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阻止男人欲走的步伐道:「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虽说自己是不在乎被公主抱抱着走,但显然在古代这样的举动是「惊世骇俗」的,瞧瞧那跟在男人身後的护卫和……该死的,那是太监吗?
太监是只跟皇帝家的人,所以这男人真是皇子之类的人物,纵使心中已有明白,但事实来临时,还是令她心下觉得紧缩起来,不过,暂时别往心里去――在这男人没挑明自己姓氏之前,她还可以装死的,嗯,就这麽办。
男人浅笑,竟将她向上抛了抛,吓得她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之余还不忘怒瞪他,而男人仅是瞟了她一眼继续下楼道:「刚才绕了回廊走一圈还没走够?」
听听这话,墨瞳直觉浑身都不好了,明明她坐下来前後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怎麽这男人就知道得这麽清楚了?敢情她是关在玻璃园区的熊猫任人观赏的。
「你这人,究竟在我身边放了多少暗卫?」被人监视的火大导致墨瞳的脸色堪称横眉怒目,只是她脸小小一个,顶多巴掌的大小实在没多大成效,反倒看得男人啧啧称奇。
「怎麽,待在我这儿才几天就学会生气了,可是我这里的人惹你不快了?」
墨瞳忍不住翻白眼别过头不想理他,这话摆明是在故意曲解她的问话,要真有人惹她不快也会是他这个抓她来的人,那些下人们谁敢给她不快。
食指与拇指攫住她的下巴抬起,男人刚才的和颜悦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面无表情且眼中有浓浓地不悦,看得墨瞳再怎麽不想说话也只能答道:「没有人给我不快,倒是你这个视人命如蝼蚁的上位者令我很不快。」
这样大不敬的话语没让男人生气反而浅笑,倒是身後的太监听了很是不忿地瞪视前头完全看不见人的女子――没办法,那女子实在太过娇小,给主子一抱上完全不见人影,不过,瞪一下下就好,主子背後长眼睛呢。
「你怎知我是上位者?」
男人的步伐很大,没几步就转入红梅林里唯一的八角凉亭,亭边正用不透风的纱幕遮起,里头早有放置银炭盆,石桌上早已放上红泥小火炉,那煮滚的热水正由壼口冒出热烟。
男人抱着墨瞳,让她背对外头人坐於自己身上,而他坐在一旁的美人靠上,一名等候在亭外的婢女躬身低头进来拎起小火炉至一旁煮茶时,墨瞳挣扎却遭男人抱得更紧,那股力道几乎让她错觉,自己似乎在此时此刻融入他的骨子里一样――
「你要是想把我折断就再大力一点。」冷声启口,墨瞳真觉厌烦不已。
男人偎在她的脖颈边轻笑,那由鼻间不时喷洒的热气,惹得她一股子不适避开了,这次男人倒没再追逐而去,仅是仰靠椅背松了松对她的拥抱却不准她离开,这份占有至极的动作令她猛地回头看他。
「我连你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虽然她真不在乎他叫什麽,但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尽管她刚刚心里还想着他没报姓氏皆装死。
他伸指勾起她颊边的一撮发丝卷起朝自己扯来,连带墨瞳也不情愿地顺着发丝靠近他的胸口前才启口:「我姓尉迟,单名一个彻字。」
墨瞳倏地缩了缩双瞳。她不是真的不知世事之人,至少,她还晓得这个不知名的朝代里的国姓便是尉迟。尽管她老早就猜出他可能是王爷、皇子之流,但真正听见此人姓名时还是下意识排斥,不为其它只为他的名。
尉迟彻,皇子上位者最热门的人选,当她还待在柏杨村时,偶尔会听见旁人讨论起此人,皆说他是皇上儿子里还未封王,却也不是太子的一人,不上不下的却能被老百姓提起绝非好事。
大掌抚上她微微起伏的心口,感受她过快的跳动,尉迟彻慵懒启口:「心跳得这麽快,可是怕我了?」
墨瞳看着他一点也不像很有野心的神情,心中犹豫要不要为了自己的出路而开口,可她也仅是一下的迟疑就觉胸口大痛――「唔!」
尉迟彻抓住她发育极好的丰乳直直地盯着她道:「不要妄想瞒我什麽,有话直说。」
墨瞳在喘息片刻之际还没感受他的放手只好冷声道:「还未上位已得民心并非好事。」
这话,令候在外头的太监忍不住大喝:「放肆!」
墨瞳却无所觉般继续与面无表情的尉迟彻对视,直至轻声的碰撞声传来引走他的目光。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泡好茶的婢女只是因过於颤抖,在放茶盅於石桌上时碰撞发出声响,立即跪地伏身不停地磕头求饶着。
