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
然而所谓的幸福,是一种感觉吗?它被归类在精神生活,或是物质生活呢?我曾试着定义它,却始终没有答案,或许对我而言,它在生活的两个层面是同等重要。
至於为何思考这没有意义的问题,大概是我误闯了前言所提及需求层级论中的第六阶。我不是个哲学家,却往往思索些有无答案皆可的问题来困扰自己,但这也不全然没有好处,我经常担任朋友的情绪听众,所谓的局外人。
随着听闻的故事愈多,自己彷佛身历其境般,逐渐将它们转为脑海中虚拟记忆的一块,整个人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这并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就如网路上解释的,感情脆弱、忧愁伤感,女孩一直是十分体谅我这点的。
三月三日傍晚,和女孩通了话。
『亲爱的今天好吗?』我已经习惯每次通话的开头这样关心女孩。
『还不错呀,我晚上想去你家睡好不好?』她是说过夜。
『嗯?方便吗?』我难以置信,对一个高中生而言是不可能任务。
『我想办法呀!可以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兴奋,我也跟着兴奋起来。
『什麽时候?』
『我再和你说呀,所以可以吗?』
『当然可以』真的可以吗?其实我有些犹豫。
『没有哪…我开玩笑的,怎麽可能嘛…』
『哎,我想也是』
老实说心里是有些失望,照理说真的也不大可能。
後来,女孩放学回家後传了一封简讯───
*【大概12点吧,我想真的去你家睡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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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左右,和女孩通过几次电话确保家里大人入眠後,我骑到她家附近停好。
不久後,她出来了。
女孩背着书包,穿着上学的制服,脚步十分缓慢地靠近我停车的位置,我望着女孩的表情,满是犹豫。
「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开口说,语气有些无奈。
「为什麽突然想出来?」
「我不知道…」女孩苦笑着摇摇头,原本兴奋的心情黯淡许多。
「再考虑一下,被抓到事情会很严重」
女孩依然摇摇头没有回应,她将书包递给我,顺势跨上了後座。我们驶离住宅区,呼啸在夜晚的仲贯线上。穿梭的冷风隐含着些许恐惧,尽管心情依然挂着犹豫,我仍不断加油门穿梭在车群中,往小窝的方向去了。
对我而言,那也算是疯狂大学生活的一部分。
虽然冒险的是女孩,但是就因为对象是她,我会觉得刺激感是同步的。
那一瞬间,我似乎也失去了判断的理智,做了件曝光即後果不堪的事,或许多愁善感的人第一时间总想到悲剧,所以我并没有评估到女孩做得赌注至少有一半的成功率。
抵达小窝後,照惯例女孩换上了我的衣服,表情有些茫然的坐在床上。
「亲爱的,为什麽今天会想过来?」我揉了柔她的头,轻声问,「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女孩回应着我的眼神,「我也不太相信自己会来」
「如果你很担心,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要…不要送我回去」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苦衷。
「好好好…那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送你去上学」
女孩点点头,迳自钻到被窝里;
我起身熄了灯,躺在女孩身边。
女孩翻了翻身,侧躺着看着我;她可爱的脸蛋使我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而她也同时回应着我的吻。情绪开始翻腾,我伸手爱抚女孩,从发丝渐渐往下游移,直到胸口。
「亲爱的,可以吗?」毕竟心里头仍记得女孩是高中生,我并不想吓着她。
她轻轻「嗯」了一声。我再也抵挡不了理性,将身体扑到女孩上方,激情地吻她,爱抚她───最後在私密处前收了手,理智终究胜过了慾望。
其实这过程中还有许多青涩问答和挺妙的对话,我们并不如想像中熟练。但是对我而言,那是十分幸福的回忆片段。
我想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属於物质层面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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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我提早送女孩到学校,在校门前和她拥抱吻别,而直到那天结束并没有任何坏消息发生,我知道最後没事了,内心十分庆幸。
而这天中午,收到了女孩传来的讯息───
*【谢谢你昨天没有把我送回去,我真的很开心。
一开始我的感觉的确没有像你那样浓烈,但现在我真的可以很有自信的说,我很爱你…
在小窝过夜其实我很意外,要妈同意我在外过夜真的挺难的,只能偶尔说要去睡朋友家搂!
