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起眼眸,黎谨恒有些痛苦的望向窗外。一样的风景,但世上却少了一人。
就算她不认识他,她也希望,他不要自杀、不要死去。
她希望,过去她对他的不满可以从心理彻底消去,然後,再也不回来。
只因,她不想要这世界上少了一个值得帮助的人。
无力的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房间,她驼着背坐在床沿,沉重的叹气。
短短不过3、4天,却已经发生了这麽多事,一波又一波无预警卫朝他们席卷而来,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类事件黎谨恒不曾想过它会发生在自己和家人的身上,但如今,它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男孩像无预警的打雷一刀劈在他们家每个人的心坎——让他们愧疚的记得他。
即使、做错的不是他们。但其实就这启事件来说,每个人都认为没有谁对谁错。
没有谁对谁错,但很痛。
那痛的程度?不知道。但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男孩自杀了。
男孩是看家里没人且平人总是给家人添麻烦又加上肇事逃逸觉得过意不去而起了自杀的念头。
他把绳索挂在後阳台的晒衣服的杆子上,然後最上头打了个结,下面则是弄一个圆圈,等他的头套进圆圈後在往下拉紧,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後,男孩就被男孩自己、勒死了。
这是傍晚他们到警局时警察神情哀恸对他们所说的话,大约是男孩上吊自杀的过程及动机。
他才不到20岁啊……
男孩的家人在警局跪地、拍打着地板哭喊。
又不断的乞求黎西可不可以不要跟他们拿赔偿金,理由是他们家的经济状况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一天三餐他们只要吃了两餐就已经很感谢了,後来因为男孩的疾病需要庞大的医疗费,他们到处去借钱,甚至不小心的跟地下钱庄借了钱。
而现在,地下钱庄也依然不断的催讨,只因他们都还不出钱。
而那台卡车则是男孩他们家那时最後较为值钱的东西,当时男孩的母亲叫他开车去当铺当车,却意外的撞到了黎恩辉。
听了对方家属的解释後黎西也原谅了且愿意捐钱帮助他们,并且坦白的说他本来就没有要求偿的意思。
欢呼声乍现,他们开心的互相击掌,脸面也开始有了笑容。
说可以还欠债的钱了很高兴,有一段日子可以三餐都吃得饱饱饱,有钱可以缴房租了很高兴。
似乎、已将男孩的死抛到脑後。
彷佛男孩的死而为他们换来金钱是值得的。
或许、是这样的吧?他们的态度应该是觉得省了一个麻烦也好,现在又多了一比钱可以让他们过的更安稳和舒适。
这样才是他们想要的。
***
虽说这事件出了人命但还是被黎西用钱给压了下去。他可不要他好好的一家人被诬蔑说杀害了谁谁谁,毕竟新闻媒体业总是比较口无遮。至少他是永远认定这事。
所以除了黎家一家人、男孩的家人们和警局没人知道这闹出人命的事。而警局也意外的体谅大企业家不希望出这种新闻的没公布。
一样的早晨、不一样的风景。从黎恩辉发生车祸的一个礼拜以来,黎谨恒的精神总是不大好,有时发呆甚至上课睡觉,而这些都是她平常绝对不会做的事。
眼神空洞的看着书本,但在眼眸里映的却不是他人的影子而是女孩落寞的神情。
而在讲台上的老师也像女孩一样不太认真,反而是藉由在讲台上走来走去而观察最後面角落位置的女孩。虽然很想开口喊出女孩的名字,但思考过後他还是作罢。这黎大小姐的脾气和家世他可惹不起啊。於是他只好蹙了蹙眉头安分的继续教课,而台下的她也睡的香甜。
梦里,阳光几许洒落在女孩和男孩的肩头,她牵着一个男孩的手在平原上悠闲的漫步,而男孩凝视着她的眼眸则充满了浓情蜜意,轻握着她的纤手,她和他像是情侣一般唇瓣洋溢着幸福的笑靥。
在旷野走着走着,她摘了一旁的玫瑰花,小心翼翼地轻拿着,不被它的茎刺到。
但突然的──从天而降的许多不明人士蒙着脸面团团包围住她和他,一边拿着刀枪剑呐喊、一边渐渐进逼向他们。
她吓到了,习惯性的握起拳头,掌中的玫瑰花顿时缩小,手的边缘也被茎给刺到了。
「嘶──」
无视她的痛,其中一个蒙黑面的人开口了:「你们两个可以选择让一个人逃走,但留下的另一个人活在世上会非常非常非常的痛苦。」说完,黑面人开始哇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听了黑面人的话,她执意把男孩从她身旁推离,推离前的几秒钟,眼底尽是坚决──
「你走吧。我来承担痛苦就好。」
然後,梦醒了。她也被惊醒了。
上颚的牙齿紧咬下方的唇瓣,甚至痛的渗出了鲜红的鲜血,「痛痛痛--」她哀号了几声。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也不是她现下唯一在乎的事,她现在在乎的就是那个梦是不是真的?
烦躁的搔了搔头,她不断的咕哝。为什麽这几天一直有貌似很重要的事来烦她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