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超市,开始采买材料。
我们常常这麽共同生活着。
她的父母也离婚了,她跟着爸爸,但他爸爸又再婚,把她丢给她的爷姥。
而她常常自己住着这麽一间透天厝(她爷姥住旧家),所以我常常陪他一起住,反正我也没人陪我,在一间别墅里。
而听说她父母离婚是因为她妈外遇。
「当时我根本不懂什麽是外遇。那天,就只是看着我爸我妈和一个不认识的叔叔在客厅谈判,之後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妈了。」她当时是这麽说的。
那天,也是六月一号。
回到她家,一把抓起吉他,夏子涵就这麽弹了起来。
「不弄你的作业?不怕地位不保啊?」我这麽对她说。
她只得耸肩,「算了吧我无所谓。」
「在跟音乐共处时,自己是最接近灵魂。」温雅君说过这句话,而我们也很认同。
会真正碰触到音乐也是因为温雅君吧,我想。
那时候的我和夏子涵,只是一昧的喜欢听音乐,直到碰见了她。
我们三个当时都在同一个补习班,遇见她时,我们两个就突然找到了自己。
为什麽这麽说?我们被伤害之後,却找不到一个属於我们的信仰,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是一个标准的五月天粉丝,她用着五月天,让我们慢慢找回自己,也开始玩起了音乐。
虽然并没有让我们回到之前的自我,但至少我们不再像个无头苍蝇乱飞迷失方向了。
没有方向的,比有有独权主义的人更为恐怖。
「你想先试哪一首?」
「夜访吧。」
她笑着,拿出吉他谱。
子涵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我很想说。
只是她都不笑,应该说,我们。
很少人(或许是没有人?)看过我们的笑容。
伤害,造就了我们的黑暗;黑暗,却也阻挡了我们的快乐。
无法挥舞天使的纯洁也无法拥有魔鬼的果决
只有像每个人类贪嗔痴傻和愚昧找寻着体温和血找寻着同类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极度的疲惫却不能入睡
只能够日日夜夜然後又日日夜夜无尽的日日夜夜永远的深陷在人间
《夜访吸血鬼词:阿信曲:冠佑》
时常,我也觉得不解。
明明感情应该是自己负责,婚姻却需要小孩为你们承担这些错误。
不是很不公平吗?错的从来都不是小孩。
然而,子涵却不怪自己的父母。
她说,「既然错了那就错吧,无所谓了。」
因为我知道,她的黑暗不是父母造就的。
她曾经跟我说过她的故事。
故事悲伤,却令人深思。
故事让她,改变了她自己。
在这之前,她曾经相信过幸福的爱情。
她的想像里,很美好、很快乐。
就像童话一般。
她曾经交了一个男朋友,叫林俊杰。
你没听错也没看错,就是那个林那个俊那个杰。
真的只是刚好同名同姓而已。
那个男孩,给了她所有对爱情的幻想与期待。
感冒时,他在她身边照顾她;被伤害时,他在她身边静静听她倾诉;快乐时,他跟着她一起开心。
她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那年夏天的六月一号,男孩生日,她准备了一个惊喜要给他。
她捧着蛋糕,静静等待。
等了等,等到的却是一连串的伤害。
她看见男孩搂着另一个女孩,脸上是她从没看过的笑容,很快乐的笑。
那时他才明白,对他而言,他只不过是个利用品,补充式的利用品。
她放下了蛋糕,放下了头发,也放下了自己。
她把过去那个快乐的自己,放在过去,锁在过往。
从此,她再也不相信爱情,再也不相信童话中的幸福。
从此,她不曾快乐过了。
以上。
「你和你哥最近怎麽样?」
子涵耸耸肩,「还好啦,没什麽。」
她哥?抱歉,她是独生女。
她哥也是跟她豪无血缘无关系的人,叫潘孟文。
虽然叫哥,只不过大了她几个月而已。
她会认他为哥也是很奇妙的。
「交个朋友吧。」他对侑绫说,拿着一条青箭。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一定想跟人聊天吧。」第二句。
然後,就变成这样了。
我也觉得蛮奇妙的。
「你咧?你弟最近又耍白目了?」
「这倒没有,反而蛮乖的。」
「听说五月天今年年底要开演唱会了。」她边滑着手机边说。
吉他的旋律突然断了,我猛然抬头,「什麽时候抢?」
「好像是十一月中旬。」
「记得,一起去抢。」
「当然。」她又笑了。
你的笑,真的很好看。
只是…有什麽值得让我们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