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一直存在 — 愛一直存在 (6)

6

庄立扬带着康乃心到台北市区八德路二段一家知名的家常菜面馆,店内没有太华丽的装潢,墙壁上的菜单还是用红纸手写的,招牌的菜色是大卤面(细粉),也有牛肉面、馄饨面还有红油炒手等等,以面食馆来说选择性并不算多,但却也是入选台北国际牛肉面节代表店家大红锦旗的人气面馆。

庄立扬他们一坐下,便听到面店老板娘兴高采烈的招呼:

『啊哟!这是谁啊?帅哥这麽久都没看到你,你好久没来了?』

庄立扬看到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他握着老板娘的手微笑:

『老板娘好久不见!您好吗?』

『老样子啦!你看我这几年都白发多了很多咧!』老板娘热情的回应,她说:『对了,你那位常跟在你身边的小姐呢?怎麽好久没看到她了啊?』

被老板娘这麽一说,勾起了庄立扬的回应,他沉默的没有说话,康乃心见这一幕尴尬至极,空气中凝固了几秒钟,老板娘笨拙的半遮掩嘴巴:

『啊!我这脑袋瓜真是的,有时候会忘记……那个你要吃什麽呢?大卤面?』

庄立扬微笑的点头,他说:『也给她一碗一样的!』

『哦,好好!马上来!』

康乃心有股不自在感,她站起了身,说:『立扬哥,走吧!我们去别家吃!』

『坐下吧!这家的面很不错吃,你吃了会爱上这家店的口味。』庄立扬阻止康乃心,命令的说。

『这里是你以前跟她常来的地方,都那麽久了,什麽时候你才能放下?为那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我觉得很不值得!』康乃心气呼呼的说。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庄立扬脸色不悦的说。

『立扬哥,我这样是为你好,你看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们认识十五年了耶!』

老板娘端着托盘两碗大卤面过来,见康乃心和庄立扬好像有些争执,她带笑缓和的说:

『啊呀!怎麽了?是不是因为我而吵架了?不好意思啊,小姐,我是个粗人,说话比较没大脑,希望你不要见怪!』

『没关系!老板娘,她不是我女朋友!』庄立扬回应的说。

庄立扬这麽一说,让康乃心的面子挂不住,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摆,她提着手提包气冲冲的走出店外。

一下子就跑出来的康乃心,她回望一下,庄立扬没有跑出来追她,康乃心跺着脚气呼呼的说:

『这个死坏蛋!居然不出来拉我?』

康乃心在路边等待了两分钟,庄立扬还是没有出来,康乃心她呆了傻了,她喃喃的说:『立扬哥的脾气真拗,说不出来就不出来!啊哟!康乃心你怎麽为那个女人跟立扬哥起冲突呢?』

她知道庄立扬不会出来追住她,康乃心吞着闷气在路口随手叫了一辆计程车,坐上了车,请司机开往信义区的巨石娱乐公司的总部大楼方向驶去。

在饭店的陈怡蒨坐在小椅子上,用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趴在地上的球球,球球的旁边有一碗专属用的粮食,陈怡蒨纳闷的望着球球,说:

『球球,你不饿吗?』

球球趴在地上,不为所动。

陈怡蒨的肚子有点饥肠辘辘,她从制服背心的口袋里取出巧克力棒,球球的眼神像是看到一个新发现,牠坐了起来望着陈怡蒨手中的巧克力棒。

陈怡蒨一震,她把巧克力棒移至旁边,她说:

『球球,不可以哦,这是我的点心,你吃你的饭,不要抢我的!』

当陈怡蒨撕开巧克力的封口处时,球球像是等待吃那巧克力棒,嘴里的舌头伸了出来,绕了一圈像是想要享用巧克力棒,陈怡蒨的心软了一下,她只好剥了一小块给球球,球球很快的把一小块巧克力给吃下去了,她又再给球球一小块巧克力棒,球球又很快的吃完了,陈怡蒨望着球球,对牠说:

『我真好奇,你的主人跟那个女人是什麽关系?你可以告诉我吗?』

球球汪了一下,最好球球真的听得懂她的话。

陈怡蒨不加思索的把她手中的巧克力棒全部都给了球球吃,她站了起来,走向房间的窗外,望着窗外的景色,头倚靠着窗边,喃喃自语的说:

『我肚子好饿啊!他们是去哪里吃饭啊?不然球球我们去外面散步好不好?』

陈怡蒨话才说完,回头惊愕见到球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冲过来跪在地上呼唤球球:

『球球,你怎麽了?你别吓我啊!』

当陈怡蒨心急如焚的呼唤球球,正好庄立扬从外头回来,他一进门睁大眼睛看到躺在地上的球球,他跑了过来,说:

