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定和限制的社团,如果没有达标的话,那还有其他方式可以加入吗?」
「我没有办法确切的回答你,每个社团都不一样,一般要看社长的意思。」孙离正面迎视桑妮,两人的脸上没有任何偶遇过的蛛丝马迹,尤其是桑妮,他本以为即便对方不记挂那件事,眼里多多少少还是会夹杂一些尴尬的情绪,而孙离素来是观察入微的人,他目光敏锐,得以洞悉人心。别人不经意表现出来的小动作,抑或是一个眼神,说话时的口气、语速,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他纳入脑海,反覆琢磨。
桑妮没有得到理想中的回答,难掩失落地哦了一声。
「你想加入什麽社?」
桑妮低下头,没有搭理孙离。後者倒是不介怀,他也只是突如其来的好奇心驱使。
「妮妮,人家在跟你说话,你干嘛不理啊?这样很不礼貌。」原白却是显得很在意,纵然他对桑妮的脾性了若指掌,但是美男当前让他选择明知故问,下意识的替孙离打抱不平,他将身子往前倾,拍了桑妮後脑勺一巴掌。
长得没人家好看就该认命,将近十年的朝夕相处都不及二十分钟不到的感情。原白没有刻意收敛他的力道,桑妮也没有心理准备,她的头因此大力地磕到了桌子上,撞击的声音非同小可,这一下让四周的同学纷纷屏息,就连孙离那漂亮的眼睛都微微一睁。
气氛就此凝结半晌,直到桑妮慢慢抬起头,她拨开浏海,揉揉自己受罪的额际,有点疼,心忖那一块估计是泛红了。桑妮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向原白说明:「他又不知道办法,我跟他说了也没有用。」
原白这位凶手全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更不可能觉得他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会过分了,首先他根本不把桑妮当女的看,其次是桑妮的抗打击能力更够强,他自然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不过原白对待女孩子的尺度并没有一视同仁,不是每个人他都会这般不知轻重,唯独桑妮罢了,怜香惜玉他是懂得,可惜没有必要套用在桑妮身上。
但是原白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被美貌完全遮蔽,他满是心疼的哎唷了一句,又啧啧两声,手也跟着伸过去帮她揉一揉额头,一边叨念,「妮妮,你不能老是这样明白吗?每次别人问你话,你觉得没必要就不回了,人家才会误会你,久而久之当然没朋友了。」
「白白,可是你以前跟我讲,没有必要的话就是废话,废话要少说,说多了会被讨厌。」
「有吗?」原白歪头思索两秒钟,像是回想起来了,他一脸恍然大悟,「哦,我那是以前说得,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那时候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跟一群白痴计较太多。」
原白确实和桑妮说过这样的话,发生的时间线在他们国中时,原因是他当时遭人恶意诬陷,关於他的谣言纷飞,人人口耳相传,一个却比一个更加难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暗箭悉数打在原白这根活靶子上,他那阵子因为家中的关系经常旷课,得不到当事人的证实,班上的讨论便越发如火如荼。
事情出在原白的身上,桑妮对此更不可能冷眼旁观,当她一旦替原白说话时,那些无知的大嘴巴就会将枪口瞄准她,他们其实只想要一个茶余饭後的八卦,压根不在意事实的真相究竟为何,毕竟他们和原白关系冷淡,又怎麽会关心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要是没有了他的话题谈论,不少人还愁着无聊。
别人的夸夸其谈对於原白本人不痛不痒,他也懒得解释,因为那是给有脑子的人听得,无脑的人让他说到嘴巴烂掉也没个屁用。可桑妮不一样,她的善恶分明,她觉得既然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大家为什麽可以揪着不放?她是一个接受指点的人,但不认同指指点点,两者存在的含意天差地别,她极度厌烦这种闲言闲语的小人。
奈何她一向不擅言词,总是让她的辩驳显得苍白,语言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凶器,桑妮在同样的刀口上不断被凌迟碎剐,凭她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的,反而把自己一起推到悬崖绝壁。
她和原白的不同在於一个是自己跳下去的人,一个是被逼上去,却仍想着将底下的人拉回来。
原白觉得桑妮太笨了,本来没有这傻妞的事,偏偏要蹚浑水,他更舍不得妮妮因为他被人骂,要是被他听到了,他容易大发脾气,他甚至可以开扁,可那些没有听到的呢?不代表就不存在了,依旧寸步不离的影响着他们的生活。
原白改变不了那麽多人的思想,索性从桑妮下手,他在忖量了许久後告诉桑妮:「妮妮,你帮我辩解,可是他们听进去了吗?没有,那这个就是废话,他们後来是不是得寸进尺,连你都教训上了?知道为什麽吗,因为你废话太多,本来就不怎麽会说话了,要是开口闭口都是废话,那是会让人讨厌的。」
「以後不管说什麽之前,要想清楚了,我不可能永远顾及得到你,但我也不乐意别人随随便便拿你开刀,那样我会操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