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宜人的下午,对於岩霓绮来说,除了烦躁还是烦躁,怎麽搞的,这些智囊团脑袋是被狗啃还是怎样的,命题几乎都是雷西泽提的,真是该死的,这样人情不就欠他了,可恶,这群该死的资优生,下次被打,就不要请她出面处理。
又来到周末的星期五,母亲的状况又回复到之前,还是老样子,关在房间里头。
岩霓绮休养也过了快要一周了,每当她想要下床时,管家婆总是冲过来,直喊着,「大小姐,千万不要乱来阿!」让她实在很想要痛殴她几拳的,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躺在床上,她都快要全身长茧,都要成为废人了,这些人难道就不能体谅她一下,就让她下床走走吧,掀开棉被,岩霓绮决定这次一定不管怎麽样都要出去,她已经受够这种类似当米虫的感觉了。
一打开门,管家婆就像是站哨一样,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外,从她脸上那显而易见的黑眼圈,昨晚她肯定死守在房门外头了,「欸!」她忘了她叫什麽名字,总不能一直肥婆、肥婆的叫吧。
管家婆两眼无神的看向她,无神的眼睛睁的老大,「大小姐,你怎麽又下床啦?二小姐郑重交代我要好好看紧你的!」
岩霓绮不耐烦的瞪向她,这几天都闷在房里头,烦阿,命题题型都复习的差不多了,段考要再度拿下全学年二十名内,应该绰绰有余,「你真的很烦耶!我的病都好了!也没发烧了,快让我走!」岩霓绮欲往前,管家婆就用身材的优势挡住她,说什麽也不让她过。
沉下脸,岩霓绮抡起拳头,「你也想嚐嚐我拳头的滋味吗?」
一听到自己要被打,管家婆瑟缩了下,但是还是挺身向前,「不行!没有二小姐的答应,请大小姐回房休息!」
「说够了没?」她动动手指关节,这几天都没揍人,得找些手感回来才行,管家婆不怕死的摇摇头,「没有!大小姐!请不要为难我阿!」她挑眉,「我有为难你吗?是你不让我过的耶,应该是你为难我吧!」
「好了,闪边去!」说完,岩霓绮出手,把她推到另外一边去。
管家婆抵死不从的抓住了岩霓绮的双手,「大小姐,小的绝不会让你脱逃的!」
「找死阿!」来硬的阿,这下子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绝美,胜利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朝管家婆满肚肥油的腹部一重击,脱逃成功,趁着管家婆一脸痛苦的抱肚在地上打滚,她赶紧戴上安全帽,骑上重机,速速离去。
搞什麽,还她个自由,就这麽简单而已。
祸不单行,这句话也许可以用在『万视达』录影带出租店上头,店内正站着一群彪形大汉,手持棍棒,面容凶恶的叫嚣着。
雷西泽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他正打算要马上回学校,因为报告放在家里头,不敢麻烦爸妈替他送来,体贴的回家一趟,不过却遇上他自己也无法收拾的情况,那就是他那个粗线条过头的母亲竟然当了别人的保人,而且对方卷款逃跑,留下一屁股债。
现下,就是债主找上门,但是他们家却无力偿还这笔债务。
「喂!叫那个王心雅的,给我出来!」挥舞着棍棒,为首的男人大吼着。
王心雅是雷西泽母亲的名字,此刻她正躲在雷父的背後,吓的浑身发抖,不知道自己在那文件上签下名後,竟会惹来这麽多麻烦。
雷西泽走上前去,「我妈她不在,请问你们有什麽事情吗?」
男人看到不是王心雅,态度更加恶劣,直接推了雷西泽一把,让他险些站不稳,「问那麽多,废话少说!叫你妈给我滚出来!」
「我妈有惹到你们吗?」雷西泽冷着脸,不同以往的乖顺,只是不断散发出不寒而栗的气息。
雷西泽生气了,第一次真正的生气,因为对方惹上了最不该惹的人,冒犯到他的家人。
男人彷佛被他的气势畏惧,下意识退了几步,「少废话!把钱交出来!我们就走人!」
握紧拳头,雷西泽不断提醒要冷静,只是眼前紧迫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冲动行事,在这样下去,老爸辛苦经营的出租店会毁於一旦。
『万视达』如果真的被砸了,那麽那些爱好电影的人还要大老远跑去电影院看,这个非常时候,雷西泽竟还想着那些租片常客的身影,就在同时,雷父决定要出去替自家老婆『乔』事情的时候,那些魁武大汉也要动手时,店内的门被推开了。
闪过一抹纤丽的身影,穿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服装,拉链拉高至领口,刚刚风有点大,险些吹乱了她的发,俐落的拨至旁边,露出脸庞。
现在这个情况,是怎麽回事?
「岩同学!」看到她,彷佛就像真的看到救星一样。
岩霓绮环胸,怪哉,她只是觉得在家无聊,又懒的跑去电影院看,知道这家伙开出租店的,乾脆就来这边,没想到却遇上这种场面。
「雷西泽,现在是什麽鸟状况啊?」她大吼,夹杂着不爽。
雷西泽苦笑着,「如你所见,我家遇上麻烦了。」
原本以为岩霓绮会出手相救,孰不知岩霓绮竟然冷下脸,丢了一句话,「这样阿……,不关我的事吧!」说完,就打算走人,既然他们家的店现在无法招待她,那她只好下次再来罗。
握上门把时,莫名奇妙的飞来了一把斧头,岩霓绮警觉性的闪过,就在看到那把定在墙上的斧头,她的怒气瞬间飙升,转过身,她将碍事的长发给绑起,「找死阿,刚刚是谁丢的!」
一个身材不输带头男人的健美男走了出来,那极其欠揍的表情还带点恶心,没错,就是那种她最不爽的超级肚烂的眼神,叫变态。
「小妞,可别这麽简单就想跑啊!」那个男人一看到岩霓绮漂亮的脸蛋就被吸引住,不好的企图表露无遗。
岩霓绮耸肩,「少罗嗦!」她看了雷西泽一眼,口气有些不爽,「跆拳道黑带,有兴趣合作吗?」雷西泽愣了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笑意,「乐意之至!」
看着外头僵持不下的情形,王心雅害怕的说,「孩子的爸,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雷父笑笑,搂住王心雅的肩膀,「别担心!我看那女孩子非等闲之辈!我们家阿泽也不是简单对手!」王心雅展露笑容,对於儿子的能力,她可是信心满满。
「欸!万一店里头东西损坏,我可不赔偿喔!」岩霓绮将丑话先说在前头,就怕到时候巴着她大腿要她理赔,她可不要!
雷西泽笑了下,「呃,还是尽量不要破坏到!」要重新整理还是很麻烦的啊!
