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发表日:2015/02/28
二十五、
看着满桌的童装,男人的双眉紧紧皱起。
『这些是我帮亚连挑选的,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呢?』
拿过一件衣服,玛那雀跃地询问坐在桌边的男人;而克劳斯当然是什麽话也不会回应。
『还有这个小点心,亚连好像很喜欢吃呢!上次买了一些给他,要不了多久就被他吃光了,想着他或许喜欢,结果不小心买了这麽多……不知道亚连会不会开心呢?』
捧起桌上装着小饼乾的玻璃罐,玛那一下是愉悦微笑、一下又担心忧虑地说。而男人当然是保持着沉默,一口又一口地抽着手中的菸。
面对许久未见的他,玛那和男人的话题永远都围绕在那个小鬼身上;左一句亚连、右一句亚连的,每一句话里都是关於那只不讨喜的小鬼。
老实说,他真的很看不惯玛那这般傻爸爸似的宠溺方式。
把亚连捧在手心呵护就算了,还不停地用各种手段去取悦越来越得寸进尺的臭小鬼。就算玛那如何喜欢亚连,他也依旧无法接受他。当他每每看到小鬼无礼的行为,真的很想掏出身上的手枪直接在他身上开洞。
想归想,他可是从没实际行动过。因为只要他对小鬼做出过大的动作,爱子心切的玛那立刻就会把亚连护在怀里、甚至替孩子骂他,要他不准欺负亚连。而躲在玛那怀里的亚连总是会朝他露出奸诈的微笑,他敢打赌,小鬼这表情玛那绝对没有看过!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这该死的小鬼。
但不可否认的,亚连给了玛那许多快乐。自从那个人离开後,玛那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吧?
虽然他很不喜欢亚连,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他,让玛那的世界有了改变。
或许对亚连而言也是如此吧。
只是最近,他发现玛那似乎在烦恼着什麽。
对於这个烦恼,他不用特别多想就知道这一定又是关於那个臭小鬼的事。
现在玛那的世界里除了这小鬼外,还有什麽是比他更重要的呢?
男人明了原因、却不曾多加过问,依旧是在空余时间里例行公事般地到玛那家去探望,然後略坐坐便离开了。日复一日地来往,克劳斯也渐渐发现到了那微妙的改变。
那分改变,是当他站在玛那家门前欲开门进入时,听见了细微的琴声……
那是一首摇篮曲。
轻轻的琴音有着宁静的力量,更是安抚不安情绪的魔法。
听着熟悉的旋律,男人站在门前低首不语。
直至过了良久,直到发觉这首曲子一时半刻不会停下後,克劳斯才选择推门踏进屋内。
一走进屋子里,入眼的是在钢琴前弹奏琴键的玛那;靠在男人身旁的,还有闭眼沉睡着的亚连。
克劳斯依然地沉默,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明显挂着泪痕入睡的孩子。望着孩子略带不安的睡颜,耳边又是回荡着轻柔的曲调,男人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多了点嫌恶。
所以说,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这个小鬼。
※※※
推满了书籍的房间里,一老一少各自占有一角。俐落地整理着手边的工具,书人听着一旁青年提出的问题、一边回答。
「治疗的过程都很顺利,也没什麽大问题。而且现在少年体内的黑暗物质也早已全数清除了。近日的诊疗也没查出什麽不妥之处,应该只是大病初癒还有些疲惫吧。」
将所知的一切都悉数告诉身旁人,然而青年似乎不甚满意老者的回答,深锁着眉头再次提问。
「所以是因为治疗的关系才这样的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书人沉默着,微微抬眼看向了神田优。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如果是其他的原因所引起的,那麽也不是老夫我可以治疗的。」
「……」
寝室里顿时一阵安静,直至房门被人推了开来,然後是房间的另一名主人的声音响起——
「嗯?阿优?你怎麽在这里啊?来找老头子的?」将手中借来的书放到房间一角的书堆里,拉比自然地关切起黑发青年来此的目的。
黑眸冷冷地扫过说话者,「不关你的事。」