我会顾好我的功课,我会好好加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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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封简讯,就是精神面的幸福吧。
那天晚上之後,女孩经常抽时间来小窝找我。虽然几乎每一次是偷偷摸摸的,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并没有让她母亲知道。有次周末我和朋友约出游,女孩刚好可以过来。我事先把小窝钥匙交给女孩,并在书桌留下纸条承诺会早点回来。
【大野狼来了不可以开门哦,等我回来。】我留了张纸条。
女孩独自在小窝期间和我通了不少次简讯,内容大部分是问我可不可以做什麽。
那一封封讯息在我心里满是甜蜜,或许她清楚不论问什麽我一定会答应,但我十分喜欢女孩适度的尊重,就如过去在橘子工坊买饮料时,她用两只手捧着集点卡给我的样子,皆是让我喜欢上她的理由。
*【我有看到纸条噢,慢慢来没关系,爱你】
【我可以穿你的哪一件衣服?】
【我可以出去买隐形眼镜吗?】
【晚点可以穿你的拖鞋下去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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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和女孩说,我不希望彼此之间发生争执,至少不要是高分贝的破口大骂。让心爱的人看见自己失控、甚至歇斯底里的模样,她可能永远记得,也可能害怕再看见这面貌,而在彼此感情间有所保留,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
随着交往时间愈长,保留得也愈多,相处起来便容易觉得累,负面能量累积在心里头没有永久的保存期限。换言之,终有一天难免爆发,那即不是小争执般容易解决。
最糟糕的是,男人时常不清楚自己做错什麽,而在莫名奇妙看见女友抓狂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男人是属於左脑的直线思考动物,女人则是左右流动的圆周式思考。左脑象徵知识与理性;右脑则是智慧与感性。因此当一件事情发生时,女人向男人哭诉往往不是要求解决之道,而是单纯需要一个拥抱,她们早已清楚整件事情,男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则是为何犯错,往往说了许多不必要的话使女人更加难过。
这是和女孩的约定,约好甚麽事都可以沟通也尽管说内心话,但我似乎过於天真,在那自以为的幸福同时,终究避免不了彼此之间相当严苛的阻挠。
和女孩在一起的这个月,她母亲终究发现了我的存在,也希望可以见个面互相认识。我们本希望隐瞒,毕竟年龄上的差距要受到传统观念所接纳是十分困难的,再者女孩也试着在母亲面前提及我,总是一个否定的劝言。
若事前清楚不是一段被祝福的感情,为何有见面的必要。
这是我和女孩达成的共识,一致认为短期内不必熟识。
但我们错了,如此的想法只是不断增强她母亲对我的区隔心理,然後她母亲正静观其变着,等待我们闯祸那天。
不远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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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孩的纪念是情人节,满一个月的隔天也是情人节。而第一次由於刚和女孩在一起,没有好好对她说声「我爱你」。所以第二次我打算准备个惊喜,但那天并不是我们可以见面的日子。
【亲爱的,今天是情人节呢,我想去见你】我拿起手机送出了讯息。
【我可以呀,约几点?】她很快回了简讯。
【你方便下楼吗?】
【我想办法搂,约在哪里?】
说好了时间地点,当天下午我和阿力在85℃挑了个情人节蛋糕,同时期待着。女孩会答应其实挺意外,但心中喜悦早已掩埋了多余的思考。
晚上10点半,我到了女孩家附近的小工地前,离门口约有一百公尺,我拿出蛋糕、蜡烛,对她说情人节快乐。
「亲爱的,我们终於满一个月了」我说。
「嗯…」女孩微笑点点头,「我没想到你会带蛋糕来~」
「喜欢吗?」我边说边插上蜡烛。
「亲爱的…我问你噢」她睁着大眼睛微微嘟嘴,「你是不是没有带打火机?」
OhShit!
我翻了翻装蛋糕的袋子,还真的没有…
「呃…」我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女孩,「哈哈…对不起喔,我忘了」
「哈哈~」她笑了,笑得很开心,「没关系哪,你来了就够了」
我捧着蛋糕,吻了女孩。
她…一直是这麽好,让我觉得为她做任何事都值得。她似乎没有在我面前奢求过什麽,使我更加的愿意为她付出,即使有时候我的行为真的只有87分。
我们在约定地点聊了约半小时,然後目送女孩回家,直到完全看不见她时我才骑车折返。回程路上心中依然是甜蜜的,殊不知发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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