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年‧永恆 — 04.球賽‧結怨

残暴、恐怖、无情、蛮横……所有邪恶之词通通用上了此场躲避球赛。

躲避球采混合双打,甲班、乙班一同站上场地。

太阳很大,是一照到就想喝水的强度。

下半场,蓝队,剩堂本‧羽城、伊集‧院志、超藤琥‧珀、雾也‧以铜和可阳葵‧银柳,红队,剩黑狱‧羽夜、莲音琦‧宇锋、卿鹰‧壮志和御修也‧影斗。

「哈……哈啊……啊……」挂满汗水的蓝发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平坦的肚子因喘气而激烈的起伏。

「咳……咳咳咳!」坐在旁边榕树下的羽城也好不到哪去。

上半场,原本满满都是人的躲避球场,因白球无情的撞击,球场显得冷清。

两边加油的人马也都偷偷躲到树下,声音叫得热情大声,就像在身旁一样。

休息时间结束,两队一同站上残酷的舞台。

「你还在啊?」羽夜…不用一脸扼腕了,我知道你很希望可以把我打下场,但我们在同一队啊!

「虫子很小只不用怕被打下场。」宇锋瞪了他一眼。我们同一队啊!你连团结心也没有吗?

然後就跟之前和朋友在球场上挥霍汗水一样,我捶了一下他的手臂:「不要比小虫子还早出场啊!」

他被我的一拳打的退一步。但我想不是因我的拳力,是因预料之外。

像他那麽凶狠的人没有被这样捶过吧?还是说捶过的人都不在世上了呢?

捶完,我往场子的边角跑去,逃离羽夜的势力范围。

「什麽啊……」他哼一声,撇过头,只有羽城注意到,他好友熟红的耳。

不是验证过了,还把他和“她”混为一谈吗?

宇锋完全没注意到羽夜的动作,一心注意着前方正要抛起的球。

「下半场……开始。」『啪哒!』

蓝队开球,比赛开始。

「御修也,外场外场!」「雾也!截球啊!」「红队加油啊!」「那球接啊!」

恼人的加油声此起彼落,几句忘了修饰的字词也一并出口。

「小不点,球!」正在外场的羽夜一声大吼令我一懵,小不点是谁……我吗?……球!

球砰的一声击中她的胸口,一阵触心的疼痛感撞击大脑,害她恍惚。

但那也只顿了零点几秒。一跃起扣住弹上空中的球,脚稳後往羽夜所在的外场掷去。

球赛,不可以因我而输!

灰白的躲避球一脱手,在空中行成一弧完美的抛物线,落入羽夜的手中。

他像是要回应她奋不顾身接住球的气势,马上砰的一声打下一人。宇锋朝他扯出一抹笑容。

好痛……胸口好痛!

「小不点!传球不错喔。」羽夜小跑步回红队球场,和所有人击了掌後跑来我身边。

「嗯。」嘶……真疼啊。胸部上绞碎般的疼痛使她晚几秒才缓过劲回应。

「怎麽了?」在外场目睹被球打上的她之後一切动作的羽夜,发现宇锋的不对劲:「小不点要昏过去了吗?」

「谁是小不点啊……还有我们是队友啊诅咒个屁!」面对羽夜的盘问,她瞪了他一眼。如果他叫我叫名字,我就不会因为要思考谁是小不点而受伤了!

「……抱歉。」

呃,道歉了?

「算了,别注意我,小心球。」用袖子抹掉冷汗,她抬起头,给那双有着歉意的深蓝眼一个微笑。

羽夜皱皱眉,仍是歉意重重的样子。好啦,他有在反省,我就不追究……

他拍拍我的手臂:「比赛完再说,小不点。」

不,他没有。

我不是小不点!我这是完美比例啊!

手不自觉按住胸口。真的疼死了,不过是场友谊赛,打这麽用力是要置人於死地吗!