而神田优的冷淡显然没让拉比退缩,只是蹭到青年身旁追问:「是不是亚连怎麽了?!」
「你再多问一句,我就砍了你。」说着,手也已经搭上腰间的刀柄了。
「……」
默默不语的书人看了眼拉比与神田优,然後将话锋指向了橘发青年。「拉比,我交代你的功课你都做完了吗?」
「呃、还没耶……」拉比抓了抓头发,心虚地看向书桌上只完成了一半的功课。
「完成前都不准你回来。」书人毫不留情地说道,然後冷看着拉比哀怨地抱着功课乖乖步出了房间。
房门再度关上,此时房内仅剩下两人。
「……我知道你还有其他问题。」啜饮了口一旁有些冷去的茶,书人轻语地说:「但很抱歉,我无可奉告。」
「因为那也是书人间的情报吗?」
老者笑了笑,以此回应神田优的问句。
等了半晌,都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书人看了眼仍不肯离去的黑发青年,拿过了一旁的书边翻阅。
「虽然不知道这麽说恰不恰当,但,你也不必太担心。克劳斯他都放心地把少年交给你了,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差池的。况且……」翻着书页的手微微一滞,书人轻语:「那个男人应该也去找他们了吧?」
「你说诺亚吗?」
虽然书人说的话极轻,但青年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没有直接予以回应,老者淡淡地将视线转向神田优的衣袖;青年藏於袖内的手腕上,隐隐看得到一些绷带。抬眼看向固执地想得到答案的青年,书人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冷淡地说道:
「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要紧吗?」
闻言,青年面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眉头却跟着一紧。
知道老者下了逐客令,神田优也没再执意追问什麽,转身就离开了满是书籍的房间。
望着青年离去,静待房门再度被关上,书人慢慢地转过了眼,看着桌上翻阅到一半的书。
抬指又翻过了一页,老者看着书上的文字,低喃。
「看来少年也会是相同的命运吧……」
书人闭上了双眼。
「不断地循环往返,这就是历史啊——」
※※※
回到了自己专属的住处,神田优推开了通往房间的纸门,往里头一望,马上就见到了躺卧在床铺上熟睡的白发少年。
放轻了脚步,青年缓缓地走进屋内,在相隔不远的矮桌前停了下来。将鲜少离身的长刀置於桌上後,才又启步至少年身边。
眯眼看着四周,惯性地查看是否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接着,以不惊扰对方熟睡的方式,神田优轻轻地抬起少年的手,仔细检视着上头是否有不该出现的伤。虽然只离开对方短短时间,青年仍旧不放心地例行检查,毕竟眼前人在近日里已有太多前科了。
当青年轻轻掀开被褥查看对方脚部时,免不了多看了眼少年的脚掌;先前密布於上的鲜红伤痕已然全数消失,半点瑕疵都没有留下。
轻缓地将被褥盖回,然後才离开少年身边。
边解着大衣上的扣子,青年步步走向纸门,准备到隔壁房换衣服。只是在步伐间、一次低首,不经意地看到了露在衣袖外、缠绕在手腕上的一节绷带。
望着腕上许久,尔後,才缓缓转过眼看向身後闭眼沉睡着的少年。
视线仅是短暂的停留,青年立刻收回了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陷入寂静的房内,只听得见屋外细微的风声。
在一次的飒声中,紧闭的眼微微一眨、眼睫也跟着微微一动。然後沉沉闭上的眼缓缓地张开,露出了藏於下的月牙银眸。
从深眠中苏醒的眼直望着前方,就这麽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後是轻轻地眨动、再然後是缓缓转动。
将所处的地方看过了一遍,最後又回到了最初凝望定点且静止不动的状态。少年躺在被褥中,不再动作,就连呼吸也是轻缓地让人难以察觉。
——自己现在是清醒的吗?还是说……这是梦?
再一次地环顾四周,即便认出了这是他熟悉的环境,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真实感。
自己肯定还在做梦吧?
