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具浮屍是……」餐桌上,虞夏和虞佟在讨论他们在大排意外发现,打捞上来的浮屍。
已经习惯大人在餐桌上谈论公事的旭日藤想着该如何跟虞家双子说明自己才去上学没几天就要跟同学解任务的事。
想知道这件事的由来,时间得倒转回今天早上。
冰炎说出令旭日藤傻眼的自改俗谚,登时一阵冷风吹过。
「好冷。」旭日藤搓了搓鸡皮疙瘩。
「旭日同学,鞭子真的不适合你。」不知道甚麽时候走旭日藤後面的夏碎抛给了冰炎他那把白符化成的长枪。
「这样吧,我们出去两天看看。」冰炎接过长枪,让它重新变回白符後收进口袋。
两天?
脑子里只转过这个词的旭日藤直接连接到另一个意思,随後胀红了脸。
「冰、冰炎,我知道我长的娃娃脸很可爱,可是我现在并没有那种想法。」顿了一顿,旭日藤鼓起勇气说,「而且你不是我的菜。」
一开始疑惑於旭日藤干嘛讲话有点结巴,可是听完她的话的冰炎只觉得理智线断裂,一巴掌啪向旭日腾的後脑,「少在那边自我感觉良好,我说的是任务的事。」
「诶?任务?」旭日藤不解地问。
「对,说不定在解任务的时候遇到危险,你就会下意识唤出善用的武器。」冰炎冷笑说出让旭日藤傻眼的话。
「那、那如果遇到危险,又没有找到善用的武器呢?」旭日藤突然感到一阵寒栗。
「那就把眼睛闭起来吧。」
呜呜~冰炎,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闭上眼睛是想要我一睁眼就看到你那挡在我前面救我修长、挺拔的英姿,对吧?
「也是,闭起来就不会痛了。」夏碎笑笑地说。
「哪尼?所以你们是要放给我死就是了!」旭日藤瞠大眼看着眼前的同学。
「放心,只要不是死得太离谱,医疗班都会帮你复活的。」冰炎拍了拍旭日藤的肩。
冰炎你这个恶魔!
「冰炎,我已经把任务接下来了。」夏碎发出比冰炎恶劣一百倍的恶魔宣言。
於是,三人去解两天任务的这件事就此定案。
「小藤,你在想甚麽?」看旭日藤吃得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虞因觉得晚餐明明就很可口,为甚麽旭日藤可以越吃表情越难看,有点像是在逼她吃……,呃……排泄物的感觉。
「我在想……」旭日藤顿了一下,趁现在讲一讲,免得自己等一下不知道怎麽开口,「有同学邀我一起出去玩两天,我想问可不可以去?」
「甚麽时候?去哪里?跟谁?」虞夏的傻爸爸心态全开,背後隐约冒着黑气,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折断。
「下周末去南部,呃……两个男同学。」慑於虞夏的气势,旭日藤开始在心中替冰炎跟夏碎祈祷。
「明天放学邀他们来家里玩,顺便让我们认识一下吧。」起身换了副好的筷子给虞夏,虞佟笑笑地说。
「好……」冰炎、夏碎,你们保重……
结果隔天……
「那麽你们就好好去玩吧~」
不知道冰炎、夏碎跟虞家人说了甚麽,他们给了旭日藤这麽一个令人惊愕的答覆。
於是,这件事就此拍定了。
"会紧张吗?"凉凉化了冰字在毛巾上。
原本凉凉她是习惯化在墙上的,毕竟看的人立刻看到比较快,可是旭日藤嫌这样要擦水痕麻烦,所以偷偷A了条毛巾进房,专门给她化字用的。
「算还好吧。」正在整理行李的旭日藤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毕竟国中後就开始在旁边多少看一点当实习,虽然没动手做过就是了。啊!不过最近去上学有多少接触,学了一点皮毛。
"那就好。不用太担心家里,虽然我曾不小心让鬼族跑进来过……"直接飘回床上的凉凉又化了字,但是没等她化完,旭日藤便开了口。
「我知道家里有你跟那孩子,但是你适应的不是很顺利不是吗?我上次有看到你跑到在外面吐了。除非必要,否则不要浪费多余的力气。」停下动作,旭日藤看着凉凉,「答应我,好吗?」
闻言,凉凉知道不可能让旭日藤改变主意了,於是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外面的两位超显眼的吗?」终於整理好行李的旭日藤从刚刚开始就觉得窗外很刺眼,对凉凉讲的同时盯着亮光的来源看。
"那是光神的猫眼和黑袍的天使。"看到亮光来源马上知道对方是谁的凉凉化了字跟旭日藤说明。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守世界的变态搭档了就偷跑过来呢。」旭日藤打开窗比了个邀请的手势,毕竟人家从刚刚就若有似无的偷窥着自己,一定是有事吧?再不然身为学院职员的赛塔应该不会干出甚麽强暴弃屍的肮脏手段才对,因为人家是精灵嘛。嗯,天使也很善良的感觉,应该也不会……吧?
