鞋跟踩在泥土上有些闷闷的声音,但却不失属於女人的气质。

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过:「高跟鞋是近代女性最美好的象徵,为什麽呢?因为它可以让女人的线条比例更加趋近完美。」

记得,那个人总是涂着极为艳丽的红唇,穿着剪裁大方朴素的白裙,搭配着别出心裁的小配件,让人一看眼睛便会为之一亮,并真心的赞叹配件的精致。

「白色是画布,在上面的小东西是艺术,那才是赢得胜利的关键。」那个人充满骄傲自信的这麽对我说。

印象中我从来没有看过她失去那些光彩,直到病魔夺去她所有的一切。

她看着自己变得憔悴、头发掉光、虚弱,最後,她发现自已再也无法跟美丽有所关联时,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战士是美丽的,但是无法战斗的战士,是对於自己的侮辱。」

她的遗书上只留下这麽一行字。

而,那个人是……

一抬眼,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虽然我们彼此只是点头之交。

我朝她走近……磷的母亲,她一脸倦容,眼神哀伤站在一座墓前,好像站了很久,额上有着一层薄汗。

「您好!」当她转过头来时,我说着,「这是磷姊姊的墓吗?外观看起来非常的宁静。」

这个墓以白色的大理石去切而成,庄重简单让人在视觉感官上也感到很舒适,相较於我要去祭拜的那位,风格是大大的相反。

「是啊!就像她的个性那样。」虽然她看起来很劳累,但是语调却很平稳。

「您回来,代表……磷的状况很严重吧?」记忆中,只有第一次团队聚会时,磷的母亲有出现过那麽一次,也在那一次给大家留下了强烈的恐惧印象,而之後只会在重要的事情时才会从国外回来,在我们看来她对这个女儿就是不冷不热的。

「……还在危险期。」

如果已经脱离的话,磷好歹也会给人带来消息,这样无声无息的就表示……

「看你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了。」

「如果磷醒来的话,她一定会带消息给我们。」

「那孩子真看不出来如此重情重义。」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有着无法读出的哀伤讯息。

「失去太多,所以在获得时,才会显得珍惜。」磷就是这麽一个人,就像当初她知道小白在学校受了委屈,而她默默的去找那些人谈判,像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一枚利用的棋子,但是她仍是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

所以,她找了一位风格与她相似的鼓手,好让团队可以运作下去。

她因为利用了Lazurite,所以,她将她姐姐生前所有的图给了他,如果Lazurite够仔细,相信不久他会发现磷在之中藏了另一份股份转移延迟的签约书。

而磷也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这个养母,虽然代价是她的生命。

「前几天,我听到了磷的主治医生说的话……他说,磷出车祸的原因是我的关系。」

「……」

太阳很耀眼,洒落在白色的坟墓上有总闪闪发亮的错觉,上头有着笑得纯真灿烂的容貌,光线折射,会有种那是磷的坟墓的错觉……

不详的预兆。

「以前总想着,我要拥有权力、财力、名声,但活到这把年纪,我才晓得……平淡的幸福最重要。名声毁於一旦又如何?留下声名狼藉的称号又怎样?我竟然要一个年轻人葬送生命来保住我的名誉……」她颤抖的语调,怪罪自己的声音背後是满满的悔恨。

而我也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是求罪、也是祈祷。

一直以来,她把磷当作仇人和代替者的身分去待她,然而,磷对於她的态度却不同……

她心底某一部份是愿意当她的女儿,不然即使与她姊姊有关,也不可能冒这麽大的风险。

「而……磷现在能不能渡过这关,要看她的表哥,也就是百乐越娱乐的总经理萧霜跃,但是……」

机会渺茫。

一个准备利益双收的人,会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进而创造更大的敌人吗?

不会。

如果他救了磷,股份不会转移,相对的也向所有人宣告了磷的真实身分,磷就会从一枚任人宰割的棋子,变成一位能与他夺权的敌人,而愿意帮助磷的人,从资源上来看……不论如何磷是胜券在握的。

垂下眼眸……阳光太过刺眼了,刺眼得让人不爽。

我看着手中那束艳红的玫瑰花,想到那个人对於「美」的执着,直到死都不愿面对丧失美丽的本能,或许……

「或许,对於磷来说,所有人好好的,对她就是最好的吧。」

如果她永远沉睡了,便不用面对她与唯一的亲人,也就不用为了公司权利而互相伤害。

而Lazurite也不用想着该如何面对她,是情人?还是前任情人的替身?

至於,团队她秘密培养了一位鼓手,也对我们说明了她不想要团队解散的意思。

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养母知道後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不──!!!」但是,当我这麽说时,磷的养母却如此激动的反驳,「这……只是逃避。」後面……她淡淡的语气,衬着一丝丝的叹息,说着。

难过的说着。

「……!」

那束象徵美丽的玫瑰花还在手上,那个曾经被喻为「魔女」的女人在这座宁静的墓园里静静的躺着,她用了她的信念证明了她这个人的一生,但是,没错……她却也丢下了一切而走,她走得洒脱,却让留下的人难过。

自以为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可她曾想过她走了,我怎麽办?

身为她的女儿,唯一的母亲走了,怎麽办?

她以为将我留给了已经跟她离婚的父亲就好了,父亲确实亲力亲为的照顾着我,可是……我却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的母亲悬空的双脚,挂在半空中的画面。

没错……这是逃避。

苦笑,无奈的笑着。

风,吹过我两站着的墓园,像是捎着消息前去天国,希望能够创造出奇蹟来。

希望,真的有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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