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侧妃点点头,如棋才跟着小丫鬟往外走。
萧侧妃往里屋走,石榴则往外走了几步,站在房门口,云安鑴见有石榴守门,便跟着往里屋走。
萧侧妃先是讶异屋里竟只有芙蓉一人装着忙碌的身影,再见到云安鑴进里屋来,便知兄妹有事瞒她。
「萱姐儿去了何处?」
云安鑴却是摇头,只对萧侧妃说云宛萱有事必须出府一趟,几日後才会回来,已让夜影形影不离,却不肯告知去向。
「萱姐儿这趟,可有危险?」
萧侧妃也不追问,却难免问起女儿安危,云安鑴抿唇不语,即便什麽都没说,从他的神色萧侧妃也明白云宛萱此行必有危险,萧侧妃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定下神。
「出去吧,就算你再担心萱姐儿,都是成年人了,也不该到内室来。」
云安鑴行礼後返身走出,萧侧妃在床侧坐了一会,才往外走,外头只有石榴一人在。
「王爷去军营了。」
萧侧妃轻轻点头,由着石榴送她出房门往院门走,如棋眼快地跟上。
「好好照顾萱姐儿,若有缺什麽,立时让人来报。」
云宛葇此时才从房里走出,云安鑴过来时一见到她就说怕她也跟着生病让她在屋里待着。
「葇姐儿先搬到我那去住吧,免得过了病气。」
萧侧妃恍若才想起云宛葇的安置,随口一说,如棋快步回院先安排人收拾,石榴只将萧侧妃送到院门,萧侧妃便让她回房帮着芙渠照料云宛萱。
云宛葇扶着萧侧妃慢慢走回院落,云宛葇虽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却聪明的没有问出口,只装作不知,她与云安鑐都很明白一件事情,若是能让他们俩知道的事情,云安鑴就不会瞒着他们,既然瞒着他们,他们就不该执意要弄明白。
云宛葇并未因此减少外出,仍旧正常打理善堂事宜,李钧惠与莫悠兰听闻云宛萱多日未去军营向她问起,她也只说云宛萱偶感风寒加上前些日子过於劳累,所以萧侧妃令她待在府里静养,好好把身子养好才许出门。
云宛萱夜半出府,城门早已关闭,有云安鑴令牌在手,夜一只说有事去往军营,城门守卫便不敢阻拦,连忙打开一旁小门让二人出城,更不曾留意另一人不但是女子还是云宛萱。
一路疾行,暗卫们还能轮班休息一会,夜一却是跟着云宛萱几乎不眠不休地赶路,要不是怕马受不住,云宛萱连停下来歇息片刻都不想,她这一趟出来不能让人知晓,越早回去对镇北王府才越安全。
好不容易来到西北军营,未免让人撞见,云宛萱不能直接去见柳文彦,而是先到客栈投宿,夜一让人去查探柳文彦行踪,幸好柳文彦虽非一方主将却也不是无名小兵,第二日一早便有消息传回。
云宛萱将一个信封交给夜影,让他送到柳文彦手中,自己则简单梳洗後躺上床歇息。
等到天色暗沉,夜影才将信送到柳文彦手中,柳文彦接过後并未急着打开,而是直视眼前人,看来人装束应是暗卫,只不知是哪路人马,他的住处虽比不上高门大户也无暗卫,却也不是没有护卫,眼前人却能不惊动任何人来到他面前,他的护卫需好生操练了。
「你家主子是何人?」
「主子说您看了信便会明白。」
见夜影并无离去之意而是等在原地,想来是在等他回覆,柳文彦盯着他,信封并未封口,柳文彦随手将信封打开,里头却没有纸张,只有一条五色带,瞧着色泽鲜艳,想来是近日才刚编成。
柳文彦凝神看他。
「你家主子没让你带什麽话?」
「主子说,欲与您见上一面。」
柳文彦沉吟片刻。
「回去跟你家主子说,我在此处等她。」
夜影垂首退出,转眼便隐没於黑夜中。
「柳公子说他在书房等您。」
用完晚膳,云宛萱便一直坐着等夜影回来,就算心急如焚,她也牢记先镇北王爷的教诲,不显露於色。
「外面候着,我要更衣,夜一跟着,其余人听从夜一分派。」
当一身夜行衣的云宛萱出现在柳文彦眼前时,柳文彦仍是不敢置信。
「柳哥哥。」
「竟然真的是你。」
从前云宛萱也曾给他们一人打过一条五色带,他的那条回京後就被他收起。
「你不在北疆好好待着,跑来这里做什麽。」
柳文彦看着云宛萱,彷佛回到了从前,云宛萱胡闹的时候。
「安鑴、安镔知道不知道你来这?」
听着柳文彦一句接一句,云宛萱忍不住笑出声。
「柳哥哥竟然变得这麽多话,回去说与哥哥们听,他们定不信。」
「从实招来。」
「你不会要我就这麽站着和你说话吧。」
云宛萱嘟嘴,彷佛从前和柳文彦撒娇时的模样。
「你在我面前何时这麽客气,不请你坐就不会自己坐下。」
瞧着云宛萱除了疲惫,面色并不差,柳文彦才放下始终悬着的心。
云宛萱与慕容颖的事情他也知情,回京遇见慕容颖时他也曾想过他们二人是否难以圆满,接着就听到皇上赐婚的消息,慕容颖是皇子且是有野心的皇子,心理素质不会步强韧,但他却难以不担忧云宛萱,那个在他心中始终是个小女孩的妹妹,能承受得起这样的结局吗?
他还没设法打听到云宛萱的实际情形,便又听闻先镇北王爷战亡的消息,他既震惊又错愕,一方面为云安鑴担心,另一方面更担忧从小父女感情不差的云宛萱心情。
「哥哥们不方便前来,只能我走一趟。」
既是如此,必有要事,柳文彦正了神色。
「其实,今日来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云宛萱直话直说,她不愿意将心思用来算计从前交好的人,若是柳文彦不肯她也不会勉强。
「对於京中争储之事,你可有所耳闻?」
「镇北王府不是向来不掺和储位一事?」
莫非是为了慕容颖,柳文彦心中暗忖。
「由不得我们。」
云宛萱略闭上眼,旋即睁开。
「哥哥说你的家世在京城里不算显赫,却也非平头百姓,哥哥让我在见到你的时候,问你一句,你可有属意的储君人选?」
若不是知晓云安鑴的个性,且面前的人是云宛萱,柳文彦必将来人给轰出去,问这样的问题岂不是要害他。
柳文彦摇首。
「若是别人,我宁可是他。」
手悄悄比了三的手势,云宛萱稍安心,才接着说起来意。
「对於先前北疆一战,你有何看法?」
柳文彦斟酌言语,北疆有战事不是意外之事,南疆与西北却同时被牵制无法派兵,由不得他不多想。
「你果然也看出不对劲了。」
即使许久未见,云宛萱仍从柳文彦的神色看出,不由苦笑。
「往小了说,今日那人能算计南疆与西北,造成北疆大伤,难讲下一次不会是南疆或西北遇到相同情形。」
云宛萱抬眼直视柳文彦的双眼。
「往大了说,这人既能令他国军队牵制自家守军,这样的行为无异是通敌叛国。」
最後四个字,云宛萱一字一字重重顿说。
「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云宛萱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