「尽量罗。」她戏谑的笑容展现在脸上,和自信的神采浑然一体。
两个举着球棒的大汉就这样朝着岩霓绮和雷西泽冲了过来,同时嘴巴上还带着不堪入耳的字眼,就这样一个闪身,大汉扑了个空,岩霓绮挥出拳头,大汉不知那是个假动作,护住了自己的腹部,伴随着岩霓绮气愤的言语。
那张脸随即被揍上一拳,「嘴巴放乾净点!」
雷西泽这边也没有因为她的打斗而停下,大汉不断毫无章法的拼命要打中雷西泽,却都被他轻易的闪躲,而雷西泽也避开他的要害。
其实,他真的不想要动手,但是在大汉看来,这小子分明就是看轻他,才一直不出手攻击。
「臭小子,别在那逞英雄!有种就攻过来!」大汉叫嚣着,推了鼻梁上头的无框眼镜,雷西泽笑的无害,「你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吧!」一句话,说明他不想动手的原因。
这句话无疑惹火了其他还在围观的大汉,纷纷执起手中的武器,冲着两人而来,其他还夹杂着岩霓绮怒气的声音。
「你吃饱太闲阿!说了那种话任谁听了都会不爽!」言下之意,就是雷西泽刚刚那番话,让这些人卯起来发火的。
他耸肩,带点无奈,原来他的话被曲解成这样阿,唉!
岩霓绮不耐烦的表情表现在脸上,这场无聊的打斗游戏,就快点让它结束吧,一个伸手,取走了其中一人的球棒,岩霓绮露出潇洒的微笑,「小心啊!」
球棒伴随着力量,扫向了众人的底盘,纷纷摔个狗吃屎,岩霓绮毫不手软的朝他们身上重击了好几次,哀嚎声连连,看着这种血腥的场面,雷西泽走了过来,出声制止她的疯狂举动,「岩同学!别激动啊!」
「少阻止我!这群家伙就是有眼无珠!才敢对我丢斧头!简直找死!」她气呼呼的说。
雷西泽看着就快要焉焉一息的不良份子,油然升起一股同情之心,当下,他竟然伸手去抓住了岩霓绮的手,「你干麻?」岩霓绮怒气未消的问。
「够了!」他说,惊觉放在岩霓绮手上的手,低着头,赶紧缩回手。
放下球棒,岩霓绮无所谓的说,「欸!你们家到底惹上什麽麻烦?」
「我妈替人当保人……」他顿了下,忆起母亲当时无助的表情,「结果对方逃了!」岩霓绮很顺的接下,伸入口袋,岩霓绮蹲下身,朝着那被揍个半死的男人问,「他们欠你们多少?」
男人有些艰难的开口,「五、五五……」还没说完,又被岩霓绮给巴头,没办法她一向没什麽耐性。
「多少啦?五百块!五千块!还是五万、五十万?」越说下去,那男的头摇的越大力。
冷下脸,手指随即在支票上写下金额,丢到那男人脸上,「五百万!拿去吃大便吧!」
握着那张支票,一群负伤的彪形大汉马上离开他们的店。
雷西泽一脸错愕的看着岩霓绮毫不迟疑的态度,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为何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写下六个零,他不懂,「干麻用那眼神看我?」岩霓绮挑眉,在里头观察情况的雷父和雷母也走了出来。
雷西泽支支吾吾的,「可是、可是你不必帮我的!我们家也会想办法还出那笔钱!」
「喂!命题题型是你拟的吧?」她突然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险些会意不过来,才恍然大悟的说,「对啊!可是这跟替我们家还钱无关吧?」
「如果这次我挤进全学年二十名内,这笔钱就一笔勾销吧!」她松开发圈,笔直的长发泄下。
可是不管怎麽想,让一个女孩子解围,不但有违男人的面子,他们家人也不会这麽轻易妥协的。
「谢谢你帮了我们这麽大的忙!」雷母一脸感激的说。
看到她,岩霓绮突然想起自己在家的母亲,有些感慨,「没什麽。」
「那个……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们请你吃顿饭吗?」这次说话的,是雷父。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圣馨的整修已经开工了,她也要过去帮忙才行。
见她好像真的有急事,雷西泽说,「爸!岩同学有急事,我们还是不要硬留她好了!」
「是吗?那我们就不勉强了!那笔钱,我们一定会按月汇还给你的!」雷父淡笑,看着这一家温馨的相处,她此时,真是无比感慨。
她摆手,「再说吧!」戴上安全帽,那冷然的气息又包围着周遭。
突然,雷母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她一愣,全罩式的安全帽看不清她真正表情。
「可以告诉伯母你叫做什麽名字吗?我真的很感谢你!」
敛眼,岩霓绮声音有说不出的冷淡,即使她多麽希望自己的母亲跟眼前的女性一样,这样该有多好。
「岩霓绮。」
踏出店门口时,她问着自己,为什麽要帮着他们一家,突然,有个心底声音否决了她的思考。
没为什麽,只不过是正义感作祟。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阴天的天气,窗上都形成了雾,布满了湿气,卷起袖子,戴上纸帽,在地上铺好报纸和遮尘布,岩赤绮和白絮光七手八脚的忙了起来,双手套上了手套,手持着毛刷和刮刀,地板上放着好几桶的油漆桶,各有不同种缤纷的颜色。
「赤绮,霓绮姐的身体还好吗?」拿着搅拌棒的白絮光凑了过来问。
岩赤绮认真的在周遭铺上满满的报纸,才回答,「目前还算可以!只希望她别乱跑!」
「放心!你们家不是请了个很厉害的管家!她会挡下霓绮姐的!你就别穷担心了!」她鼓励似的拍她肩膀。
「但愿如此罗。」她拆开那些工具的包装。
不过,姐的个性上次就把管家给打昏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再度上演。
她有点替那个管家担心了。
圣馨门口停了亮醒目的黑色重机,骑士下了车後,院长牵着两个小朋友迎了上来:「霓绮,真高兴你来!前阵子我听赤绮提起你生病的事情,现在还好吗?」院长温柔的问。
岩霓绮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之色,「都好了!所以我才来这边帮忙!不过,为什麽不乾脆请人来刷呢?」院长摇摇头,「我想让孩子们自己动手!自己绘出梦想中的家!」
一男一女的孩童分别拉住了岩霓绮的手:「霓绮姐姐,孤儿院要重新粉刷!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闪着期待的大眼,岩霓绮摸摸女孩的头,「好啊!那有什麽问题!」
抱起女孩,牵着男孩的手,岩霓绮笑着走进了院内。
「姐,你怎麽会来?」最意外的莫过於岩赤绮了,她放下手中的毛刷,跑了过来。
放下女孩,岩霓绮给了两个孩子一包糖果,又瞧了一脸担心的岩赤绮,「妹!干麻担心啦?我好的很!」
「霓绮姐,你的身体……」白絮光也走了过来,担忧的说。
岩霓绮笑笑的也卷起袖子,拿起放在桌上的纸帽,「刚刚热身完,现在正愁没事做呢!」
「可是……」眼见岩赤绮还有话要说,岩霓绮转过身拿着毛刷的握把敲她脑袋,「被宙斯宠坏罗,开始管起姐姐了。」
「姐──!」她红着脸大声反驳。
岩霓绮和白絮光笑到没力,看她妹害羞,也是人生中的乐趣之一啊。
「好啦、好啦!开开玩笑而已!别太在意!」岩霓绮稳住笑声,又说。
「哼!」她气呼呼的转过身,用力的朝着墙壁上头猛力刷。
孤儿院的小朋友都换上油漆时准备时的服装,戴着可爱的小纸帽,手拿着大小不一的毛刷,沾着油漆桶里的油漆,此时,孤儿院里头正传出嘻嘻哈哈愉悦的笑声。
偌大的客厅里头,岩雄正看着报纸,秘书踏入屋内,神色凝重,「老板,那件事情我已经调查出来了,似乎跟排放污水有关,那块地皮要被用来当作地下处理的源头。」
岩雄沉默,接着阖上报纸,「这块地不是争很久了吗?不就是平凡住家!他们为什麽迟迟不动手?」秘书呈上资料,「不知道议员知道『雨田』这个企业吗?那个拥有强烈绿色意识的环保组织!」
「我知道!」他点点头,却又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跟那户人家有关系吗?」
「有!而且关系匪浅!提倡环保的意识已经慢慢崛起,影响力已经不容忽视!这也是他们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岩雄起身,走到了外头,看着那一座莲花池,无奈的叹气,「你还是从『雨田』这里去着手进行吧?我想他们应该暂时还不会动手!」
「可是,听说石议员已经有了大动作,还安排了圈套让那户人家傻傻跳进去!」秘书根据早上得到的消息回报,岩雄皱眉,听到这令他作呕的名字,「那家伙也想要淌这浑水阿!看来这块地真的是块大饼!」
「那栋房子周遭都是大企业,专门做些不乾净的勾当!现在连那间也想要一并吞掉吗?」语毕,他走进别墅里头,上楼休息。
跟在岩雄後方,秘书推了眼镜,看着摆在客厅墙上那家全家福,感叹着,老板怎麽也这麽固执啊?
