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時一般,我們同在 — 第二小節 新生

这位短头发的老师我之前见过一次,那次的她身穿大红洋装,监考着南明国中的精英班特考,只要考过了就能被编到精英班,而我不仅过了菁英班特考也过了音乐班的术科考试,所以我现在所待的班级是名副其实的音乐班,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将「音乐」资优班解读为「学科」资优班。

一上台老师便自我介绍,黄舒筠,前注册组长,因缘际会下接下我们这一班成为本班班导。现在的新生报到只有我们音乐班和体育班的学生不变动以外,其他身处各班的学子们还得经过分班考试才能定下来,时值开学方能见到即将共度三年的同学了。

老师讲说到一个段落赫然停下,眼睛锐利地盯在我眼前那两个男孩上,脸上略显怒气「你们两个聊够了吗!」

现场一片静默。

六道目光交会,两个男孩慢慢转正身子面向黑板,老师收回目光继续说着音乐班的注意事项。

彼时,尴尬的班级,心稍含不忿的老师,澎湃的盛夏,在一曲又一曲的合奏下,能交奏出什麽异的乐章呢?

7:20算迟到,我7:00进校门总可以吧?

才怪!!!

穿堂的橱窗贴着的新生暑期辅导班级明明就是一年八班!为什麽明明就只有两层楼,却止於七班!八班呢?八班在哪?眼看着就要二十分了,我还找不到班级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都已经巡过两次了!其他教室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怪人般,神啊~谁来救救我吧!

一个流浪汉的发型突得闯进我的视线里!

那不是校长吗?我心中惊讶着,没想到校长会巡视校园,至少我小学时从来不在重要集会以外的时间见过我校杨校长。

於是走投无路的我,只好鼓起我那个有点小的勇气,快步向前,焦急的神色开口问「请问一年八班在哪里?」

他伸手指向与这栋楼形成直角的至善楼「残障步道隔壁那间就是了。」

「谢谢校长。」我满怀感恩的道谢,随即冲下楼奔向目标,经过楼梯、闯过贩卖机廊道、急速上残障发夹弯坡道,一个转角便到教室後门了,我在残障坡道前端喘口气,稍稍向教室探探眼,完了!我好像是最後一个,班导已经在台上说话了,我加快脚步走向那个看起来有点远的对向末列靠窗的位子,放好书包,所幸老师也没有多说什麽,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我们班每天早上都要考2000单字本五个单字,前一天我会带着你们念,隔天早自修我就写黑板考试了,基本上每个人的目标分数是九十以上,十位数差一单位打一下」老师拿起一本绿色的本子说明「如果有不能接受我这种处罚方式,可以请家长写联络簿告诉我,我就不会这麽做了,好,来!把2000单传下去。」

老师将书发到每排排头。

「翻开书,第一个单字habit……」

人生漫浩浩~横无际涯~炎热的夏天,闷热的空气中只有偶然吹来的海风调节温度,这里离海洋只有五分钟的车程,我常感受到风的轻抚,似轻似柔,彷佛徜徉在一个最美的国度,置身於天与海之间,白蓝相称,我闭上眼,感受这份我脑海里的安详舒适。

「刘予思。」一个短发女孩,带点青涩的脸庞正呼唤我的名字,王玟晴,国小同班同学,到国中依然孽缘不死的好闺蜜。

说到孽缘,现在班上也有另外三个同学,也是国小同班,国中同班的好朋友啊!同校的当然也不在少数,所有人加起来,占了这一班三分之一,於我而言是个舒适到不行的舒适圈吧!

我伸伸懒腰,舒服地打个哈欠,眼神迷蒙「干嘛?」

「你看,那个是不是草民啊!」她的手指向我座位的斜前方,我定眼一看,不禁莞尔。

草民,为何唤作草民呢?其源自还未考上音乐班前的乐理训练班,毕竟我们这附近的学区也算是偏乡,南明国中为了提升一下未来学生的乐理程度,特意开了这麽一门课,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们在考前的大约两个月每个礼拜三来上课,其中一次当音乐老师江佳锦点名时说到「萧岳昕!」应声而出的是「草民在!」在场的同学们都为之惊讶,如此特殊的回答,马上博得众人的回首相望!萧乐欣这个人就此「应声」成名!

有趣幽默的印象我想就这麽烙印在我的心里吧!在慢慢认识他之後,他招牌的八颗牙齿笑,总是挂在他那张阳光的脸上,也因此他成了班上的开心果之一,当然也是舒筠老师的爱将之一罗!只是,当初的我们都没想到,常带给大家欢乐的他,在一次事件後,就渐渐失去了笑容,直到我们再次相逢。

在经历四节学科课的摧残下,我们终於来到午餐时间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午餐竟然是由残障步道隔壁有着三台贩卖机的穿堂的隔壁学校厨房做的,国小的时候我们吃的都是外订的中央厨房,比如什麽小cook之类的。

另一个我惊讶的点就是,国小时餐桶都早就帮我们放在教室外,只需要我们将它放在柜子上盛就行了,而这里却是需要学生到厨房旁边的穿堂搬,真是倍感新鲜啊!果然国中和国小真的有某些差距呢!

黏嗒嗒的午休,电扇声的隆隆作响,一个上午就这麽过去了。

Whittington的钟响,惊醒了无数的学生,一个矮矮有点胖的女老师走进门来,我认真的看着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蓦然一个记忆片段闪过我脑海里!完了!她是我国小的扬琴老师,当初我和王玟晴只有学了三年级上学期而已,对外公布的原因是午休练琴休息不够,真实原因则是,扬琴老师实在太凶了!

她沿这第一排这样慢慢地走下来,问问同学们想要演奏什麽乐器,有时要求他们打开手掌让她看看,终於,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有点不太希望她认出我来,所幸他除了要我摊开手和回答「弹中阮可以吗?」外,没有其他事了,看来是忘记我了。

额...问题来了,什麽是中阮?我只知道琵琶啊!

就在我还在思考中阮为何物的时候,我就被强力打断了。

「同学,现在马上到三楼合奏室拿乐器!接着到各分部去找老师!」我前任扬琴老师,郭老师如此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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