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天色逐渐变暗,男生们开始升火,女生们则是在厨房洗菜、切菜、串食材。
「好贤慧喔。」我对着正在切菜的林霈祈说。
她则是用满是笑容的脸回答我。
旁边的女生突然用手肘轻推了我,「瑀澄,可以帮我拿一下你旁边的竹叉吗。」。
我向她点点头将身体倾斜,伸手拿离我稍微有点距离的竹叉,没注意到李念岑和我的距离,意识到时我侧边的脸都已经快贴上她的脸了。
我赶紧将身子往後倾,「抱歉、抱歉。」
「呵呵,没关系啦。」她像是在害羞,不停的拨弄浏海。
突然背脊有股凉意,我皱了眉头,总觉得背後有双锋利的眼神正在注视着我,转过头,林霈祈狠瞪了我一眼就将视线移开。
後来烤肉林霈祈都不理我,我端着烤好的肉片和吐司想去找她,不过,似乎从刚刚开始就没看见她了耶,是跑去哪了?
我端着盘子到处走走晃晃,终於在一颗茂盛的老树下发现林霈祈……还有柯玮雁。
虽然距离很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不过从林霈祈脸上的笑容和他们的互动来评断,好像相处的很开心。
嘛……还是别去打扰他们好了,我可不想当颗顾人怨的电灯泡呢。
叹了口气,轻靠在旁边的矮墙上,吃着本来是特地为她烤的肉片和吐司,瞬间鼻头一阵酸。
我是真的喜欢上林霈祈了吗?
可是我们都是女生啊。
「嘿~」
我被突然碰出来的李念岑着实的吓了一跳。
「咦,怎麽只有你一个?林霈祈咧?」李念岑探头四处张望。
「她去晒恩爱了。」说出这句话的心情很复杂。
李念岑牵起我的手,「那我来陪你吧。」
背後突然传来一阵寒意,「到底是谁在晒恩爱?」
我被突如其来的熟悉声吓到,急忙转头,果然林霈祈就站在不远处,李念岑更是吓的赶紧松开那牵住我的手,而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偷吃被抓包。
「霈祈,你来啦。」李念岑对着林霈祈挥手。
「嗯,我有事情找小澄。」
「喔,那我就不打扰罗,掰掰。」
李念岑离开後剩下有点尴尬的我们。
「居然背着我偷吃。」林霈祈捏了我的耳朵。
「说什麽啊你。」
「哼,偷吃还不擦嘴。」
「什麽啊,刚刚你自己还不是跟柯玮雁聊的很开心。」想到刚刚的画面就不爽。
「所以你吃醋吗?」林霈祈突然笑了。
「呃,只是有点不开心啦。」突然害羞了起来。
「原来小澄这麽爱吃醋喔。」林霈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能看见她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我肚子饿了。」丢下这句话就快速的跑走。
我跑到木头餐桌上坐了下来,用手搧了搧微热的脸颊,怎麽突然变得好热。
『承认吧,你喜欢她。』
可恶都是石靖伦乱说话啦,害我乱想才会这样,我怎麽可能会喜欢上女生,而且,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不过也因为石靖伦,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确实有了变化。
就、就算是喜欢也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啦。
「What\'swrong?」
突然被拍了肩膀,害的我身体整整抖了一下。
「石靖伦还不都是你,乱说什麽我喜欢……」唔,为什麽说不出那三个字。
「我没有乱说啊,只是你一直在逃避。」
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小澄~」
「先走罗。」石靖伦摸摸我的头。
林霈祈坐在我旁边,不断问我刚刚和石靖伦在说什麽,然後刚刚干嘛跑掉,突然发现我没办法很自然的和她聊天,光是这样坐在她身边就让我身体紧绷到爆表,我到底是怎麽了啦,好烦。
林霈祈突然挪动身体向我靠近,脸不断的在我眼前放大,让我紧张到忘了呼吸。
「你头发都是烤肉灰。」林霈祈轻轻挥了挥我的头发。
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我毫无预警之下,林霈祈用她冰凉的手指轻捧着我的脸,在她指间触碰到我脸颊的瞬间,身体就像是被电到,一股燥热感灌满全身。
「你的脸怎麽那麽烫。」有那麽一瞬间我看见她嘴角上扬在偷笑。
把我吓的跳了起来。
「可、可能刚刚跑步的关系吧。」我拉了拉领口,假装在散热。
林霈祈也站了起来,挽着我的手,「你不觉得石靖伦喜欢你吗?」
「蛤,怎麽会这麽说?」她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就觉得他对你很好啊。」她嘟着嘴。
「那是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那我们也算青梅竹马吗?」
「算吧。」
「那你喜欢我吗?」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眸。
「……喜、喜欢啊。」
「我也喜欢你喔。」
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是一样的吗?