围在饭桌上,雷西泽替雷父和雷母夹了些菜,「阿泽!你那个朋友的姓氏很特别,姓岩呢!」嘴巴的食物持续咀嚼着,雷西泽回答,「她是岩议员的女儿!岩霓绮!」
就在这时候,雷父的动作明显顿了下,有些不确定的问说,「你说,岩霓绮是岩雄的女儿!她爸就是岩雄?」雷西泽点点头,似乎还没发现自家老爸怪异的举动,「对啊!这很奇怪吗?我觉得岩同学是个好人!总之,要跟她相处过才懂!」
他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岩霓绮的个性,只是觉得大家不应该用她的外表去评论她的一切,至少今天,他又看到另外一个她了,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拭嘴角,雷父起身,回到楼上,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头。
看到自家老爸的行为,雷西泽甚感不解,每次老爸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头,也不准别人去动到他的书房,就连有次老妈要帮他打扫,他都拒绝,跟妈说,「书房这种小地方,我自己整理就可以了!」
那次之後,那个书房就成为家庭间唯一的隔阂,但是谁也没有去触犯到它,就怕了毁了这家里头唯一的平衡点。
「妈,你知道爸以前的职业吗?我记得他以前并不是这个行业!」皱眉,他问。
雷母一脸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儿子啊,其实你老爸是个很酷的人喔!不过那都过去式了!」
她感叹,拾起筷子,将菜夹到碗里头,「你爸曾经替某个组织工作,但是一次机缘发现那组织的秘密,而决定辞职!」
「真的啊!可是,那个秘密又是什麽?竟然会让老爸就这样辞掉工作!」他不解。
「你爸就是固执!冥顽不灵的家伙!明知道那件事情很危险,又偏偏要去做!」雷母说到这地方,跟着激动起来:「总之,你爸真的是个很棒的人!总是无私的替社会大众付出!」雷母一脸崇拜的说。
「你还记得十年前那石门中毒的惨案吗?」拧眉,雷母也试着回想当时的情况。
他摇头,「不太清楚!不过那件事情不是造成数百人中毒,其中还有人死掉不是吗?」
雷母点头,「你爸当时负责的组织就是负责检测这些水质是否乾净,可是他们却官商勾结,不让你爸出面澄清!才让事情这样发生!」
雷西泽还很清楚,那时候报章杂志媒体都纷纷来采访,那次事件还上了社会版头条,那晚他们家连夜搬家,而来到了这里,而当时还是岩雄和其他议员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妥当,只不过这个组织却在几年前消失无踪了。
书房内,看着那摆在桌面上一张张写着众多数据的纸张,雷炎的脸上布满着阴天的愁容。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
一整个下午,孤儿院的四面墙大致上都粉刷完毕,岩霓绮等人累瘫在地板上,连动都不想动了,看着洁白的四周,岩霓绮举高手中的毛刷,「真是痛快!好久没有这麽累了!」
岩赤绮也说着,「对啊!刷油漆还真好玩!只不过那些小孩的精神比我们还好!实在有够佩服的!」一向柔弱的白絮光这次也率先倒戈,躺在地板上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摇着她,「白絮光!给我起来啦!不要再睡了啦!」岩赤绮小小声在她耳边说着。
白絮光根本毫无反应,继续睡她的,那香甜的睡颜彷佛是个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烦耶!」白絮光咕哝着,翻个身,继续睡她的。
岩赤绮脸上降下了数条黑线,然後她使劲把白絮光给拉离地面,不过却好像扯到相吸的磁铁一样,很难拉,「白絮光!你这猪头!很重耶!」岩赤绮不满的说。
「……」对方还是毫无反应。
扯了她的衣袖,岩霓绮笑笑,「妹,让絮光睡吧!你自己应该也很累了吧!快去休息吧!」
院长室。
看着冒着热气的花茶,院长拖着些微福泰的身躯,坐到了岩霓绮沙发的对面。
「霓绮,关於你母亲,我很抱歉!」院长岁月的脸庞,写着愧疚。
岩霓绮摇摇头,像个经历各种事故的老练口吻,「反正都过去了。」
那次母亲的流产,绝非意外,当时,碎裂的水壶,第二任管家的尖叫声,以及躺在地上焉焉一息的杨莉唯,和蕴染了地的鲜红,「反正那个管家早被我开除了!」她口气些微不耐烦,毕竟忆起当时母亲的样子,她的心跳又感到有些害怕。
岩雄当时还给了那个管家遣散费,躲在门後的岩霓绮气愤难平,杀害妹妹的凶手,干麻还给她钱?那女人看到那支票的眼神,她至今都忘怀不了,极度恶心的贪婪面孔。
前几个月还让她撞见在马路上,和个男人搂搂抱抱的,不意外,那个男的就是石家光,那个石老头,让岩霓绮又开始怀疑整件事情不单纯。
她伸伸懒腰,一天的折磨让她感到疲惫,「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罗。」
起身,要走之前,她转头微笑,「不介意我在这叨扰一晚吧?」
院长露出笑容,笑答,「当然!」
终於来到段考的那周,眼前剩下不到三天的复习时间了,坐在阳台上,岩霓绮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着,这几天都无心专注在课业上头,学生委员会的曹翊哲和倪姿还三番两头的跑来找她,说是她没去学校,没开到会,所以他们特地过来。
主要讨论的内容是跟御竹高中的一年一度活动,御竹赛,也就是用体能当作比赛项目。
那个时候倪姿还抱着岩霓绮的大腿,大声喊着,「霸王花,这次你一定要出场啦!不然校长的面子铁定挂不住!」
「那是他跟他儿子的事情,少扯到我头上!」岩霓绮耙耙她的长发,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曹翊哲从躺椅上起身,走到阳台去,「我之前不想说你,不过你这种无关紧要的态度实在令人很不高兴。」
倪姿讶异了下,一向沉着冷静的会长也有不耐烦的时候,「会长,你也不要这样说,你明知道霸王花那时候……」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那时候我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她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现在,她早该学会释怀了!」
紧紧抓紧手上的棉被,岩霓绮咬紧下嘴唇,「你什麽都不懂!少在那边自以为了!」
「霸王花,你……」倪姿错愕着,怎麽连霸王花也跟着会长吵起来了?
