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鸣不只拿了绳子,甚至去帮老爷爷把行李箱绑在机车上,你说这麽偶像剧的男主角哪里找?
「都弄好了?」他回我柜上後我问。
他点头,反问我:「已经超过五点了,你还不下班?」
「假日班到七点。」我用你竟然不知道的眼神看他,嫌弃他不够关心女友。
所谓的假日班,逢国定假日,周末假日都要提早、延长上班时间。
他耸耸肩,我想到每个周末假日他都在工作,我也是──服务业不能在假日休假──我俩假日内碰面的时间更少,难怪他不清楚。
孟长鸣就像一般男人买东西都是心里有个底,看好便出手,我几乎不用跟他介绍什麽,只要按照他的需求找一个符合的,他就掏钱付帐了。如果每个客人都这样,我打赌柜姐这职位是个肥缺。
我弯腰在柜台上填销货报表准备结帐,他晃到我後面研究。
我顺口问:「你还有工作?」
他漫不经心嗯了声,下一秒我正好直起身撞到他的下巴,痛得他闷哼,没好气瞪我,那小眼神不知怎地有点媚,大抵是咬到舌头眼泛泪光的关系。
我忍不住逗他:「你靠那麽近干嘛?想试试看我头壳硬不硬吗?」
他还瞪着我不肯说话,估计是咬破舌头了。他或许痛到不行,我只觉得他很可爱,跟我呕气呢,看得我母性大发,笑着替他揉下巴,直到他要我发誓以後不准再拿我铁打的脑袋当武器对付他才结束。
结完帐回来,他因为不赶着拿,我就替他宅配,这次他看我填单便离得远远的,我几次抬头看他,他都给我哀怨的眼神,看得我心情大好。
我说:「这样就好了,大概礼拜一会寄到。」
他问:「什麽时候?」
我说:「我是指定下午五点过後,但货运通常不会准时,指定时间只是让客人爽而已。」
我并不是在苛责货运,要是有机会去当货运司机就知道,你永远会被上一位客人Delay,以上是由每天替我们送货的货运那里提供的第一手抱怨。
他没说什麽,拿了我填的指寄单研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我可不认为他是要留下来陪我,毕竟他都说有事了,所以我猜他还有别的要说。
我主动问:「怎麽了吗?」
「这几天很冷,我叫你穿厚些的外套,你带了没?」
算算时间再一个月就要圣诞节了,当然冷,而且我还希望继续冷下去,反正今年冬天有人可以当我暖被。
「有啦有啦。」我随口敷衍。
如果要跟一个细腻程度更甚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生存条件便是学会敷衍。
他白眼我:「我出门时还见到你的小红扔在玄关的椅柜上。」
小红是我的羽绒外套,BRAPPERS氏,因为全红,绰号小红。
我改口:「我拿另外一件。」这是确实,今天早上出门时多冷啊,偏偏气象报告又说白天会热一些,我自主带了比较薄的外套。
他叹口气:「你这样我怎麽放心?」
我隐约意识他拐了个大弯,并非针对我没出动小红这件事,就问:「唉呀,你到底想说什麽?」
孟长鸣:「你知不知道我买行李箱是为了什麽?」
「不就是出国的时候要用。」大家都这样啊。
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了,加重语气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有个案子我得出国很长一段时间?」
我脑袋一片空白──说真的,我还真忘了。
那天晚上孟长鸣到了北部工作,晚上他给我发了简讯,说等他回来再好好谈这件事。
不知道何故,他这语气跟谈分手很像。
心情煎熬,我一夜无眠,隔天顶了熊猫眼去上班,可惜没造成圆仔的狂热旋风,仅得到楼管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