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忍到隔天刑法课下课。
男生恰巧回首正要和女生搭话，隽黑的眼瞳里女生是踟蹰谨慎的，与平常的迷糊和朝气格外差距，弄得他跟着紧张起来。
「怎、怎麽了？」居然还罕见的口拙了。
张了嘴又感到混乱糟心的闭上，到底要从哪里问起？
果然是她啊、凝望着她总是会有如此言喻不出的感叹。
在女生眼里不断闪烁的困窘，还有那逐渐漫过所有情绪的破釜沉舟决心，男生竟忍不住心跳如鼓。
「那个、就是，你的朋友真的都没有自己来上课。」皱了眉觉得自己言不及义，试图挽救破碎的语意。「就是、这样你就白白帮他赚学分了。」
……仅仅零星几句话的时间，小光有莫名虚脱感，自暴自弃的埋首在掌心。
尽管不明白她为什麽忽然表情悲切，可是不难理解前些时候要表达的问句。
他暖暖的笑了起来，眉梢都是低柔的快意。「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起。」
小光更迷茫了，完蛋，他说的每个字她都能理解，甚至能说文解字给他听，只是怎麽合一起就无解了？
她真的没有逻辑这种东西。
傻里傻气的模样，男生鬼使神差的抬手轻轻拨弄她落在耳垂旁的碎发。
「是我强迫我朋友不准来上课的。」
轻描淡写的说起该是铿锵有力的语句，小光懵懵然。
努力再努力才找回一点声音。「你……这麽想上刑法课也不用阻止你朋友来啊，这麽多人上课，多一个旁听的你又不会被发现。」
「不行，我嫌弃他累赘。」
「欸？为什麽？」这完全出於反射的接话，小光想着是不是太出手别人私事，正要力挽狂澜的补救，却被他真诚且诚实的答覆打得理智七零八落。
大概是陨石坠落在地球一样惊世骇俗。
「因为我在追你。」
明明没有在喝水，她还是大大乾咳得彷佛要把肺咳出来，如此才能稍稍平息在心海掀起的狂风大浪。
小光眨着带着泪意的眼，通红的脸色一时分不清是咳嗽或是害羞。
「不对。」怎麽是这个答案？
她以为就算是喜欢，也该是喜欢两人分组报告时候合作无间的默契。
「怎麽不对了？」忘了追究自己追个人，用一学期时间还没让她知晓，而是诧异着回答难道有公式化答案？
「你怎麽能喜欢我？」
男生一愣，两条好看的眉毛狠狠紧了紧。「你有男朋友？」
「没有！」
察觉自己嘴巴要比脑子快很多，懊恼又泄气的垂下肩膀。眼下的情况比面试还让人胃痛，小光耗费着葡萄糖重新组织语言。
「……我可不可以猜，你是不是更早之前就认识我？」振作了精神好好打量近在咫尺的男生。短浅的墨发停驻眉毛之上，健康自然的肤色以及温润和煦的眸光，笑起来嘴角弯弯如月，总是会抿出个单边酒窝。
嗓音也是温温和和，牵扯着神经、抚过每一丝皱褶。
曾几何时，或许不用紧盯着让视线冒昧的寸寸描绘，他的轮廓与细微面容都深深浅浅的刻在脑海。
他是、徐子靖。
前一瞬还确认不了的心意，此刻好似就这麽尘埃落定。
「不用猜，我就是先前就知道你。」
仅是看着女生黑透的瞳仁，亮若星辰，懵懂与诚挚与怦然意外明晃晃的碎入沉沉眼中，他便情难自抑。
力持沉稳的目光落在他乾净的乔丹运动鞋上，顿时一紧。「你是……」
蓦地煞住略微沙哑而冲动的声音，瞅着他激动欣喜到刺眼的神色，小光迟迟接不下话。要是、记错了他会不会失望到哭啊……
「……在图书馆当志工？」吞了吞口水，试探性地开口。
即便不是应了最坏打算，只是瞧见男生哭笑不得的宠溺模样，小光依旧有点自责。他眼底的光辉如水波一样，所有他给予的温柔都缓缓渗出，动人心魄。
「是、可是这不是最早。」
他不想再跟她打哑谜，不想再持续这种不上不下的暧昧关系。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牵起她的手，想要她的以後，想要更多更多。
「九月的中秋连假，同样是台风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