曹翊哲转身,走进房间里头,「岩霓绮,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怎样就可以轻易改变的!」
「就跟当时你母亲的意外,以及伯父的离去,都是偶然,你却总是认为那是有人在背後操弄!」越说越激动,曹翊哲说着。
岩霓绮感到浑身发抖着,恶狠狠的瞪向了曹翊哲,这个人凭什麽揭开她的疮疤,凭什麽!
「霸王花,你别激动!会长,你少说点啦!」眼见战火越烧越烈,倪姿赶紧跳出来阻止。
曹翊哲转身,又说着,「我不懂你这样子的找自己麻烦,到底是为了什麽,还是你自己根本也不清楚自己在干嘛!」
「在我看来,你只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人而已!」语毕,曹翊哲头也不回的离开,离开岩家。
倪姿看着会长离开的身影,又看看坐在床上,周遭不断冒出的骇人气息的岩霓绮,两边,她该去安慰谁阿?
「去吧。」
淡淡的,棉被的手松开了。
「什麽?」倪姿转头,看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她。
「我说,去找会长吧。」她扯出淡淡的弧度,不明显,但是看出她的释櫰。
倪姿有些惊讶,「霸王花,你的意思是……,答应参加这次御竹赛?」
「趁我还没反悔之前,快去找会长吧。」
过了三天了,岩霓绮还没告诉他该怎麽偿还这笔人情,她只是简单的说只要这次段考排名,她进去全学年二十名内,五百万一笔勾销。
就算她肯,那他也不要,毕竟那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况且岩霓绮不顾自身危险还解救了他们一家人,要是当时没有他,他也应付不来。
理当,他都应该要好好的答谢她才对,可是他怎麽想都不知道她缺什麽,又要怎麽还这人情债阿?
雷母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正在店内清扫的儿子,但是脸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阿泽,想什麽事情想这麽投入?」雷母冷不防从他後头出现,害他吓到。
「妈?是你阿!」雷西泽倒退了几步,说。
雷母笑说,「是在想晴馨吗?想这麽入神!肯定是!」
雷西泽替自己的反应感到讶异,他竟然没有感到羞窘,反倒是很正常的说,「不是啦!我只是在想要怎麽偿还这笔五百万给岩同学!」
「都怪我!要是我当初不要相信他的话……」雷母又想到那件事情,自责起来。
雷西泽拍拍她的肩膀,给予安慰,「妈,那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可是……」见她还有话要说,雷西泽打断了她的话。
「放心,这笔五百万我会想办法还给岩同学的!别担心了!」雷西泽笑着说。
看到自家儿子这麽孝顺,雷母感到欣慰。
黎家宅院,大厅内两名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畅谈着。
「真高兴我们能够合作愉快!」黎皓笑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饮尽。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熟面孔,臃肿福泰的脸孔,加上那醒目的鲔鱼肚皮,都快要撑破那件料子昂贵的西装。
石家光也说,「那是当然!毕竟这计划我们都策画这麽久了,这只是小小的收获而已!」
「不过你能够用这招诈保,让雷家背上一屁股债!真不能够小看你!」黎皓佩服着说。
「哪里!那也要黎总裁的合作阿!都亏了贵千金的美人计,这件事情实行起来毫不费力啊!」石家光得意的说。
「只是已经被人解围了!」黎皓沉下脸说。
石家光皱了眉,他自己知道是谁破坏了他们的计画,就是他昔日的政界战友的议员-岩雄。
「岩雄?他跟他们应该没有关系吧?又何必出手呢?」怪笑。
黎皓低头沉思着,「看来我得要晴馨加把劲了!尽快侵入到雷家核心!获得他们的信任!」
「黎总裁,其实我倒觉得贵千金好像真的动情了,希望她不会影响到我们计画的进行!」石家光颇有顾虑的说。
「这点请石议员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那种贫民跟我黎家有任何来往的!」黎皓强硬的态度让石家光放下心中大石。
毕竟这个计画也施行了差不多半年了,要不是他们这口子竟然搬家了,最後还让自家儿子以特级生的身分进来,不被察觉都难。
多亏了雷西泽的曝光率,让他们家很快就被锁定住,而黎晴馨会主动提出交往,也是出於黎皓的计谋。
自从雷西泽高二转进了东御,优秀的成绩和斯文外表就受到注目,那时候黎晴馨不在乎众人的眼光,竟然大胆的向雷西泽公然告白。
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她有自信,雷西泽会答应她提出的交往,但是,雷西泽让她失望了,当时的他,红着脸逃开了众人视线。
为此,黎晴馨还一度被当成笑柄,直到某天,雷西泽突然出现在她的教室门口,拿着一封信,大声朝她告白,两人的感情很顺遂,一直都如宁静流水般,亲密的举动也仅限於牵手和拥抱。
只不过事情都进行这麽久了,连黎皓也不敢保证自家女儿是否真有动情。
倘若真的有,他也会快刀斩乱麻,断了女儿和那雷家的情根。
阴雨绵绵的一天,翻身下床,披着睡袍,岩霓绮将落地窗给轻轻关上,窗外的雨滴不间断的落下,打乱了她的心情步调,离开房门时,竟看到杨莉唯刚从卧室走了出来,岩霓绮有些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管家──!」岩霓绮喊着,随即楼梯传来急促的上楼声。
「夫人饿了,去准备吃的,还有,我要出去一趟,备车!」交代完,越过管家,她迳自下楼。
管家婆点点头,目送岩霓绮的背影,「是!」
换上皮衣皮裤的她,绑着一束黑发,表情冷漠,没多久,轿车停歇在门口,上车,离去。
坐在饭桌前,冒着热气的佳肴,杨莉唯毫无表情的盯着,管家婆在旁穷担心着,就怕自家夫人下一秒要她滚蛋出门。
「你是第几任管家?」杨莉唯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
管家婆愣了下,才回答,「听、听二小姐说好像是这个月第五个了!」妈呀!当然她听到时也吓了一大跳!