因为自己,什麽都感觉不到。
虽然保有视觉,但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连身边的东西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与触感,这都是因为自己还在梦境中吧?
原来自己还没醒来。
唇角微微勾动,少年扯出了一笑。
在无力感中,使力地撑起身体,然後慢慢地离开床舖。
踩在榻榻米上的脚步感觉有些悬浮,像是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般,一切都轻的像是羽毛一样。银眸看着专属另一人的和式房间,视线如同飘动般,迅速地扫过了这一切。
望着四周的眼,注意到了一旁矮桌上的长刀。
身体自主性地动了,一步一步地走。不知不觉间,少年就走到了矮桌前,垂首看着那把日本刀。
注视的眼从没离开,在桌旁伫立了许久,少年才缓缓伸出手、摸着桌上的长刀。轻轻地抚过长鞘,随着指尖的移动,慢慢地来到了刀柄处。
此时少年的动作凝滞了,在双眸眨动间,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停滞在刀柄处的指头没有离开,在一阵停留後,再度地往柄处一伸,然後张指将之握住。
一个使力将长刀从刀鞘中抽出,银眸望着眼前的黑色刀身,藉着手腕的转动、手中的长刀也跟着缓缓挥舞着。
在一次的转舞中,刀身靠近了少年另一手的手腕上。
锋利的刀锋对着腕处,在贴近的压力间,逐渐割染出一道细微的红。
少年此时移开了手上的刀,看了眼手腕上留下的刀痕。
唇角,跟着微微勾起。
在下一瞬,黑色长刀在一次使力的挥动下,往少年的手腕上狠狠地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鲜血瞬间直流而出,滴滴落在少年的衣服上及足下的榻米上。
没有理会伤口的严重性,少年再一次地挥过长刀,预备再一次地划出另一道伤——
「你在做什麽?!」
回到寝室的神田优一踏进房门,就立刻看到了亚连拿着手上的刀、预备往手腕处划下的情景。黑发青年连忙上前抢下对方手中的刀,一靠近对方,神田优也发现到了对方手腕上的伤。
不断流出的鲜血令人触目,但少年全然不予以理会、似乎感觉不到痛般,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发青年。
对视也只有短暂的停留,之後少年又立刻把视线转向了青年手中的长刀。
注意到了对方的意图,神田优立刻就把手中的武器丢向房内的一角,更在少年意图往那方向走去时,一把将人拉回。
「你……!」正要开口怒骂对方,但看着少年面上的漠然,青年不住一愣。
「……是……神田吗?」
对着自己的眼有些迷离,像是看着自己又不是。少年突来的开口让青年没了回应;对於询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少年没来由地笑了。
「是梦,我还在作梦。」
莫名的话语让神田优懵了,不解的眉头更是深锁。
只见少年视线一转,又看向了角落的长刀。「没错!我还在作梦……这是梦……」挥开捉着自己的手,亚连又一步一步地走向六幻。
见少年又想去拿一旁的长刀,神田优连忙将他拉了回来。
「你已经醒了,豆芽菜!」
「……不……对……」
「什麽?」
亚连低首看着不断流出鲜血的手腕,摇了摇头。「这是梦,是梦。因为……不会痛……我感觉不到痛……」
说着,少年更加重了摇晃头部的力道。
「没错!因为这是梦,所以我感觉不到痛。我还在作梦……我一定是还在作梦!」
倏地,本不发一语地青年猛力地握住少年的手。
「你说,感觉不到痛?」
对上少年楞然的双眼,神田优一把扯过对方受伤的手,走向被自己丢置角落的六幻,接着拿起长刀、转过双目直视着亚连。
对於自己的行为不解的少年只是望着,却不敢伸手去拿过对方手中的刀。而青年就在少年的目光下,用刀尖将缠绕在手上的绷带割开,露出了其下一道道触目的伤口。
亚连注意到了,而那倒抽口气的行为也让神田优明白了。
在少年的注视下,青年迅速且俐落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一道刀伤!
