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鏡子之前。 — 08

纸面上的画,由左至右的女孩,分别是:元世莐、高诗亚、万姁菲,以及另四个男孩,这张传单,不外乎是万姁菲所画下。

她放开传单,让它飘然,接着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阵晕眩,她倒在床边,身子腾空而起,接着彷佛跌进了软绵绵的云朵当中,全身倍感放松,迷迷糊糊的,「……有我在。」

她梦到了万姁菲。

她记得她捧住了她的脸庞。

好久好久,没有吻她的唇。

好久好久,没有好好抱她。

好久好久,没有闻到她身上的果香。

"我爱你,却没有资格爱你。"

因为亲手至她於死的,就是她。

梦里的万姁菲将她推开,那一刻,她才好好将她看清楚。

没有妆容的脸畔依旧清纯耀眼,长直发垂落在裸着的身子上,两人之中隔着什麽似的,高诗亚见她唇齿开合却无声——

「我恨你。」

她渐渐消失,高诗亚追赶过去,迎来的却是一片黑暗,前头的小火苗窜出,接着是一整片火场,是当时的旧Mirror工作室。

「高诗亚,快来救我啊!」

背後传来呼喊,原在找万姁菲的她,却是先找到元世莐,她将她抱出工作室,想在进去时,却进不去了,门口火势逐增,进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於是她慌了,万姁菲还没出来啊。

消防队赶紧灭火,留下的,是一片废墟。

「没有查获任何有关人体的痕迹。」

万姁菲,从此消失不见了。

几年後,Mirror从工作室成了间小型公司,规格也比原来的大许多,很快的,订单也扩展到了海外去。

高诗亚变了,变得严肃且不苟言笑,沈浸在悲伤中的她迟迟走不出那阴影。

於是人一个个走,待着的元世莐也快看不下去了。

"啪。"

「振作一点好吗?死人不会复活的。」向来毒舌的她,这次也不例外,还附上了巴掌。

真是令人讨厌。

她愣住,手抚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万姁菲没死,她只是失踪而已。」她总是这样自我催眠。

「不要再骗自己了。」元世莐两只手按住她的肩。

「她没死,只是失踪而已。」

「高诗亚。」

「她没死。」

「高诗亚。」

「她没死。」

「高诗亚,你如果要在这样……」

「她没死——」

她摀着耳朵尖叫,眼泪也掉了出来。

「不要这样,好吗?」元世莐叹了口气,抱住她。

和万姁菲不同的玫瑰香传入鼻。

高诗亚一把将她推开,元世莐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她,接着凄凉一笑,「你还是选择相信她没死吗?告诉你,就算她没死,她也不会回来了,只因为她恨你。」

高诗亚低着头,「不会的,姁菲心地很善良……」

「就是因为她心地善良,所以她才恨你啊。」元世莐大吼,「我说你啊,滚出Mirror去守着她的墓吧,免得在这碍眼。」

「……不能走,不能……这样姁菲就找不到我了。」

「好,你不走,我走!」

不就是留下与离开,有什麽差?

差的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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