「这样阿……,希望你可别像当时那个女人一样!」杨莉唯露出一抹微笑,离开了饭桌,往外头走去。
管家婆赶紧跟了上去,就看到杨莉唯熟捻的开了水龙头,拿起了注水器,开始替庭院的花园浇花。
怎麽回事?平常情绪很不稳定的夫人竟然开始在浇花?难道夫人的病好了?
掏出手机,管家婆按了几个键,「二小姐,夫人走出房门,然後来庭院浇花了。」
正在学校特训篮球的岩赤绮,临时举起手,走到外场去接电话,「真的啊!帮我看着她的状况,我马上回去!」
「可是二小姐……」夫人不是一见到二小姐情绪也会跟着激动吗,这样还要二小姐回来吗?
「二小姐,我想还是我来照顾夫人就好,因为……」
听出管家的顾虑,岩赤绮眼神黯淡了下,「那好吧,要是有什麽状况再通知我!」
「好的。」
切断连线,看着在运动场上卖力的队友们,她展露笑容,再次回到场上训练。
杨莉唯走近了那一座莲花池,放下了注水器,撩起了及地的裙摆,脱下了凉鞋,踩进了莲花池里头,任由注水器的水不断溢出,结束通话的管家婆赶紧跟了上去,岂料却遇到夫人这样莽撞的行径,吓破了胆。
「夫人,回来啊!」那深浊的池水并不知道深度如何,不过看着水位已经来到了杨莉唯的膝盖上头了,她却执意的往里头走去。
管家婆越想越不对,赶紧打了通电话给岩霓绮,自己则是卷起了裤管,不管了,先救夫人要紧阿,踩进莲花池,冷意袭来。
手托腮,岩霓绮瞧着外头的街景,车内放着水晶音乐,悠扬的乐声充满整个车内,她轻轻闭上眼睛,聆听着,「小姐,到了。」司机喊着。
张开双眼,岩霓绮应声後,打开车门,走进了『万视达』。
雷西泽正在整理客户资料,见到岩霓绮时,他不否认,心里很开心,但是他又不好表现出来。
「我要这周的院线片!」斜靠在柜台上头,岩霓绮打了个哈欠。
「那个,岩同学,关於五百万的事情……」雷西泽还没讲完,岩霓绮就拿了旁边的光碟盒挡住了他的嘴巴。
见他没说话,岩霓绮才把光碟盒放下,「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只要这次有进二十名内,就一笔勾销。」
「你是看不起我吗?」微微愠怒,雷西泽说。
岩霓绮看他有些怪异,「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有!你认为我们家负担不起吗?还是你觉得,你们家就是有钱,施舍给我们家那五百万不痛不痒的?」
雷西泽过度激动的反应让岩霓绮错愕到,更让雷西泽自己吓到,他怎麽会失控说了这些话。
「雷西泽,你疯了吗?说那些话是什麽意思?」岩霓绮的态度也跟着凶狠起来。
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早已经离开他,因为那次的宴会岩霓绮曾经对他说他不戴眼镜比较好看,之後他就再也没有戴过那副黑框眼镜了,他不懂,为何会轻易受到岩霓绮的言语影响,而选择让自己去改变。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找不出那答案。
老实说,黎晴馨曾经也要求过他拿掉眼镜,因为他明明就没近视,却执意要戴副呆版的黑框眼镜,但是却没因为她的话而拿掉眼镜,却因为一个每天说不上五句话,几乎不常见面的学生委员,风云人物-霸王花。
真的很神奇,这奇妙感觉。
「至少,让我做些什麽。」他固执的态度让岩霓绮发觉自己的头好像又泛疼了。
「让我想想。」
接收到雷西泽充满期待又热切的眼神,岩霓绮脸降下三条线,撇过头去,又继续思考着。
「拜托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这样会害我没办法认真思考。」被他打败,岩霓绮尽量不用很差的口气说。
雷西泽被说的满脸通红,他刚刚一直注视着岩霓绮的侧脸,似乎都忘记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对、对不起!」他赶紧道歉。
「噗……」因为他的行径,让岩霓绮笑了出来,脸颊上显而易见的小酒窝,相当可爱。
「你笑起来很好看。」这句话出於真心。
岩霓绮愣了下,郑重的咳嗽几声,才说,「我笑不笑不干你的事!」
语毕,岩霓绮帅气的转身,徒留雷西泽一脸困惑的望着她的背影。
「岩同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阿!」起身,雷西泽说。
随着岩霓绮轻盈步伐,雷西泽就要跟着追出去。
「当家教吧。」
「蛤?」後者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家教啦!」发火了。
「真假的?开玩笑的吧?」雷西泽险些因为听到而摔倒。
「不要拉倒。」前者笑开了嘴。
事半功倍。
这是现在岩霓绮的想法,眼前堆积如山的教科书通通都被她给消化完毕,看来这次的段考试势在必得了,基於男女独处的问题,两人皆在楼下大厅温习课业,管家则忙着添上甜点和饮料。
果然,平民特级生的称号真不是拿假的,雷西泽会用很简单的数理逻辑让人轻易理解运算过程。
甚至是困难的化学以及繁杂的背科,他都有自己一套的读书方法,能够增加记忆,不浪费脑袋任何一丝空间:「岩同学,这题你必须先提出假设性,然後再推出答案。」拿着原子笔,雷西泽细心的解说讲义上头的题目。
岩霓绮盯着上头的题目,不知道是因为他低沉的嗓音能让人陷入睡眠,还是这几天她真的忙累了,竟感到有些倦怠感了,注意到她的分心,雷西泽赶忙轻声提醒,「岩同学,我再讲个两题,今天就先告一段落。」
岩霓绮摇摇头,她记得每天的补教时间起码都要五个小时以上,感觉今天似乎都没吸收到什麽。
「不行,等等还要把这边给解决。」她从书包拿出了两本理化自修。
这五个小时,可不能白白的混过。
看见她硬撑的样子,他竟感到有一点心疼她,推掉了她放在桌上的两本自修,「我看你很累了,这些我们明天再说吧。」
「我一点都不累,你少在那边罗唆。」指指题目,她也拿起纸笔在旁边验算一次。
确定跟教科书的答案相同,她满意的露出笑容,接着说,「快点,下一题。」
「到时候你吸收不了,这我可没办法。」他耸耸肩,说。
岩霓绮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看扁我,快教就对了。」
管家又递上了两杯饮料,一杯咖啡,一杯现榨果汁,岩霓绮拿了那杯咖啡,急促的喝了几口。
瞧瞧摆在桌面的另外一边,那边早已经放了至少有六个马克杯,都被岩霓绮的牛饮给解决掉了。
「你喝这麽多咖啡因的东西,身体会搞坏的。」他难得唠叨了几句。
「这你不用管,只管把我的课业处理好。」她用食指轻敲桌面,再次朗诵他应尽的义务。
他点点头,算是败给她了,「好吧,就当我鸡婆好了。」
补教的天数也才过了两天,岩霓绮专注的样子让雷西泽感到意外,她拼了命的神情,专心在眼前的课业上头,令他感到新奇,毕竟,岩霓绮的身分算是东御出了名的,她打架的功力和他自己读书的拼劲,恰巧可以成正比了。
他很难想像,当他在家里头和家人一起看电视,享受天伦之乐,或是窝在房间,温习功课的时候,眼前的她,都在做什麽。
岩霓绮瞧见他在发呆,伸出手挥挥他的眼前,「雷西泽!发呆啊?给我好好的教!」
「岩同学,那个……」顿时的口气支支吾吾的。
大概是受不了他吞吞吐吐的举动,岩霓绮不耐烦的说,「老是岩同学长、岩同学短的,直接喊我岩霓绮比较快!」
「可是……」他们并没有熟络到可以互称名字。
见他呆滞,岩霓绮感到啼笑皆非,轻敲他脑袋,不知这小举动状似情侣般的亲昵,「笨喔!你脑袋装水泥吗?我都喊你名字了!」
「你!」她刚刚是不是敲他脑袋了?