『这是怎麽回事?球球怎麽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只是去窗边望一下,一回头就发现球球变这样了!』陈怡蒨着急的说。

庄立扬愕见球球旁边地上有根巧克力棒,他拾起巧克力棒问:

『这是什麽?』

『是巧克力棒!』

『你该不会是给牠吃这个吧?』

『对!牠看起来很饿想吃我就给牠吃了,而且牠不愿意吃狗粮!』

『为什麽要喂这个给牠吃?』庄立扬生气的吼叫。

陈怡蒨被庄立扬的吼声给吓到,她知道她闯祸了,庄立扬紧急的联络了球球以前看病的兽医,兽医开着车前来饭店,庄立扬也跟着陪去兽医院去。

看着车子离去的车影,陈怡蒨懊恼又着急,她心里祈祷球球平安无事,饭店的经理在一旁瞪着她说:

『赵伊婷,如果客人的狗有什麽不测?我看你的考核会被扣分!』

当经理撂下重话,陈怡蒨的心不免担心起来,她心里祈祷球球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经过一些时间的折腾,球球的命暂时被保住回来了,在兽医院大厅等待区的庄立扬,用手扶着额头,内心满是懊悔,怎麽把球球交给一个外人看管,万一球球有什麽不测?她该如何对死去的雅澐交代?

兽医师从手术室出来,他走到庄立扬面前,对庄立扬说:

『庄先生,球球没事了!』

『医师,我知道这个巧克力棒对球球来说,是不适合吃的,我说的对吧?』

『其实也不是这个问题,球球的食道和胃中间,发现了肿瘤块,状态不太好!牠年纪也大了,是老狗了,若动手术对牠来说是个风险,我不太建议动手术,就好好陪伴牠最後的日子吧!』医师凝重的说。

当医师告诉他球球的病况时,他的心情五味杂陈,毕竟他是从雅澐死後把球球带在身边照顾,他对球球视如家人、朋友般的亲近,球球陪伴在他身边那麽多年,现在却从医师口中听到球球的病况,让他觉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球球死去吗?什麽事都不做?是这样吗?』庄立扬无法接受的说。

医师理解他的感受,医师耐心的把专业讲解告诉庄立扬,待庄立扬心情平复了些,他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起身至手术室的休息室去探视球球,每一步的脚步都是沉重的,直到他走到球球的病床旁,看着球球被镇静剂打了一针,牠正静静的睡着,庄立扬伸手摸了球球的头,是那麽柔软,医师最後告诉他说:『让牠舒舒服服的活着剩下的日子,对牠才是最好的离开。』

听到这句话,庄立扬不禁的落泪了,他照顾球球那麽多年,对球球的情感已经如同家人胜过一切,他回忆起球球刚出生的时候,他跟雅澐带着球球来公园里散步,球球连走路都不太稳,雅澐生前在球球身边围绕笑着说:

『你看,球球很可爱吧!』

当时的庄立扬眼中只有雅澐,对球球只是一只买来的宠物如此而已,他对雅澐说:

『你比较可爱吧!』

雅澐笑着用手肘撞了庄立扬的身子一下,她说:

『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的照顾球球哦!』

当时的庄立扬并没有想那麽多,他吹牛的说:

『你才要担心你自己哦!搞不好球球喜欢我比你还多!』

『才怪呢!』雅澐不信的说。

『要不要来打赌?』庄立扬开口说。

『好啊!谁怕谁!』

当他们把球球放在起点的时候,两个人蹲坐在终点用手拍着呼唤球球,雅澐温柔的呼唤:

『球球过来,来妈咪这里!』

『球球!来这边!』庄立扬声东击西的呼唤。

当时的球球小小的身子缓缓的走过来,方向要往雅澐的身边去,庄立扬眼见自己可能会扑空,他身子小小的倾斜了一下,一手抱住了球球,乐的笑道:

『哈哈!球球喜欢我!球球喜欢我!』

雅澐拍打庄立扬的身子,哭笑不得的说:

『你作弊啦!』

而今,这样的回忆已不复见,逝者已矣,雅澐也不会再回来了,庄立扬带着出院的球球,来到当年他们在小公园的地方旧地重游,怀念那段往日的快乐时光。他和球球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庄立扬摸着球球的头,对牠说:

『从现在起,我会视为生命中重要的,我会陪着你的!』

他把雅澐的爱全部关注在球球身上,因为目前庄立扬只剩球球可以陪伴了,他不敢想以後,他只想好好的守护着一路上陪他一同走过人生低潮的好夥伴–球球,陪伴牠到最後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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