在经过无数的惊吓後,我倾听心脏微弱的跳动着。
『有些答案其实就在心里面,你应该知道的。』
这是石靖伦离开前摸着我的头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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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生的话题最不外乎的就是谁喜欢谁,谁跟谁在一起,这种八卦,尤其是在柯玮雁再度向林霈祈告白後,恋爱话题似乎悄悄开启。
而这种话题,大家最关注的对象当然是……
『霈祈,你有喜欢的人吗?』
『那柯玮雁有希望吗?』
『你要不要答应柯玮雁的追求啊?』
林霈祈总是用她那第101句官方说法:「恋爱太麻烦了。」然後就跑去洗澡。
恋爱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啊,可是,每次只要听到对象是林霈祈,心里就好焦躁不安,很闷。
似乎是觉得从林霈祈身上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那群女生们换把矛头指向我。
「瑀澄瑀澄,你咧,有喜欢的人吗?」
呃。
「你最近人气不是超旺的吗?不是还有学妹来跟你表白?」
好像自从躲避球比赛後,我的行情似乎也跟着暴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爱慕者,还收到不少情书,更重要的是,居然都是女生写的,不过也自从那场比赛後,班上女生们对我的外表好像也没那麽排斥了。
「没、没有啦。」
噢,想到那次学妹跟我告白,林霈祈可是整整三天不跟我说话耶。
「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李念岑把头靠近我。
「没……」瞬间,脑海里闪过林霈祈的脸,「……我不知道」
「骗人,你脸怎麽那麽红。」然後就一直被疯狂的逼问。
我受不了的起身想逃跑,却意外撞上刚洗好早走出来的林霈祈。
「噢!」
我扶着被我撞到的林霈祈,「对不起、对不起。」
「很痛耶。」
水滴沿着那湿润头发滴落在我的手背上,看着刚出浴的林霈祈那粉粉的脸颊,隐约地闻到她身上飘散的沐浴香,都让我心跳加速。
李念岑突然跳到我背上,「快说喔,是谁。」
「你好重喔~」我摇晃着身体。
大概是旁边的人告诉林霈祈说我好像有喜欢的人的样子,我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又立即恢复那一如往常的笑容,我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却睡不着,独自的走到小阳台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眼神放空。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麽感觉啊?」
「就是一种感觉啊。」
我猛烈地转头,林霈祈不晓得什麽时候站在我身後。
「蛤?」
「让我来为纯情小澄澄解答什麽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林霈祈清了清喉咙,开始说着:「当你眼神会不自觉的一直寻找那个人的身影,而那个人的影子总是在脑海里不断盘旋,想起那个人,胸口会闷闷的,却又觉得很温暖,当那个人一靠近你,心跳会变的不规律,触碰到那个人,就像有一股电流穿越了身体的每一条神经,酥酥麻麻的,而且,只要是关於那个人的事情你都会变的非常在意,总之,当你脑袋里塞满了都是某个人的事情,我想那肯定就是恋爱了。」好像自己是爱情大师一样。
闭上眼睛,总觉得心被什麽揪住了。
有一种感觉像喷泉般涌上心头,是一种心动。
一种……
怦然心动。
「当我说完这些,你脑袋里浮现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
「该不会是任梓昕吧?」林霈祈的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还是李念岑?」
是你。
占据我所有心思的,全部都是你。
我将头撇开,用手摀住发烫的脸,为什麽现在才发觉。
那份,一直被刻意埋没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