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申逸风叫了苏飞去一起吃早餐。空荡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昨夜苏飞完全没有睡，躺在床上一遍遍的回想和萧炀的一切。她这才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他留给她的记忆，一片凄惨黑色。
她究竟是在爱着谁。那个她第一眼看到的萧炀，和现实中的萧炀也许在一开始就被她撕裂成两个。她一直以来爱着一个完全不存在的，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
也许是她在这痛苦迷茫的生活里太孤单无助，於是便编造了一个梦中人。在她流连於各个男人之间的时候，在她面对申逸风的时候，在她心灵空虚无处逃脱的时候，她依靠着她想象中的他。所汲取的温暖，其实来自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完全彻底的画饼充饥。
丰盛而奢侈的早餐，食之无味。
申逸风停了下来，看着苏飞一直搅动着甜汤却未曾喝下一口的手。
「不喜欢？」
「不，不是，我很喜欢。」苏飞慌张的一勺一勺的向嘴里灌。她这是怎麽了，胆敢在申逸风面前走神发呆。
「不喜欢就不要强求。来，乖女孩儿，坐过来。」
申逸风拉着苏飞的手，将她拉近身边，突然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苏飞僵硬的靠在他的胸前，一动也不敢动。
申逸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苏飞半躺在他怀里，一种看似暧昧，却也很像父亲抱着孩子的感觉。只是她这个孩子有点儿太大了。虽然在申逸风怀里，她还是显得颇娇小。
申逸风总是这样突然有特别亲密的行为。在之前，苏飞只当自己是他的玩物，硬着头皮接受。而申逸风认她做乾女儿，她又叫了他『乾爹』这许久之後，虽然实质的关系并没有改变，但是心境上，总是更加的别扭了。
抚上苏飞脸颊的手指有些微凉，申逸风看着她的眼神，让她的心脏不由得越跳越快。而他开口问的话，又像是按下了开关，让她的心跳骤然停止，「你昨天见到他了？」
哪个他？申逸风没有明讲出来。他的手指就停在她的颈边，似乎一个翻转就能把她掐死在他怀里。
「嗯？」苏飞的迟疑似乎让申逸风很不耐烦。她对他点点头。她是见过了，两个都见过了。
「你答应他了麽？」申逸风在问苏飞的意见。这个狡猾的人，话都说的莫能两可，没有确切的主语，就完全看听他问话的人心里在想什麽，很容易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想，我会答应。」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难不成申逸风以为她答应了萧炀？想了一夜，在亲眼看到那种画面之後，难不成还去乞求萧炀带她离开，去过没有方向，没有安定的日子？她还没有贱到那种程度。
「我答应了杜毅锋。乾爹，我答应了他。」
「哈哈。」申逸风松开了苏飞，好像很开心，「好，好。果然是我的乖女孩儿。」
他思索了一下，手指有些恋恋不舍的在苏飞的腰间流连，「等过一阵子吧，过一阵子，我再决定送你去哪里。」
送她去哪里还需要考虑？不是杜家麽？那申逸风何必要问她有没有答应杜毅锋。难不成是试探？试探她是不是有异心，是不是听话，是不是会被萧炀影响，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那现在呢？她很想问申逸风，现在呢？萧炀已经回来了，她会经常碰到他的对吧。难道申逸风不会担心？不会担心她这个训练调教了许久，终於包装好的礼物，会让萧炀先开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