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寞紅三月花開時】 — 血綻花

‧血绽花‧

诺克萨斯的政局因为几个派系的崩裂与崛起开始动荡不安,每个人都肖想着统治者的位置,一但坐上去,就代表着致命的权力与庞大的军事力量,不论是台面上的争夺或是台面下的勾心斗角,天天都在上演着。

这段日子也是杜‧克卡奥家族最黑暗的时期,在将军失踪的当下,这个充满傲气权势的贵族氏族,就渐渐地没落,仅管其长女卡特莲娜,仍为了扛起这份让家族再度成为诺克萨斯城代表之一骄傲的使命,而努力地打拼着。

又是一个冷血又残忍的刺击,这次对方连求饶的话都还来不及讲出来,身首就已经分了家。在血浴中成长茁壮的刺客,已经非如当年那虽精瘦却实干的少年,现在的他是有如虎添翼般的恶魂,在整个诺克萨斯中不分派门、接任取命的死亡代表。

派系间的斗争让自己多了很多的工作机会,财富、名声都以惊人的速度持续成长中,但怎麽样却都还不够……远远地还不够。塔隆就像当年的杜‧克卡奥,步上了其後尘,前方的先行者遍寻自己逝子的凶手,而自己……则遍寻着让将军失联的罪魁祸首。

各个证据都指向那神秘的黑玫瑰组织,在这少见的大乱局势中,这曾经阵亡的组织却突然一跃而起,和斯温那派军阀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总是在暗处观察着同台登场的两人,乌鸦与黑魔女,这麽多年来不难猜测克卡奥的存在肯定早就没了着落,原本他欲对付的组织和首领,却好好地站在各种聚光灯下展示自己的力量和人脉,情况完全反了过来。

但是塔隆对这神秘组织的情报却少得可怜,传说里头充满了学习各种恶术、邪法的术士,而其真正的据点也不曾曝露过,实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调查。

「塔隆!我跟你讲了上千万遍,你不能再这样随便杀人了!」卡特莲娜在刺客回到父亲遗留下来的宅邸时再度朝其咆哮。

「为甚麽?那是我的工作。」被责骂的人冷冷地回应道。

「你要杀人拜托也选一些跟我们敌对的阵营好吗!你连我们盟友的干部都杀,我是要怎麽跟他们维持关系!?」杜‧克卡奥的长女,还在为家族的荣誉而努力着,但这些塔隆完全不屑一顾。

他深信将军是被密谋失踪,愚蠢的卡特莲娜不但不去追查真相替总是对自己百般喝护的父亲讨公道,却跑去台上和其他人玩起那权力过家家来,每次想到这点都让刺客忍不住怒锁颜眉。

「我才不管那个,谁给钱就帮谁做事。」

「你这样跟一般的佣兵有甚麽两样!?」她总是会被这表现比自己还幼稚、一直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不肯面对现实的同夥给惹怒,他甚至还曾经是自己刀技的导师。

「佣兵有我这种能力吗?哼。」他冷笑。

「你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耻辱!塔隆!」卡特莲娜终於整个爆发了出来,几乎要抽出身上的匕首朝眼前这不争气的男人刺过去:「要是当初父亲直接杀了你该有多好!我真不懂为甚麽他要把你给带回来!」

「将军识人的能力一向都很准确。」见着女主人的情绪崩溃,肇事者更显得悠栽,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并出言反讽。

「你永远都不会是麦斯的,永远都不会!」她突然提起了这个秘密……。

「我也没这麽想过。」刺客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不过没有生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父亲看不出来为何你总是对他摇尾乞怜装可爱吗?你当真我们都看不出来你真正的想法!?」

「……」被指责的人沉默着。

「那些日子已经不存在了,塔隆!已经没有了!」卡特莲娜希望这个曾经是父亲最得力的忠诚战士能醒过来。「你已经没有爸爸可以撒娇了!你甚麽时候才要长大!?」

「是啊,我们都是。」这次反而是刺客用一股责备的眼神望着上司的长女,略微哀伤的表情让後者一丝都无法忍受。「反正对你来说有他没他都一样对吧?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塔隆覆帽离去,再也不回头。

「我说过我也在乎父亲!我并不是──」她也早就解释过不知道几次了,她自知克卡奥的行踪很重要,她也曾经去寻找过,但她更不希望看到的是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名誉就此毁於一旦,他总是如此地对自己教导着,就算是家人,这份情感也是被他们的职业排拒在外的元素,任何的宽容,都等於判下自己的死刑。

双方彼此都不接受双方的作法,女刺客忍不住直接坐在走廊地上怒泪哭嚎,呐喊与咒骂的声音传遍了墅宅,即便今天有再多的悲伤和委屈,隔天一觉醒来又将是新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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