他俊脸一红,讲话更是断断续续的,「岩、岩岩霓绮……」
「很好!不过不需要重复这麽多次我的姓氏!」她甜甜一笑,煞是宜人。
随着段考的到来,御竹赛的事项也随之展开,有关於岩霓绮参加的运动项目是被安排到最终的决赛项目,那就是棒球,答应了曹翊哲之後,隔天倪姿就差人运了一大箱有关棒球的器具,以及赠送了一叠的比赛规则的免费说明书。
虽然说棒球贵为全民运动,可是要女生愿意参加,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也不知道是岩霓绮的加入还是怎麽搞的,那些原本在御竹赛最後的棒球都输给御竹高中的女孩们,都积极的报名,跃跃欲试的,尽管就算棒球对岩霓绮来说还只是生手。
她们都依然相信靠着岩霓绮天赋异禀的运动细胞,只要岩霓绮开窍了,说不定这次的御竹赛他们东御可以一扫前耻。
「岩霓绮,前些天我得知你母亲住院的事情了。」放下笔,他说。
游移在题目上面的手戛然停止,岩霓绮抬眼,一脸戒慎的看着他,「这件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是会长告诉我的!」
「那臭马槽!」恨不得把扭断的笔当成他的脖子,她拗成一半,丢到一旁。
当时,母亲也不知道为什麽竟然赤脚踏到了那水深的莲花池里头,也许是许久会清扫,那水底都长了青苔,难怪她会滑倒,幸好,管家婆及时拉了她母亲一把,情形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当天就出院回家了。
感慨的是,她请秘书放了消息给她父亲,岩雄依旧没有亲自到医院探视母亲,就连一声慰问都没有,更让岩霓绮的怒气难消。
「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们这些朋友都可以帮你的!」莫名奇妙的,这句话,让岩霓绮的心底产生了股叫温暖的暖流。
「谁跟你朋友啊!」佯装不屑,岩霓绮转过身,环胸。
雷西泽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原来对方还没将自己当作是朋友,也怪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
「呃!我是说我们这些同学可以帮你!」他马上改了口,说。
被他的举动惹笑,银铃般的笑声从她口中溢出,也笑弯了眉角。
「你真该多笑的!」他不否认,这次彷佛又陶醉在她的笑靥当中。
白他一眼,抽走了压在他手下的讲义,「少耍嘴皮子!」
静默片刻,只剩下动笔声。
「欸!雷西泽!」她突然唤了声。
他抬头,想知道她要说些什麽!
还没开口,岩霓绮冲着他微笑,「谢谢你,朋友。」
也许曹翊哲说的对,也或许岩赤绮说对了,雷西泽这个人,很不一样。
注定会在她心底留下特别的位置。
晴时多云偶阵雨,此时正是岩霓绮心情的最佳写照。
一群女生围在一张大海报前,议论纷纷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期待。
「吵死了。」
左晚挑灯夜战让岩霓绮身心俱疲,现在又听到一大堆女生聒噪的讨论声,朝着那张不知道什麽时候被张贴在黑板上的海报瞧。
「好像是要徵选广告新秀。」高清笑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
翻开了课本,仍旧是一片空白,那光溜溜的课本,同时证明岩霓绮的聪明脑袋。
「所以呢,有必要闹的这麽沸沸扬扬的吗?」她,岩霓绮,不喜欢这麽吵杂的地方。
拿起书本,她就朝着外头走去,却让朱诗蕾等人拦在教室门口。
挑眉,岩霓绮尽量别让自己露出不爽的样子,「我还有事,有事就快说!」
环胸,朱诗蕾语气高傲,「这次的广告新秀,有没有种跟我一起去参加!」
「我没兴趣。」她撇头,越过她。
不理会朱诗蕾在後头咆哮,她迳自继续走,胡时恬瞪着那离去的身影。
「哼!她在骄傲什麽阿?自以为了不起!」谁比她多出风头,她就是看不顺眼。
李晏陵在旁附和着,「对啊!我听说她参加了御竹赛的棒球项目!」
听见,胡时恬和林瑜沉下脸,「那家伙怎麽跟我们参加同个项目!」她尖喊着。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次御竹赛因为岩霓绮加入,其他棒球队的成员可以说是士气大振!」李晏陵堪称是小小的情报网。
胡时恬此时的脸可以说是难看到不行,这两年的御竹赛老实说会败阵也因为队员们不认真练习,才会惨败。
而且已经毕业的学姊们都是这样传承下来的,也没说要多努力,一定要拼过御竹的,所以这两年来才会输给御竹的学生。
「这样子,看来我们也没办法清闲了!」林瑜望着岩霓绮那空荡荡的位置,意有所指。
来到学校大楼的後花园,找了棵树,岩霓绮迅速的登上,横卧在树干上头,拿着那本雷西泽亲自命题的终极题型,阅读了起来,怎麽搞的,眼前的题型完全没有心思继续读下去,反倒是脑袋盘旋着,是抹一直挥之不去的身影。
「怎麽会有那个兴致跑到树上来阿?」曹翊哲带着儒雅的微笑,倚在不远的亭柱上。
「要你管。」简单的回答,将讲义盖在脸上,或许来个下午的补眠,等等精神会比较好。
曹翊哲来到这棵树干,提脚踹了那树根底部,树叶沙沙作响,还潇洒的掉落了几片。
「烦。」
丢下一句话,树上的人影早已经不见踪影,微眯起眼,那远在棒球场上的人数多了一位。
「如果不想上课,就乖乖给我去练球。」
在岩霓绮降落到地面上,曹翊哲皮笑肉不笑的用着适量的音量说,那诡谲的语调,让岩霓绮直感不妙。
「我说曹会长,霸王花真的会乖乖的去比赛吗?」带点困惑,那清丽的脸庞落在曹翊哲的身旁。
倪姿有点怀疑,毕竟要没有耐性的岩霓绮有始有终的完成一件事情,唯一成功的方法就是在於她自己的信念够不够坚定。
况且,岩霓绮私底下也不知道在调查什麽,老是忙到三更半夜的,还要她帮忙调查一家叫做什麽『雨田』,说是做环保事业的。
可是,这是替国家检测水质的企业,可是老早在两三年前早就没有在继续经营了。
