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不解,只好拿着逸云的魂回去道观。
众人见他来,皆是让出了一条路。走到逸云面前,灵均蹲下身,摊开手掌,魂立刻附回逸云身上。
原本还在疯癫咆哮的逸云,马上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到灵均,便对众人喊道:「灵均!你害我的!」
「什麽?!」他瞋着眼惊讶地道,没想到劈头就是一阵挞伐。
众人情绪愤慨,大小骂声此起彼落,直到尹真抬手,意示安静,全场才有所收敛。
尹真板起脸孔,严肃地道:「灵均,你做了什麽事?怎惹得众师兄弟一片骚动呢?」
「我...我...」灵均未答覆,逸云忙插嘴,道:「都是他害我的,师父,你快治了他,不然到时候一定更多人受害。」
「什麽?你竟然...」灵均哑口无言瞪着逸云,又突然想起沾儿说的话,心头涌上一阵後悔。
「来人,将他押送出去,待我审查。」尹真吩咐。马上有两个体型彪悍的人,将灵均的双臂制住,押着就走。
待讲经堂的闲人散去後,尹真方问逸云道:「这是怎麽一回事,你倒是说来。」
「嗯!昨晚我发现灵均师兄私自犯规,使轻功翻墙离开道观,我觉得事情不单纯,於是跟上一探究竟,发现他竟在幽冥峡谷与一名奇怪的少年幽会。当我出面阻止时,灵均师兄还与那少年连手起来威胁我,不准我说出去。」
「原来啊...」尹真沉默半晌,方说道:「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该如何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逸云笑道:「我早知您会这样问。我看灵均师兄与少年的言谈举止,猜测这应该不是他们第一次幽会了。师父,我记得你曾说过有一种叫『贞白草』的药材,它的功用主要是治妇女病,还有一个用处是检测人是否保有贞洁。只要将贞白草放入药汤炖煮,让他喝下,若有昏迷的现象,就代表他已是不洁之身。师父意下如何?」
「好吧!就这麽办。」尹真没有迟疑,立即命人炖药。
此时,地窖里,灵均被铁锁链束缚着,无可逃脱,正灰心时,忽来一阵鸟鸣。
「什麽?」灵均抬头一望,是那只小青鸟,不知从哪飞进来的,嘴里还衔了一个小囊。
青鸟停在他面前,放下小囊,自里面取出一粒丹药,衔起就飞到他嘴边。
「什麽?你要做什麽?」灵均不懂牠奇怪的举动而青鸟用衔了丹药的喙触上他的唇,灵均才会过意,张嘴吞了丹药。
青鸟完成任务,一溜烟飞走了。不一会儿,地窖门被打开,一个人端了一碗药进来,抓起灵均的头发将药全灌进去他嘴里。
「呜…呜…」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挣扎到喝完汤药後,呛了几下,气喘吁吁地问道:「你...这是干什麽?...咳...咳...」
「师父要求的,恕我失礼了。」那人走出地窖。
灵均垂头丧气,不禁叹息连连,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打开,这次来人是尹真和逸云。
「是你!你还来做什麽?」灵均怒吼。
「师父,他竟然还好好的,怎麽...」
「什麽?!难道你们给我吃了毒药?」
「非也,」尹真解开他身上的枷锁,道:「抱歉,吾徒,是为师误会你了。」
逸云讶然地道:「可...可是师父,我真的亲眼目睹他和那人幽会,绝对是的!」
「够了,逸云,既然贞白草在灵均身上起不了作用,那就表示他是清白的。」尹真道:「是为师的错,误信了逸云,徒儿,你愿意原谅我吗?」
「师父,我...」灵均紧闭上眼,说:「我没办法,对不起了。既受了如此屈辱,我已经无法在待在这道观里修行,请容我拜别恩师,弃道还俗吧!」语毕,一个劲儿就跪下,猛磕好几个头。
尹真忙扶起他,而灵均却又道:「师父,我知道你想留住我,不过徒儿心意已决。」
那日薄暮,灵均打理完行囊後,褪去道袍,换回短褐俗装,至道观大门前,回望了最後一眼,夕阳余晖下的道观是如此庄严清圣,里头却似没有自己容身之地,他长叹了一口气,转头一迳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