束胸用太紧了吗?怎麽除了痛以外,还有些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在这里倒下,就会被送去保健室,就要松开领口,就被会发现束胸带,然後我就要离开男校,或者倒楣一些被仇人发现灭了全家……

「莲音琦!」这次很清楚的看向音源处,是影斗:「看球啊!」

眼前的东西渐渐模糊,只剩一颗灰白色又带浓浓杀意的球迎面而来。

明明只要膝盖微弯,头往後一倾就可以躲过的球……我居然动不了!

球来了,但动不了……只感觉的到,脑袋缺氧的晕眩。

两次,飞来的劲道、感觉出的杀意都一样,是谁……

分了心神,往球的後方看去。咦……超藤琥‧珀?

『砰!』

「笨蛋!不要分心。」我一吓,跌坐在地,眼前的身影背光,一时认不出是谁。

「以後不叫你小不点叫你笨虫子好了啊!贴切!」那人怒道,接好球後向敌区用力掷去,不理丢到了谁或者飞出界外,他弯下腰拉起我:「我也救你一次,扯平了。」

「……谢了。」我努力平顺呼吸,挤出微笑。

深蓝色的眸子没有停在宇锋身上太久,他皱皱眉:「不想笑不要笑,比赛快结束了。」

我揉揉发疼的胸口:「嗯。」

看不出来,这羽夜人其实还不错。

「认真!」又一吼。

「好啦。」就是声音大了点……呵。宇锋笑了笑,回神拦截一颗球,传给外场。

宇锋清楚自己的力气无法与青春期少年们硬碰硬,但他可以传给外场,多一点人回来内场凑人数。

『哔──哔哔──……』七分钟後,哨音起。

「比赛结束!两方请排上这条线。」

几乎是哨音一下的同时,内场的人都发软瘫在场上,没人理裁判说什麽排一直线。

这场球赛,比预期的要激烈得多。

「哦?小虫子有躲球的天分呢。」「不要给我露出这种表情!好歹我有点用!」只是小只了点,我的传球救了一堆人呢!

「好啦,比蚕宝宝有用的多。」羽夜又笑出声,看来心情不错。

「比一种只会吃的昆虫强我并没有比较开心!!」但娱乐是建造在我衰脸上的这点令人讨厌。

「没想到你很强呢!」紫发少年──御修也‧影斗屁股移过来,笑了笑,右膝盖上放了一团冰敷用夹链袋。刚刚怎麽没看见他受伤?

「没有没有啦……」我摆摆手。爷爷说过,要低调。

但这麽小只这麽稀奇这麽显眼,是要怎麽低调啦!

胸口一阵阵的抽疼,要赶快回宿舍冲冲澡後抹药才行……但人群,渐渐移到宇锋面前。

「小小只的很灵活,掷球也很准耶!」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也跑过来。

「还叫得动黑狱……啊不不不……」另一名先是探出头……又缩下去。

看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宇锋原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透明。

别、别挤了……你们好高,我需要新鲜空气啊……

「唔……咳、咳。」正要弯下腰挤出人墙时,腰忽地一紧,双脚离地。

「通通让开。」一声威严、中气十足的话镇住骚动的少男们,而且所有人还乖乖的让出一条路。「还好吗?」

我被固定在羽夜强而有力的臂膀间,这是突破人群最有效的方法,但……「放我下来……我有惧高症啦!」

双脚触不到地,晃呀晃的,宇锋马上感觉喉头一阵酸苦。

「啊啊,难怪你长的矮,原来是生理需求。」羽夜嘴上调侃着,手还是放我下来,然後扣住我的手腕:「走吧。」

「呃……嗯。」看着众人让出的道路,我心中默默反省着。

这太招摇了,太招摇了啦……

但……宇锋抬首,侧着眼看看羽夜。

如果是他,感觉做事还可以更霸气,更树大招风,更唯我独尊一些呢。

宇锋顿了顿,低下头。为什麽……

胸口不只抽疼了,还有绞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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