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恰恰就是伊水名字出处,是该多麽巧合。
大门微启,从这个角度望去是漆黑一团,想必只是个小剧院,枉说保全,连人烟都是稀少,放眼望去走过的人不过三三两两。伊水从额间用上把发向上收,含着不耐的情绪走入,走了数步的极度黑暗,总算能望见远处的一点光亮。整个剧院回荡着伊水细高跟的脚步声,「咯噔、咯噔…………。」那光点好似越来越遥远,伊水收上的发丝又落下,遮掩了伊水的双目,当伊水熟练的往旁边一甩,眼前回到入门那时的黑压压一片,适才的光点已暗下。
她在这四周黑暗惊愕,她奔向原本的光源,「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总算碰到了门,她摸着冰冷的把手,推开了那扇门,灯光微弱,舞台上有个人安静的倾情演出,未看见悄然入室的伊水。
伊水小心翼翼的藏起了自己。没有音效、没有对戏,他就一个人在台上与自己对话。有了几个人出现,伊水只能看见嘴型及临走时的挥手,声音到是听不真切。
降下了幕,伊水是什麽都看不见了,她脱下高跟鞋,赤足而行,走近了舞台,那声音便是清晰许多,一句句的断肠。
「为何我曾真情以待,如今却惨遭背弃?何人能够告诉我?」
伊水心里震了下,想起了陈易杭。台上的人停顿极久,想必是还给了其他台词预留了空间。
「是否自古情深人就该被薄情人所伤?」
「你可真心?」
「不过情爱,何须看重,此後,我们便只过路人。」
中间的谈话是何?伊水不免好奇,只听见活动筋骨的喀喀声,与男人低沉的嗓音,「可以回家了,明天演出啊……。」
伊水在他察觉前,静悄悄走到了门口,拉开门再慢悠悠关上,随即狂奔,到了外头时气喘吁吁,待她缓了,恰好那人也出来了,伊水装作不经意的瞧过,那男人比适才看更为俊俏。
戴上了方框眼镜,斯文气息更添,少说高了一颗头的他似乎直接无视了伊水。她也无所谓,背过身去,拿出手机播下号码。
「亲爱的,我想你了。」江伊水对着电话那头撒娇。
那人显然被吵醒,「想你个奶!都几点了!」
「来载我吧。」完全不婉转。
「江伊水,你是不是觉得青曼姐姐我特别闲着没事干?」
「对的。」
「算了……,你在哪?」
「在水一方剧院。」
伊水听见的对方开灯的声,没有回笼觉,真乖。
「那地方我熟,等等见面说,先挂了哈。」
突然想起,伊水已经忘了那个男子,她一回身,就恰好看见他上车,窗户大剌剌的全开。从伊水面前开过,他从车内望向窗外,眉间紧了些,伊水抓到了那瞬间,再来,只能看见他的车尾灯了。
「叭叭。」江伊水被喇叭声拉回世界,那女人坐在驾驶座,「江小姐,你在干嘛?看别的男人,不怕陈先生吃醋?」
她打开後座的门,当自家沙发一般躺下,还从前座抢来了枕头,「他妈别再跟我提他。」
「哎唷,小俩口吵架啦?」青曼不急不徐的打着方向盘,极快的竟超过了那个斯文男子,他也摇下车窗,曼青透过伊水的望向隔壁车,「张徽恺。」
「青曼姐。」被唤为张徽恺的男子,朝着青曼恭敬道,「还不回来剧团吗?」
「还不呢,没玩够。」一个八十秒的红灯,青曼悠然点起烟,抽了半根便灭了它,在无人的大路上肆意的闯过每一个红灯。
「回答我的问题。」
江伊水故作镇定,打了个哈欠,「分手了。」
一个急煞,伊水差点滚下了车椅,「干嘛啊!李青曼你有病啊!」
青曼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红灯。」
「你刚刚闯了几个现在跟我说红灯?讲笑话?」
青曼从驾驶座转过头,看着後座的伊水,「没事干嘛分手?」刚坐起的伊水把手机往旁边一抛,又自顾自躺下,「是没事,不过就多了个婊子,处理完以後就各自再见了。」
耸耸肩,多问这江伊水她也不会说,她转移话题,「对了,你怎麽在剧院?」
「门没关我就进去了……,就看到那个谁,张徽恺。」
「哦,大家说他有天赋又努力,不过我也只有在剧团聚餐时遇到他过,表演倒是没看过。」
对於他,没有其他话题可以提起,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江伊水,你家,真的好远……………………。」
江小姐在这熟悉的人与环境下,早已沈睡在这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