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小佳佳。」
病房里的空气凝结起来,变得好像有实质的重量一般,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干嘛,我有说错吗?」
「不是。」陈路安不可置信的用左手扶额,「我以为你留下来是要问案,结果你一开口就是这句和案情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我是不能先探听一下喔。八卦是人的天性呀。」
「我从来不看影视版。」
「哎哎,那也只是嗑瓜子喝茶时闲聊的话题罢了。」
「我没兴趣成为你茶余饭後的谈论对象。」
「透露一下感情线又不会怎麽样。」
「先问案啦,学长。」
许阳悠露出无聊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了白色的录音笔。
「好吧。直接告诉我昨天发生什麽事吧。」
陈路安微低下头思考起来。时间开始倒转,记忆的映像基底片飞快的一格一格回播,还原到事发的时间点。
「......昨天下午五点整,我到C十字路口准备值勤。五点四十一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看了下表,五点四十一分的时候,我听见後方传来擦撞的声音,转过去看的时候,看到一辆银色的自小客向我冲过来。」
「接着你就被撞了。」
「是的。」
「好。经过我们侦办,我们认为这并非一起意外,请问你认为是谁或是你知到有谁意图加害你吗?」尽管这个答案大家都心照不宣。
哼。陈路安发出了单音节的笑声,冷冷的,表情轻蔑。
「议员余耀承、地方帮派份子卢焕天。」
「动机?」
「约两、三个礼拜前,经勤务指挥中心通知後,我得知在S路二段F街口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车祸原因是肇事车主卢焕天驾驶不当,随意变换车道且有酒後驾驶的情形,後经酒精浓度检测测得酒精浓度为零点五八毫克,已超过法规标准。」
「连酒精浓度都记得这麽清楚,确定没记错?」
「档案为证。」
「你很好,继续。」
顿了顿,有些口渴的陈路安拿起床边柜子上的水,插上吸管後以左手拿起,动作不甚自然,如久未上机油保养的机器一般略显迟滞。喝了口水後,他接着说了下去。
「因卢姓驾驶人不愿配合调查,且有攻击意图,我就将其压制。也许卢姓驾驶人对此怀恨在心。」
「仅仅如此?」
「事後余耀承议员前来关说,前面的部分我是听同事说的。听说议员表示希望潘队能够居中调解,让被害者家属召开记者会公开原谅卢姓驾驶人犯行,以期望达到轻判之目的。後来我到办公室中见到了议员,他劈头就问我知不知道摔伤人。」
「摔伤谁?卢嫌?」
陈路安点头,「是。因他在事发现场意图火烧车,被我以过肩摔摔至柏油路面。」
「卢嫌受伤?」
「我不知道。」陈路安又喝了口水,「我只知到酒驾该抓。」
许阳悠靠着椅背跷起了脚,淡淡的点了下头,「嗯,是该抓。」
「继续。议员关说的条件我们并没有接受,因此造成一连串具有针对性的报复行为。」
「哪些报复行为?详述。」
偏过头想了想,陈路安一一的详尽道出。听完许阳悠略蹙起了眉。
「有些你根本没跟我们说过。」像是被钉在墙上的鸽子什麽的,他连一根鸽子羽毛都没从他这个学弟口里听说过。「你怎麽就这麽怕麻烦到我们呢......真是。」他各种无奈的看着苦笑着的陈路安。
该问的问完後,许阳悠收起录音笔一改问话时的严肃,又嘻皮笑脸起来。
「好啦,问话结束了让学长我探听探听一下你的感情世界吧。」
「有什麽好说的啊。就是有点喜欢小佳佳啊。」没在隐藏没在避讳的,陈路安丢出直球。
「靠,原来你知道自己的心意啊,我还以为你都没发现呢。」
陈路安差点捏爆手里脆弱的塑胶水杯,杯里的水随着动作轻微的晃荡着。
「你当我死人骨头啊!我又不是没心没肺。虽然一开始的确抓不准那种感觉,现在也感觉不是很明确......」想到叶陆佳,陈路安的表情一下柔软起来,嘴角扬起了浅淡的弧度。少了值勤时的刚直,多了一丝柔和。
「你看你!」看到陈路安未曾显露出来的一面,许阳悠突然不知道该做出什麽反应。怎麽办,还没有在一起就闪闪发亮可以吗?「该拿面镜子来让你看看刚刚你的眼神柔顺的跟洗发精广告里女主角的头发一样,还闪着亮丽的光泽!」
「那什麽见鬼的比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