「神田?!」
「……你不是说不会痛吗?」举起受伤的手,青年冷冷看着亚连。「那麽现在呢?」
神田优扯过亚连自伤的手,将自己不断冒血的手靠近对方伤处,就这麽在对方的眼前,将不断从伤口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少年的伤口上。
「?!」突来的痛楚从伤处传来,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痛感,随後是那极深的刀伤在少年的眼前慢慢癒合、消失,就连半分伤痕也没有留下。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亚连瞠大着双眼看向神田优,然後又转眼看向对方受伤的手。
「神……田……」
看着少年眼里的慌乱,神田优只是冷笑。
「你总是心疼别人比自己多吧?」
青年突来的问句让少年一时不知该怎麽回答、也不懂对方询问的原因,但下一秒,青年立刻就给予了少年解答。
对着自己的手,神田优再一次地挥刀,又是一道极深的伤。
「神田!」
面对亚连的阻止,青年没有予以理会,只是说道:「普通的伤是无用的,我相信你知道原因。但是……」斜眼瞄过亚连,「六幻是我专属的武器。」
黑色的刀身慢慢起了变化,缠绕起了浅蓝色的光辉,像是在和什麽力量相呼应似的。
下一瞬,神田优再次地朝自己的手挥下一刀。
「不要!!」
就在少年的眼前,又是一道伤在青年的手上留下。而这次的伤不只是深,还伴随着某种力量在伤处留下了作用力,如毒物般侵蚀着青年手上的伤处,直至良久才消去。
但伤口所流出的血却是呈现深黑色的,一滴滴地在少年眼前淌流。
「……你不是说不会痛吗?」放下了手上的刀,青年不再自残。黑瞳望着眼前人,伴随着轻轻一叹。
「那你哭什麽?」
咬着唇瓣,亚连猛力地摇头。双手紧紧捉着青年,见到对方仍不停流血的伤处时,眼泪更是止不住。
指腹轻轻擦去少年脸颊上的泪,对着那双跟着抬起看向自己的双目,神田优问着:
「现在,相信自己已经清醒了吗?」
在一次重重的哽咽下,少年的回应,是伸手紧拥住对方——
※※※
看着男人送给自己的礼物,孩子没有说话。
『喜欢吗?』
男人的询问满是小心,对着他的眼里也缀着不安。孩子望着,却没有表示什麽。
『……你不喜欢吗?』
面对自己的无反应,男人马上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双目也隐隐露出了泪光。
『不是的……』下意识地,孩子这麽说道:『我很喜欢,谢谢你,玛那。』
接着,孩子伸手收下了男人手中的礼物。
下一秒,原本差点就要哭出来的男人收起了泪水,转而欢喜一笑。男人不住拥抱面前的孩子,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孩子柔软的面颊上留下一吻。
而沉溺在喜悦中的男人却不知道,孩子欣然收下他的礼物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不想让男人失望而已。
玛那的宠爱不曾间断,一份份努力讨好孩子的礼物更是天天送来。
孩子鲜少拒绝,多数都是接受的。
这样的态度也同样表现在他们两人间的生活。
只要是男人提议要去做的事情,孩子都不曾拒绝,就算只是简单的陪伴,他也不会因为无聊就离开对方。
就这麽过着日子,他发觉玛那变得爱笑了。
那抹总是挥之不去的愁容不再那麽频繁出现,笑声更是渐渐多过了叹息。
好几次,孩子都会看着男人的笑颜发楞,直到对方回视了、又紧张地低过头。
『亚连。』
而每一次,男人瞧见了、总是会轻轻摸着孩子的头,然後说——
『现在的你,幸福吗?』
这个问题,他找不到解答。
他只知道要回以男人一个微笑,却忘了给自己一个答案。
自己的感觉并不重要,只要男人快乐就好了。
一心一意地迎合对方,孩子为的是不让男人失望。
如果说这样能让自己感到满足的话,或许他是幸福的吧……
——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一段戳破谎言的话,还有一张扭曲的笑容,狠狠地把他从沉眠中唤醒。
当一切都还在恍惚中,等到孩子自己回神时,印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玻璃碎片、还有沾满两手的血痕。
