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依稀记得原白那时无比认真,难得见他如此神情,於是她将话深深铭记在心。
「白白,我知道了,可是你叫我就好了,为什麽要打我的头?」
原白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桑妮,他了解桑妮的程度可能远比桑妮自己还多,自然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委屈,忍不住没良心的笑了,「哎呀,怪我手贱,行吗?」
桑妮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她也没有想说要得到原白的一句对不起之类的,姑且不论两人的关系,原白是一个从不道歉的人,即便有错在他,那也不代表他会因此低头,就连他能这样和桑妮说,都是他对桑妮的宽容。
孙离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虽不是每句话都听得特别清楚,但他的脑筋转得比一般人还快,随随便便拼凑起来,心下倒也有个底了,他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得端详桑妮的神情,确实看不到脸上有半分不悦的颜色,孙离不禁自语:「不生气的吗……」
他的音量放的极轻,却还是被身旁的女孩子听到了,接了他的话,「脾气真好呢,看来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孙离用余光睐了她一眼,一下子否定她的说法,「脾气不好,是对人没脾气。」
「是吗……通常这样被人家巴头,尤其是个女孩子,如果脾气不好的话,马上就发作了吧?」女的略带尴尬的维持笑容,一对瞳仁又大又圆,眼尾更是稍稍下垂,天生的我见犹怜。她和孙离同班三年,甚至同样是一个学生会的,整个学校估计没有比她和孙离更接近的女生了,尽管如此,可是她对孙离仍保留着一份忌惮,每当那种感觉来袭之际,总让她窒息,不得轻易动弹。
就算她暗恋孙离已久,甚至可以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心上的顾忌也不会就此消散,依然如影随形,伺机而动,在孙离有意拉开距离的情况下释放。
「所以是对人没脾气,也要看是对谁的。」孙离比她高出许多,他主动弯下身,笑意满载的直视对方,两人靠得极近,她可以闻到孙离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以及衬衫被阳光晒出来那一股令人感到舒适的味道,一种可以用乾净形容的味道。
孙离笑起来绝对是好看的,更别说他刻意为之一笑的时候,露出嘴角的梨涡,当真是眼颦春山,满坡的花都开在他的眼里。
那些是来自莹子的心花。
她之所以会对孙离爱慕至极,除却一些其他的原因,还有就是她陶醉於孙离笑起来的那一刹那,大概是永远叫不醒的那种疯狂沉迷。一直到现在依然无法习惯,当孙离对着她笑时,她一下子就丢失了所有理智,没有办法保持平日里的冷静,像那些一个个小鹿乱撞的纯情小学妹。
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到耳根都在泛热,可能早已红透了,但她无法控制。莹子的双手摆在裙子前,她不断绞弄手指,眼神飘忽。
孙离见状,觉得她每次都可爱得让自己想摸摸她的头,像是家里的猫讨他欢心时,他就想顺顺牠的毛,给予一点爱抚表示赞赏。孙离伸出手,正要落在莹子的头上时,下课的钟声便响彻教室,他停顿了一秒,最後选择帮她拨拨浏海。
莹子的发质细软,带给孙离的手感良好,这让他的笑意更浓。而後他转身面对讲台,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下一堂课大家就听从广播,然後按照指示领书,今天只有这一点事情,之後你们就可以等放学了。」
「如果遇到有不懂的问题,可以到一楼的导师办公室询问,或者你们要特地跑到三年级的校区来问我,我都不介意,也不会嫌你们烦。」孙离开玩笑似的多补了最後几句话,便要同莹子一起离开教室,两人一前一後的迈开脚步。
孙离在踏出去之前,多撇了桑妮一眼,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像她那样子的人太麻烦了,总是让他有种棘手的错觉,而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麻烦,超脱他掌控范围的事物,那会把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变得暴躁无比。
不过看得出来脑袋并不好,显然双商不足,是个笨蛋吧。
孙离心内腹诽,下了一个结论。
等两人离开半晌,原白就扯着桑妮的手叫道,「妮妮,你刚刚看到了没有?那个臭女人,她是在勾引我老公吗?」
「我看到了,但好像是男的自己先靠过去。」桑妮不动声色的拉开原白的手,没有昧着良心的说公道话,她一点都没有因为原白的话产生任何想法,包括震惊等等,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尽管原白不要脸到称呼孙离为自己的老公。
原白冷冷地哦了一声,继而强调:「可那女的一直在用眼神勾引他不是吗?」
桑妮没有回答原白的这个问题,她转念想到早上意外目睹的画面,用不是很聪明的脑子考量了片刻,便语气严肃的向原白说道,「白白,我觉得你不要喜欢他,而且他看起来像是个直男。」
「凭什麽?就算他是块天鹅肉吧,难道还能让我咽不下嘴吗?」
原白晓得桑妮的言下之意并不是在说他配不上人家,但他还是非常厌烦这种感觉,於是脸臭得跟吃到大便一样。
桑妮摇头,望进原白的眼底。
「不是,我觉得他能折磨你,我怕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