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啦。」
「装死很好玩吗?」沈于燕甩开郑祖豪的手,一边拧着湿透的制服,一边往海神庙走,「太没品了,我以後不相信你了。」
「我看你都不过来只好开个玩笑啊,没想到你真的跑下水游过来,我情急之下只好装死了。」
「你这样的行为很危险也很幼稚耶,如果真的溺毙了怎麽办?」
「你会游泳让我吓了一跳。」
沈于燕将他那张笑眯眯的脸给推开,弯下身提起自己的鞋子和书包,用沾满细沙的脚狠狠的踢了郑祖豪的书包一下,心一横,乾脆连他的鞋子也一并踢进沙里去。
「喂,干嘛这样。」郑祖豪急忙捡起书包和鞋子拍了拍。
沈于燕坐在庙前的石阶上拍打着脚上的沙,郑祖豪说,「你这样大力拍也拍不掉啦,你要轻一点,你看,脚都被你拍红了。」
「走开。」
郑祖豪站了起来,走到庙旁的洗手台,用庙里的水瓢装了水走回来递给她。
沈于燕撇过脸去不接,他就把水轻轻的浇在她的脚上。
「谁要你鸡婆。」她一把将水瓢抢去,连道谢也懒得说。
小白狗跑回来绕着他们两人打转,沈于燕伸手去摸摸牠,郑祖豪拿回空瓢再装水回来,然後从书包里拿出乾毛巾给她。小白狗立刻咬着毛巾的一端甩头拉扯。
「走开,笨狗。」郑祖豪拉着毛巾要抢回来,小白狗咬得更狠了,皱着鼻子发出「呜呜」的愤怒声,沈于燕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别跟牠抢啦。」她拨开郑祖豪的手,小白狗咬着巾毛拖在地上跑。
「喂,那新的耶……厚。」他只好又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乾毛巾给她。
沈于燕边擦着湿漉漉的脚,边望向将要西落的夕阳,金红色的光芒在云彩间透射在海面上,波光潋灩,一下子便看了出神。
沈于燕想到了什麽,「喂,问你哦,你为什麽不好好上课啊?如果不管怎样都要挨到毕业,那也可以读书打发时间啊,不然光有学历没程度也没用。」
「背一些出社会都用不到的东西干嘛?」他反问。
「你又知道出社会用不到?」
「我也有在工作好不好,外面社会是怎样我多少知道,我不信会用到三角函数跟一堆没用的文言文。」
她才不认为是这样,虽然她也质疑过课本里的东西。「大武说其实你能读书,我觉得你与其整天浪费时间发呆,还不如读看看,也许没想像中那麽无趣。」
「你在担心我?」郑祖豪嘿嘿地笑了一下。
「嗯,我会担心。」
她这麽说,他反而愣住了。
收敛起一脸的不正经,郑祖豪问,「那你呢?应该会继续读大学吧?」
「升学是一定的,只是还不确定在国内还是国外。」
「出国留学?听起来很威。」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创作音乐家。」
他静静的听着沈于燕谈起梦想,好像在说一件他无法想像的光景,她的双眼在夕阳下闪动着充满力量的光芒,他知道那是他从没法抵达的地方。
沈于燕说,「我要在三十岁以前结婚,而且婚礼要办在有教堂的海边,是一场小型的音乐会,新郎会牵着白马向我走来……」
他笑了出来,「现在哪有人在骑马啦,演奏会办在海边,这也太贪心了吧?」
「哪里贪心了,只要一直朝着梦想前进就一定会实现。」她说得笃定。
「你真的这麽认为吗?」
「当然。」
「乐观真好。」他说。
「你应该也有想做的事吧?」沈于燕看着他。郑祖豪耸了耸肩,「是有啦,不过不想跟你说。」
「为什麽?这麽神秘?」她忍不住好奇。
他露出得意的笑,「现在说就不准了,以後我会用我的实力来证明,绝对会追上你,等着。」
听他讲得这麽臭屁,是什麽也不肯透露一下,沈于燕想了一会,忽然觉得应该跟自己想的一样,就说,「你想过要去找你妈吗?」
他沉思了一会儿,「是有想过,不过等毕业再说吧。」
「毕业太久了,我陪你一起找啊。」
「现在不行啦,我身上也没钱。至少要先经济独立,不然就算找到我妈也没能力照顾她。」
沈于燕对他这想法不以为然,「她是你妈,应该有能力照顾自己吧?如果她等你养她,那这麽多年早她就饿死了。你现在只要找到她跟她相认就好了,以後你赚了钱一样可以照顾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