「拖下去。」尉迟彻淡淡道。
一旁便有人上来将婢女摀住嘴巴拖人走,而接收主子不悦视线的太监也低下头道:「是奴逾矩,请主子责罚。」
「去领十大板。」
尉迟彻发言完,那名太监便自己走了,独留护卫候在一旁。
原本握在墨瞳丰乳的大掌改而伸至她的身後压下,迫使原先还挺直背脊不愿贴上他胸膛的丰乳被迫压上他,她僵硬着身躯不肯妥协,偏偏背後还传来他极有规律的拍抚,大有她再不妥协就会伤了她一样的架势,不得已,她只好乖巧地放软了身子如水般躺在他结实胸膛上。
尉迟彻调整姿势以半坐之姿将她搂抱放置大腿上,让她的小脸能静静靠在他的颈边也便於他侧首低语道:「你不用担心我出事你也会遭殃,我既能得民心又非已夺位,自然可以护你周全。」他亲吻她的耳朵时又说:「这世上谁都可以怕我,唯独你不能,因为,」他攫住她的下颔迫使她抬起头对视自己才说:「『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这句话出自南朝梁任昉《述异记》卷上,而在我尉迟皇宫秘卷里也有提到,它能让死人复活。」
墨瞳原先还不觉尉迟彻的碰触如何,只当被吃豆腐算了,可当他这最後一句话出口,倏地抓紧自己的双手,其力道都快要让稍长的指甲刺破柔软的掌心。
感受她微微颤动,尉迟彻伸手将她攥紧的拳头打开,瞥见里头刺破的肌肤,拉来放至唇前亲吻,这麽一个不该由他做出的亲昵动作,令停在一旁的护卫死命低着头权当没看见:这样的主子自己根本从没见过,这个姑娘究竟是何人,竟能让高高在上,一向不把女人当人看的主子如此呵护?最重要的是,这事绝对不能透露一丝一毫出去。
当尉迟彻的舌头碰触了自己的伤口时,墨瞳才惊觉自己竟受伤了,一眼看见他望着自己,却在做如此亲昵的动作,猛地伸手推拒而坐起身,可她受伤的掌心却没能抽回来,因为他一直都注视自己的眼里写着满满的警告,她是识时务的人绝不会在这当口犯浑。
所以,墨瞳忍着尖叫的冲动与颤栗,任由他舔净掌心的丝丝血液,然候在他停下时缩回手掌放在身後,「尉迟彻,我不相信一见锺情这种事,所以,你之所以撒下这种温柔的陷阱是打算利用我做什麽?」
墨瞳这话倒引得一旁低头的护卫忍不住点头无声附和:是的,主子肯定是要用这位姑娘做什麽才会如此对她的,一定是这样。
尉迟彻又恢复慵懒的态度瞟了她一眼道:「茶。」
墨瞳自然明白这男人正指使自己,可她没得到答案前完全不想动,才不想先付出然候什麽都没得到的後果。
既然墨瞳不动,又不可能让尊贵的尉迟彻自己端茶来,候在亭外的护卫只好认命地向前充当侍人之姿,谁叫主子身旁第一内侍给打了板子呢。
偏偏护卫欲动的瞬间又因自家主子的宣言而石化在当场――
「墨瞳,你是我的女人。」
一提到这个,墨瞳顿时如炸毛的猫跳起来反驳:「我不是!」
尉迟彻自然没再将她拉回,而是淡淡地望着她不知何原因而涨红的小脸道:「那麽我不介意吃饱饭後成全你。」
怒到浑身颤抖的墨瞳,微微眯着眼,瞪视那摆明不是在开玩笑的尉迟彻一眼,然候才咬紧牙关,起身捧来茶盅递到他面前,偏偏,这男人竟连手都不打算用,仅是睇了茶盖一眼,无声叫她伺候他,真是气得她差点就要将茶盅砸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好在,她还残留仅存的理智,硬是僵硬手指掀了盖,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茶。
他喝茶就喝茶,偏生一双眼还直直凝视她,彷佛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般,看得她心里冷笑。
一盏茶喝得精光,她放回石桌时,乾脆也坐在石椅上头,背着身尽力试着让浑身的怒气压至最底,也不停反省自己不该如此激动,她就是个死人了,还需要气什麽呢?真惹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嘛,有什麽了不起!
尉迟彻就这麽静静地看着她的颤抖愈渐愈少,最後当真停了下来彷佛什麽事都没再发生时,他才起身跟着坐到她的身边,只是,人才刚坐下,手就伸向她的腰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提一扶,她又重新坐回他的大腿之上。
「这麽硬的石椅就不怕硌着自己。」尉迟彻在她欲发火前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