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高一那年的暑假,我跟姊姊彻底闹翻了,但不过是我单方面的闹翻,因为姊姊根本不在乎我,都会叫我消失在她的眼前了,不是吗?
自此之後,我只要看到姊姊,不论什麽地方看到,我都会马上绕道而走,在客厅也是,看到马上站起来不打声招呼,就这样绕道而走,
这时的姐姐,她不再是我心里的救赎.但我的内心深处却有一股很想把姊姊也拖入深渊的念头..我知道这样的念头不好....
所以我更压抑起这股念头,只要看到姊姊我的双眼就会当作没看到她,直接离开,之前我就算绕道而走都还会留恋地看了一眼,现在的我则是完全不看一眼的离开..
只是我的心里很痛苦..但谁也不会了解我的痛苦在哪里..因为没有人能够救我,连姊姊也是没办法救我..因为姊姊早就从天使变成恶魔了..
妈咪已经出去玩了一个半月,而今天是我开学的日子,我考上了附近的一所普通高级中学,其实也不是考上的,就是分数刚好只能上这所学校,那时的我还被妈咪连续打了一个礼拜,那阵子我的全身依然是伤,只是我已经不想在向谁求救了,因为就算喊了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从国三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然而妈咪之所以会连续打我一个礼拜,就只是因为这所学校很烂,还是倒数前三名的烂学校,妈咪觉得我读的学校让她丢脸,她的朋友都在嘲笑她怎麽会生出这麽笨的儿子,所以她恼羞成怒就打了我。
没关系,打就打吧,反正我心里已经没有救赎了,那我何须赶快长大,就算我真的长大了也没有人要我保护了不是吗…?
经过了一天上课的时间,我放学回家了,今天学校老师说如果要住宿舍的可以报名,学校有宿舍可以住,我一听到心里有点想要去报名,只是妈咪还没玩回来,就算妈咪不喜欢我这个儿子,但我知道我要是擅自主张报名了,妈咪要是回来知道了,我又要被打了。
从那天蹲在衣橱里面哭完後,我发现我讲话的方式变了,我开始会断断续续的讲话,讲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後面变成了语气微弱的说着,好像讲没几句话就会断气一样…这一个半月以来的我每次讲话变成这样都会濒临崩溃,然後就会蹲在衣橱里不停的哭,像是要把之前没哭的份一次哭出来…
之後我那仅存的几个国中同学就因为我的这样的讲话方式而渐渐疏离了我…他们一开始还会笑着说不介意我讲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直到我开始语气微弱的说起话来时,他们的脸色就变了,看向我的眼神有着鄙视跟嘲弄..那时的我还是摆出笑脸的说,我会好的..会好的..
事实证明,这样讲话方式越来越严重..短短一个月半的时间里,我失去了仅存的朋友..只剩下我一人..
所以注册单也是我自己去拿的..我去拿的时候还不敢说出话来..因为我怕我说出来的话是语气微弱..我怕被异样的眼光看待..
我把泪水往肚里吞,不停地吞,最後完成了注册的手续,然後我就低着头走出了学校。
现在的我回到家了,我的眼眶泛起了泪水,当我要回到自己的房间躲在衣橱里哭的时候,我看到了前方的身影,那个身影我很熟悉..就是曾经是我心里的救赎..姐姐..
姐姐她现在穿的衣服很是奇怪,好像是男生穿的衣服,姊姊的头发依然是长发,但她把头发束了起来,然而我现在才发现姊姊的身高很高..起码高我一个半头..我之前怎麽没注意到..可能之前只在乎姐姐可不可以喜欢我..可以得到姐姐的奖赏吗?所以我才没注意到原来姊姊已经长的很高..
那这样我还说要赶快长大保护姐姐,真是可笑,我自嘲地想。
在我自嘲想着的同时间,姊姊的声音从我的耳边传来,「你还站在这里做什麽,还不快消失在我的眼前。」
又是这道低沉的声音,姊姊的声音一下中性,一下低沉,因为这样的怪异,我心中十分疑惑,但我还是摸不着边到底哪里怪异..
我收回了眼眶的泪水,摆起了笑脸回应姊姊的话,但心里还是那一句,凭什麽..
「我会..消失在你的眼前的….姊姊…..」可恶..在姐姐面前一样是这样的讲话方式..可恶…
因为觉得在姐姐面前丢脸的我,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这次的泪水吞不回肚里..只能不断的从眼角流了出来..
欣欣生鲜超市员工室
「阿樊,你为什麽要这麽听你哥的话?你不说想当朋友就当吧,那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就打给你哥说你要跟朋友去庆祝一下不行吗?」严正兢这时表情严肃地询问着,随即双手搭上了汶樊的肩,看向汶樊的眼神很是认真。
被严正竞这样认真看着的汶樊心里有点不太自在,又看到严正竞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身体再次僵硬,他果然很不习惯被哥哥季灏以外的人碰触身体..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哥哥季灏的碰触..明明一开始知道他不是姐姐而是哥哥的时候..
这时汶樊又开始不停的在回想着三年前的事情..越想越深,越想越出了神..
「阿樊,阿樊,你没事吧?你脸色怎麽变得这麽苍白阿?好啦,我不逼你了,你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下次有空在约吧,不然也把你哥哥也一起约出来…」
严正竞担心的声音从汶樊的耳边传来,汶樊从深渊里再次重见了光明,他听到了严正竞担心说的话语,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但仅限於此,这时汶樊的眼神有着一抹悲伤,他语气微弱的跟严正竞说出
「对不起..我..下次有空..一定会..跟你去吃的..我想哥哥..不会来的..因为他..没事..我先走了,再见。」
此时汶樊的心里苦涩地想,就算自己在外面真的交了朋友..朋友也会因为自已的语气微弱而渐渐疏离..所以不知道严正竞能撑多久..
苦涩想完後的汶樊就这样地不等严正竞回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休息室,走出了欣欣生鲜超市去公车站牌那等着公车。
严正竞听了汶樊话里所说的对不起的时候,他的心抽痛了一下,然後又看到了汶樊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情绪,但严正竞看不太出来是什麽情绪,毕竟平时的严正竞是个爽朗的人,认识的朋友都是很积极正面的人,除了眼前的汶樊,所以他从未见过悲伤的眼神,他只觉得看到汶樊的眼神他的心会抽痛,会闷..会很想抱住汶樊,会很想跟汶樊说,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但他没有这样跟汶樊说,因为他知道汶樊不会说出来的,所以他选择不说,这是他对汶樊的尊重。
「再见,阿樊」这时严正竞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轻声地说出,会这麽说也是因为汶樊早已不等自己回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