调查这种倒闭的企业,岩霓绮是想要干嘛。
某处高楼的小房间里头,一群黑衣人正襟危坐的直视着眼前臃肿福泰的男子,叼着雪茄,神派轻松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吗?」那稀疏的毛发,和那显而易见的鲔鱼肚,正是现任议员-石家光。
那为首的黑衣人恭敬的点点头,「是的,利用这种广告手法来利诱那些人,看来应该很管用。」
「除了岩霓绮之外,其余到手的该怎麽处理?」
弹掉了菸灰,石家光那因得意而抖动的肥硕身躯笑的颤抖,「卖给人蛇集团,他们那边会发落下去的。」
「尤其是这件事情必会震惊各界,到时候这谈判筹码记得六四分帐。」说完,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红酒。
黑衣人又道,「东御贵族高中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到时候你就稳坐校长宝座了。」石家光审视着酒中的液体,轻轻摇晃着。
「那先谢过石议员了。」黑衣人紧绷的情绪放松,也露出了笑容。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白絮光轻推岩赤绮的手肘。
穿着舒适运动服装,细柔的俏马尾发出璀璨的光芒,站在大太阳底下,闪闪动人,青筋微浮现,拿了颗篮球,抛了个漂亮的抛物线,进篮。
「这种大热天,不管谁被叫出来都会不爽吧。」
顶着头上炽热的艳阳,额头上不断沁出冷汗,学校真是夸张,为了一年一度的御竹赛,这麽大费周章的将选手集中在一起魔鬼训练,尤其是姐也参加了棒球项目,虽然两人不会在场上交锋,不过他们御竹的女子棒球队会夺下胜利也绝非浪得虚名。
女孩个个身强体壮,不是恐怖的肌肉,而是健美的肌理线条,更是国家比赛的常胜军。
「听说霓绮姐也参加了御竹赛。」白絮光柔美的侧颜露出笑容。
以往从不关心家族以外事情的霓绮姐,这次竟然愿意为了学校的荣誉而挺身而战,真是太酷了。
打破了她的幻想,岩赤绮毫不嘴软的泼她冷水,「姐是因为某种原因决定加入的。」
「总之,有了霓绮姐在的最後一道防线,这次我们御竹要拿到冠军,看来还得要加把劲。」
两人移动到司令台上头,躲在阴凉处,「放心吧,就算有姐在,她还只是个生手,还没有那个能耐扳的倒我们御竹的棒球队。」
穿着汗衫,轻拨柔顺的棕发,手拿篮球的宙斯走了过来,「两位,有时间在这谈天,倒不如乖乖去练习。」
「你这家伙才应该要去练习吧!还跑来另外一边找我们闲扯!」岩赤绮白他一眼。
宙斯坐在她旁边,清新淡雅的薄荷香气沁入她鼻腔,「宙斯,你走开啦,都是汗臭味。」
拎起衣袖,宙斯嗅闻了下,「哪有!你胡说!」
「笨蛋都嘛听的出来是假的!」岩赤绮一脸无辜的说。
白絮光笑着制止两人的斗嘴,「好了啦,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我看了都好羡慕喔!」
岩赤绮红着脸白她一眼,「白絮光,你少在那边乱说!」
「我是要来告诉你,关於霓绮姐要我找的资料,我都处理好了。」宙斯说完时,看着岩赤绮一脸困惑的表情。
环胸,岩赤绮歪头不解,「什麽资料,我姐又暗中托你调查什麽了!」
「糟糕,看来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从宙斯的口气还有表情看来,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是一家关於『雨田』的企业,似乎跟十年前那石门中毒事件有关系!」宙斯努力回想了下。
岩赤绮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圣馨的孤儿有一部份就是来自当年那中毒的惨案,因为父母饮水而中毒,而留下的遗孤。
「肯定又劳烦穆伯父了吧。」敛睫,岩赤绮眼神黯淡了下来。
宙斯皱眉,岩赤绮的语气有些怪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动用我父亲的关系。」
宙斯,是学生组织的代号,本名是穆允修,家庭背景同样是政治世家,父亲穆方是国会高层的立委,作风强硬,但是讲究情理。
「算了,反正你都做了,只是这次的事情,我非得插手不可!」岩赤绮强硬的态度让宙斯笑了。
轻拍篮球,宙斯侧脸映照着微笑,「那我会尽力阻止你的!」
「等着瞧!」
阳光,映照三个背影,三样心情,三种落寞。
现在是五六月份,正值梅雨季节,柏油路上头的水洼晕开了波纹,伴随着人们的踩踏,跨过,那黄橙橙的人影躲进了骑楼下,雨势越来越大,帽檐底下露出一张好看的脸孔,她是岩霓绮,刚从东御翘课出来。
脱掉了那件黏腻的雨衣,几缕发丝平整的贴在她秀丽的脸庞上,随手打了个结,丢入那旁边的垃圾桶,「糟糕。」拿着纸条,岩霓绮微皱眉,眼前这栋废置已久的大楼,真的就是那间被法院查封的『雨田』。
看来请宙斯父亲出面帮忙,能够得到的资料好像不够,而且似乎有人不断垄断她的线索,每有头绪,又被搞乱。
「这次大概会毫无进展。」
说着,伸出手推开了那早已经腐锈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一屋子的霉气就这麽扑鼻而来,皱起俏鼻,岩霓绮戴上了口罩。
处处都有积水的痕迹,墙壁上斑驳的油漆,还有布满在各个天花板上头的蜘蛛网,一大堆测量仪器都蒙上一层灰,被摆置在一旁,岩霓绮更往里头走去,扶着稍微摇晃的扶梯,她兢兢业业的来到了二楼,那电梯都摆满了垃圾,看来之前有些游民来寄住过。
「应该也调查不到什麽。」她这麽丧气的说着,走廊的尽头有间房间,可能是间办公室。
或许会有遗留下来的资料,带着这想法,岩霓绮迈开步伐前进。
「你开什麽玩笑啊?这种事情竟然让我姐一个人去处理!」气愤的拍桌,岩赤绮怒气腾腾的盯着眼前的宙斯。
刚刚就是他把她牵制在学校,不让她出校门去找她姐,要是姐有个什麽三长两短,她铁定不会放过他的。