「请问二位有事吗?」大约是基於守世界的人不能随意进入原世界之类巴拉巴拉的规定吧?旭日藤发现凉凉离开她的房间,不着痕迹的用笑容掩盖疑问,她有礼地问。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坐。」因为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椅,所以旭日藤只好请他们先坐床上。
「我是学院的行政人员,我叫安因,请多指教喔,旭日同学。」安因微笑着介绍自己。
「你好。」反正对方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大概不需要再说一次吧?
「那个……我想了很多……」赛塔似乎有些踌躇,话说的吞吐。
「有甚麽话请直说吧。」旭日藤对於赛塔的反应感到有趣,因为精灵一向不是都很沉稳的吗?为甚麽赛塔会这麽不安?
「赛塔想取回你的收养权。」看出赛塔的犹豫,安因代替回答。
「甚麽?」完全不知道自己跟赛塔有甚麽关系的旭日藤错愕了。
「是这样的,我原本是你……,更正确来说是你们这一族的收养人。」沉默半晌,赛塔问着旭日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扇董事带你去过了鬼王塚,不是吗?那麽她一定也让你见过你的先祖了。」
「是的。」莫非这件事跟我祖先有关系?旭日藤在心中打上了个大问号。
「千年前你的先祖是我的友人,她在封印鬼王的前两天的夜晚生下了同样是你先祖的孩子──黎。」赛塔缓缓道出千年前的事情。
⬀
在漫长的精灵大战终於进入尾声,只剩下在各地逃窜的残余鬼族,还有鬼王塚里尚未被封印的耶吕恶鬼王。
然後,她的孩子出生了。
手中抱着抢救下来初生的婴儿,可是赛塔却没有一丝在这场精灵大战中看过无数生命消逝後,新生命诞生的喜悦。
「为甚麽?每一个降临的生命都是可贵的,为甚麽你不要他?」赛塔想着刚刚问到的答案。
「我知道......」她的唇在颤抖,眼泪潺然而下,「可是我能怎麽办?」
「把他交给我,好吗?」赛塔问着。
转回心思,赛塔的心中感到难过。
「赛塔?」她的声音淡淡的从联军所搭建的帐篷外传进来。
「甚麽事?」下意识的,赛塔想要走出去当面说清楚。
「别出来!」看到帐目上映出精灵的身影,她有些慌乱,「如果你出来的话我可能就没有勇气说了。」
「好。」
「我想了很多,可以请你帮我吗?」
「古老的白精灵不会轻易伤害任何生命。」赛塔严肃的说,「尤其是刚出生,不带任何恶意的婴孩。」
「我知道,所以我是想请你帮我抚养这个孩子。」她的声音中带着恳求,「可以吗?」
「我知道了,这个孩子我会好好的抚养他。」
「谢谢。」外头传来她离去的脚步声。
「年轻的孩子,我该怎麽称呼你呢?」看着这个刚出生便没有家庭的孩子,赛塔微微笑说。因为现在他有家了,他会尽力给这个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怀里的孩子对赛塔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早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在他俩身上。
「微笑沐浴在早晨曙光中的孩子,我叫你黎,可好?」
在黎明微笑的孩子、离开父母的孩子、在过多生命逝去後出生的孩子,所以叫──黎。
於是,这个孩子成为了赛塔的养子。
好景不常,赛塔跟这个孩子的相处没有太久,在她陷入沉睡的几个月後,这个孩子不见了,赛塔难过地到处找了好久好久,一直没有找到人。
或许,这个孩子在世界的某处跟其他的种族成为了家人吧?虽然赛塔心里想的是这样,但是心中还是很不放心,千年来断断续续的找了又找。
一直到旭日血案发生,赛塔偶然发现这个幸存下来的遗孤有着跟她相似的气质。
⬀
在赛塔说完後,三人沉默许久。
「或许......这千年来接受我们的种族躲藏的太厉害了。」旭日藤吁了一口气,「所以你才会一直找不到我们。」
「年轻的学生,你愿意吗?」赛塔问着。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旭日藤看着赛塔,「虽然发生了旭日血案,但是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虞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我明白了。」赛塔回望着旭日藤的目光露出微笑,「原本我还很担心,如果你在这里感到格格不入怎麽办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夜已深,年轻的学生早点歇息吧。」赛塔跟安因起身准备离去。
「赛塔。」旭日藤换住了赛塔,他停住了脚步,「谢谢你。」
「我并没有替小藤做过甚麽,为甚麽要道谢?」微微回过头,赛塔问着。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还有很多其他的。
「这不算甚麽,这些本来就是你应该知道的。」你们的过往。
微微一跃身,赛塔离开了旭日藤的房间,安因亦展翅飞离。
翌日......
「佟爸,你在干嘛?」旭日藤一下楼便发现虞佟拿着扫把畚斗要去外面。
「去扫地啊,不知道为甚麽刚刚出去的时候外面有好多的羽毛喔。」虞佟露出了困扰的表情,「昨晚有很多的鸽子吗?」
旭日藤跑了出去看了一下,瞬间有种想要跪地的感觉。
安因你的羽毛掉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