『亚连?!』
顺着叫唤看去,孩子见到了站在房门口、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的玛那。男人的视线先是看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後又望向了孩子手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在一次猛地抽气中,男人微微拧起了眉头。
『怎麽会这样?』慢慢走到孩子身边,低首一看沾染在玻璃上的血迹,让男人不免心头一惊。
『……我不小心把杯子弄破了……』孩子微低着头,闷声说。
『那你手上的割伤是怎麽回事?』玛那走向前捧起孩子依然滴着血的手,表情痛苦地扭曲,令人感觉受伤的是他似的。。
『……不知道。』孩子回答,但迎来的是养父不可置信的眼神。孩子依旧淡然回应:『我不知道。』
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来时手已经被碎玻璃割破了。
到底是为什麽他也不清楚。
好吧,或许他知道原因,但他不想告诉眼前的男人。
『亚连,』养父难得严肃地唤他的名字,皱着眉头拿出手帕替孩子暂时止血。『我去拿医药箱来,你乖乖在这里别乱动!』
看着男人走出房间的身影,孩子缓缓地移动视线、来到了那沾染鲜血的碎玻璃片上,静静地看着。
是啊,他知道原因。
无端地想起方才令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梦境,银眸又是空洞了不少。
——你活着,但跟死了又有什麽两样?
梦境中对他这麽说道的少女,扭曲着笑容,看着他的漂亮双眼里更是写满嘲讽。
嘲笑着他什麽他不懂,但他很不喜欢这句话。非常,讨厌。
『亚连!你在做什麽?!』
随着男人的吼声,他震了一下,瞪大双眼低头看去;自己那双已经染上鲜血的手正放在玻璃碎片上,令人触目的鲜血不断地淌流下来,但他却感觉不到痛楚。
男人急忙将孩子的手移开,然後用毛巾摀住孩子出血的手掌。男人紧咬着牙关,神色异常的紧张,压着孩子手掌的手也不觉加了几分力道。
看着对方,孩子喃喃地说:『不会痛的,玛那。』不知道是为了安抚养父才这样说、还是只是诚实说来的话语,令眼前的男人又是皱紧起眉头。
『怎麽可能不痛?』移开毛巾,玛那看着那一道道的割伤,声音有些颤抖。『不管原因为何,以後都不准再这样做。』严肃地警告,然後慎重地用镊子拿出卡在掌心里的碎玻璃,再轻轻地替孩子上药。
『……我不会痛,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喃喃地说出,银眸看着男人惊愕的双眼,微微一笑。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指着另一条手臂上的伤疤,那条伤疤是玛那不管用多少的药膏都消除不掉的。『之前也有过,是刀子割的。』
听到孩子出口的话,男人一把将孩子拥入怀中。
玛那的环抱很紧,令孩子感觉难以呼吸,但他不想推开这个怀抱;一方面是不想拒绝对方、另一方面是不舍得。
他舍不得离开这样的温暖。要是拒绝了,说不定就会失去了。
所以他不能让男人失望。
如果失去了这一切,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不幸。
…待续
悱烨想对大家说:
好久不见了(笑)
「彼岸」距离上次更新似乎是三个月前…?
看到这时间差距我都不禁汗颜。真的很抱歉,我竟然这麽久都没更新…Orz
烨最近除了工作忙,另一方面也在忙着提升自我能力。
我会加油的,也会努力写文的(泪)
虽然不确定,但还是决定提前和大家说。
三月份能否更新我个人不太敢肯定。为了迎接这胜负的一刻,或许我会放弃写文的时间也说不定。
所以或许停更。又或许我会不顾一切偷偷更文。
为了接下来的稳定更新,该死的烨我会好好加油的T^T
谢谢大家的点阅,
也替大家狠狠揍我这个不准时更新的家伙一拳。
下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