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榆……这……」淙允原本兴高采烈的,要同琬榆一齐上街,但出了门,看见那匹高大的骏马就在门前候着,他这才想起,他上回与他共乘一骑,那丑态百出的往事。
他的未婚妻骑术一流,但他这个书生却是对这马避而远之、一窍不通啊。
琬榆正整理着马鞍,听见那语调,回头瞧着他,「有什麽不对麽?」她笑得娇俏,似也正因两人出游而欣喜着。
「琬榆……今儿个上街,非要骑马不可?」他面有难色。
「街上人多,路途又远。淙允,你就将就点吧?」她理所当然。
听她唤上他的名儿,令人不饮也醉。淙允无奈的笑着,竟是不好再说些什麽了。
「还好咱们现下已有未婚夫妻的名分,你大可环住我腰际,不怕落马的。」琬榆淘气的眨了眨眼,像是正欢迎着他伸手来抱。
他这个人成也君子,败也君子。说好听些是发乎情止乎礼,难听些就是裹足不前;他们俩不管是兴趣上、个性上都还算契合,但行事作风就大相迳庭。
她行事果决,说做就做,绝不婆妈;可他却要谋定而後动,斟酌再三,才肯着手。有时她还真给他这温吞性子给磨光了耐性。
话虽这麽说,她欣赏的,却也就是他这性子……与人相处久了,怎麽就连她都开始矛盾起来?
「话可不是这麽说……」淙允叹笑,虽说软玉温香抱满怀,是每个男人无不企盼的,但两人尚未成亲,是也有违礼教。打小读得圣人言根深蒂固,要他一下子将之抛在一边,还真有些难度。
「你啊,若再迟疑,我可不去了。」琬榆见他犹豫不决,只得开口激他;淙允虽憨直、严守分际,但可疼惜琬榆的紧。看见佳人面有愠色,他只得赶忙安抚。
「唉,说不过你的。一切依你便是。」
琬榆又恢复了笑来,纵身上马。「手给我。」她朝淙允伸出手。淙允只把手交给她,并未出上什麽力气;琬榆气力陡发,轻而易举的将他拉上马背来。「坐稳了?」她侧过颜来,蝉鬓轻飘,娇媚愈甚。
淙允伸手拉她衣角,一脸如临大敌,却是忘了追究琬榆那天生神力。「嗯、嗯。」
她美眸瞟到那双拉住她衣袂的手来,细眉轻挑,「我不介意你抱我抱得更紧些。」这男人究竟要她不要?哪有人互诉情衷之後,还是这般规矩的?
淙允腼腆的竟是红了脸,双手抚上她的腰际,一脸深怕碰坏了佳人娇躯似的。「这样如何?」
她嗟叹,决定自个儿动手;玉手松开缰绳,扣住情郎手腕,让他双臂环住纤腰,双掌在自个儿肚腹前交叠着。她挑起眉儿,一脸得意,「这样还差不多。」
淙允羞赧到了极点,直觉想抽回手来,但琬榆怎给他机会?风儿送来佳人银铃声笑,白马扬了扬蹄,如箭离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