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號協奏曲》 — 1.4

「喀啷──」一声,琴房的门被打开。

沫然不带情绪地朝门口看去。

一头栗色头发映入沫然的眼帘,目测约一百八十公分,沫然视线往对方制服胸前右侧挂着的名牌──「水清」。

五分钟前,刚睡醒的水清正要回教室,中途听到琴房传出琴声,他朝窗口往里面看,看到了他们刚在议论的女主角──「沫然」。

水清一如既往地用着慵懒的眼神看着沫然。

萧邦的离别曲,多麽需要放入感情去诠释的一首曲子,沫然却可以轻易地弹得如此令人揪心,这水准早已远远超过薇曦那些优秀的学生,他总算知道为何薇曦会破例让她不考试进校。

这是多麽大的一个利益啊!

对薇曦来讲。

「萧邦的离别曲,为何弹奏这首歌?」与沫然相视许久,水清终於开了口。

沫然依旧直视着他,并没有打算要回答他的意思。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萧邦的离别曲不算难弹,但是要投入的感情必须要多,且你的渐强渐弱与踏板控制得很好,几乎找不到瑕疵点。」水清丝毫不在意沫然的沉默,自顾自地说出评语。

沫然垂下眼帘,没有因为水清的称赞而开心。

要投入的感情要多……是啊,这首曲子难就难在感情部分,原来她还深深记得那种感觉啊……那他在弹离别曲的时候,也像她一样吗?

水清清楚的捕捉到了那一刻沫然眼神的黯淡,不禁怔了一下,难道他说错什麽了吗……?

「谢谢,你要有用琴房吗?给你吧。」

沫然整理好思绪,做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便离开了琴房。

水清再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离开他的视线。

但是这次,水清没有带着笑,而是复杂的看着那如此令人觉得无助的背影。

沫然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带着书包离开了学校。

她知道她这样会引来更多学生的不满,利用特权进来居然还早退,必定有很多人觉得她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但是没办法,在这个学校,不管走到哪一个角落,都有旋律声,熟悉的曲子在她脑海里唤起许多她不愿面对的记忆。

这对她来说,是折磨。

「小姐,你怎麽这麽早就回来啦?还没到下课时间吧?」娟姨惊讶地看着从元司机车里走出来的沫然。

娟姨和沫然的感情很好,虽然沫然去加拿大留学时是住在寄宿家庭,但娟姨不放心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独自一人到异地,便也跟着她到了加拿大,在那的生活也是娟姨在照料。

「不舒服,早退。」沫然将书包丢在客厅的沙发上,走上楼回房间。

娟姨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担心的紧皱眉头。

这孩子的脸色不对,难道想起那个不好的回忆了吗?

沫然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就像个活死人一样。

突然,一道响亮的旋律划破宁静的空气,那熟悉的旋律响,唤醒了茫然的沫然。

这首手机铃声是沫然自己创作的,她没有对外公开,只设成了自己的手机铃声,有时在加拿大的朋友听到问起时,她也只是神秘地笑笑,不多说什麽。

沫然缓慢地撑起身体,拿起丢在床上一角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沫言凡」。

「Hello?」

「怎麽,现在不是在加拿大了吧?怎麽接电话的语气还改不过来呢?」电话那头,沫言凡笑得无比温柔。

沫然也跟着笑了一声,「怎麽了吗?你不是有永远也做不完的事情吗?」

「是呀,你也知道我的辛苦,我只是专程打电话来跟你说,你的店,该回去顾了吧?」

沫然怔住,她怎麽就忘了呢?

沫然在十六岁的时候,向爸爸请了一个款项,她开了一间属於自己的小店面,因为沫然想法独特,在自己的店里做了许多特别的装潢,且创新的营业方式,吸引了许多年轻人,在网路部落客中是一间颇有名的小店。

「在你去加拿大的这段期间,Maggie很辛苦地帮你顾店喔!该去接手了吧?」沫言凡边过目着刚刚秘书送进来的文件,边对沫然说道。

「好,我知道,我这就去。」沫然匆匆挂掉电话,匆匆地打开衣柜准备换装。

看着早已暗掉的手机萤幕,沫言凡无奈地笑着摇头,放下手机,继续处理公文。

沫然把充满英国风的制服脱下,换上了一件纯白的荷叶边小洋装,裙摆绣着几朵百合;套上了约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急忙地跑下楼,也不在乎她是否会跌倒。

娟姨看着穿着高跟鞋跑下来的沫然,紧张地喊,「唉呀,小姐你慢点,你这样会跌倒的!」

但沫然不顾娟姨的叮嘱,急急地向娟姨交代,「娟姨,我出去看一下我的店,帮我跟妈妈说我今天不在家吃饭!」说完,就打开门上了元司机的车。

「元司机,我要去『幻想曲』!」沫然对着正睡死在驾驶座的元司机喊道。

正在补眠的元司机被沫然突然的喊叫吓得惊坐了起来,马上启动车子,往「幻想曲」的方向行驶而去。

这ㄚ头,不知道这样是会吓死老人家的吗!元奣在心里暗骂道。

「幻想曲」就如他的店名一样,是一间充满幻想的一间咖啡店,装潢采用银河色系,充满神秘且有令人放松的功效;而咖啡的名字也非常特别,味道也很深得人心。「幻想曲」除了是在卖咖啡之外,里投设有两间不起眼的练团室,只有熟客和眼睛锐利的人才会发现,因为练团室的门板设计与墙壁的银河系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很少人会发现其实只要轻轻一推墙壁中较特别的两个区域,就会到一个全然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在「幻想曲」总会不定时的看到现今有名的地下乐团,有些年轻人追星追到这里来碰碰运气,还可以享用饱福味蕾的糕点及咖啡,这就是「幻想曲」受欢迎的地方。

而「幻想曲」平均每个月的收入高达六位数,沫然的学费及生活费都是用自己的成果换来的,她在十七岁店比较上轨道之後就没有再向家中拿任何一毛钱。

所以,她并有因为自己的老爸是大集团创办人就拿家中的钱大肆挥霍,也没有因此而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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