优雅了酌了杯茶,宙斯拿起茶杯,轻轻摇晃着,「如果我真的让你去,那我才是不要命了。」
「你!」岩赤绮气到咬牙切齿的怒视他。
长桌的正前方坐个另一个少年,他率性的黑发闪耀着光芒,一身的西装打扮衬托出他的不凡,黑魅的瞳孔发出骇人的气息。
「岩赤绮,够了。」
轻轻的口吻,让岩赤绮闭上了嘴,乖乖坐回位置上。
白絮光赶紧倒茶,要替岩赤绮降降火气,「赤绮,你要相信霓绮姐,别担心。」
咕噜噜的喝完那杯茶,岩赤绮还是怒气难消的死瞪着宙斯不放。
「亲爱的,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呢。」宙斯毫不怕死的说,奉上一个微笑。
「穆允修──!」岩赤绮指着他的鼻头大喊。
看着岩赤绮如此蛮横的行径,黑发少年再度开口,「赤绮,再让我说第二遍,你就试试看。」
「可是……」岩赤绮还有话要申诉。
黑发少年无情的打断,「别可是,乖乖安静就对了!」
「宙斯,把你查到的那份资料给我看。」黑发少年伸手,宙斯轻皱眉。
他犹豫不决的动作让黑发少年不耐烦的轻敲桌面,「宙斯,拿给我!」
「抱歉,就算是焰希,我也不能够将这份资料给你!」宙斯歉笑了下,将手中那份资料握的死紧。
被称为焰希的黑发少年收回了手,「这样阿,好吧,那我不勉强,只是到时候出了什麽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出面的。」
「恶魔……」宙斯喊着他在组织里头的昵称。
恶魔摆摆手,「今天就先散会吧,有什麽事情下次集合时在处理。」
「不行啦,恶魔,我是一定要知道我姐的行踪!」挡住恶魔的去路,岩赤绮态度坚决的说。
回头,恶魔邪笑了下,「那就要看看宙斯的表现罗。」
恶臭。
即使口罩让岩霓绮捂住了口鼻,那臭味还是跟着袭来,依旧不停歇的脚步,朝着尽头的房间走了过去,那是房子腐朽的味道,飘散在空气当中,让她吸入鼻腔,不免咳嗽了几声,让静谧的空间多了点声响。
「要是你敢闹事,到时候无法出场比赛你就死定了!」
当时,倪姿盛气凌凌的指着岩霓绮大声说着,却被她无谓的掏耳朵动作给惹恼。
其实呢,除非必要,她是真的不会动手的,不过要是到了真的必须动手,她仍旧会不顾一切的。
杂乱无章的资料夹被挥散在地板上,还有些文具摆在桌上,都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毫无收获。
推开了进来时的大门,离开前,岩霓绮回头望了一眼,这里,真的会有『他』要的东西吗?
乘上重机,扣上了安全帽,黑色的身影疾速骋驰在道路上。
钟响,放学时间。
高清扛上书包,正在走廊上头和倪姿碰上面,随着两人的相遇,後面则是朱诗蕾等人:「高清,真高兴遇到你。」倪姿秀美的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
高清认出倪姿是岩霓绮在委员会的朋友,也笑笑的打声招呼,「你是来跟我要人的吗?」
倪姿愣了下,会意她的问题,笑开嘴,「一半一半罗。」
撇见了高清後方那群似乎在偷听两人讲话的家伙,倪姿毫不在意的提高音量,「唉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朱氏航运的千金!」
朱诗蕾为首的走了过来,「是倪姿阿!也不过是个货柜业千金!」
看着朱诗蕾嗤之以鼻的神情,倪姿丝毫不以为意的说,「要不是靠着我们货柜业,你们航运哪有货物可运啊!」
「你!」朱诗蕾不免动了怒,单眼皮眯成一直线。
站在一旁的胡时恬也凑了过来,口气酸溜溜的,「倪姿!你少欺人太甚!自以为了不起!」
「好个欺人太甚!现在是你们人多,於情於理,都是我们处於弱势才对!」倪姿讪笑的说。
自打嘴巴的胡时恬不甘示弱的又呛了回去,「少在那装清高!看了就倒胃口!」
「你才给我自动消失!碍眼的小垃圾!」倪姿故作厌恶的挥挥手,像是要驱赶眼前的人。
胡时恬被激怒的无法控制情绪,举起手,就要朝着倪姿的小脸打下,忽然,被另外一只大手给隔空抓住。
「胡小姐这麽激动,有碍淑女风范。」毫不留痕迹的轻轻使力,让胡时恬识相的吃痛放手,瞪着眼前的斯文男孩。
遇见来人,倪姿兴奋的迎上去,「会长,你可来了!」
僵直不下的场面,在看看刚刚胡时恬动手的迹象,眼前笑的无邪的小妮子肯定又说了让人火大的话吧。
「原来是曹会长,是倪姿先口出恶言,惹的时恬不高兴!」不分青红皂白,朱诗蕾死咬着倪姿不放。
「是吗?在我看来,虽然动手的是胡时恬,不过一个铜板拍不响,要不就是胡时恬也说了同样的话!」
曹翊哲斩钉截铁的说,让朱诗蕾的心情不高兴到一个极点,凭什麽所有人都站在岩霓绮这边,凭什麽连学生委员会的人都挺她!
「我当时先骂她又怎样!她刚刚说我是垃圾!」胡时恬替自己抱不平。
环胸,倪姿细数胡时恬刚刚说了什麽话,「自以为是!欺人太甚!装清高!倒胃口!」
「我才说了一个碍眼的小垃圾,你们就急着想动手打我,可想而知,你们在霸王花的背後也同样说的一样难听!」
「倪姿!我是跟你就事论事!你少给我提到岩霓绮!」林瑜跳了出来,拨拨那早上造型师特别为她量身设计的新发型。
转身离开,倪姿不想要跟她们继续争辩下去,「我不想对牛弹琴!」
「你说谁是牛阿──!」伴随着胡时恬不服输的怒骂,倪姿骄傲的扬高下巴,步伐显得更加轻盈。
拉住了胡时恬的手,朱诗蕾说,「算了,跟那种人没必要动气!我们还是按照我们预定的行程吧!」
林瑜笑笑的拿了口袋中折叠完好的海报,是早上大家议论纷纷的徵选广告新秀的海报,被他们给撕了下来。
「我们就要成为大明星啦──!」胡时恬一扫刚刚阴霾,有朝气的说。
殊不知,在前方等着他们的,竟是如此的狂风暴雨。
碰。
甩门,气红了脸的岩赤绮臭脸的回到岩家,看到气定神闲的岩霓绮坐在进口沙发上头,盯着前方的镶壁式液晶萤幕,目不转睛,「今天管家我让她放假了。」淡语,手拿着遥控器,随意的点选按键。
无奈,晚饭的事情没有着落了,巴着哀求的脸,岩霓绮装做没看见,继续欣赏她的电视节目。
「姐……」求饶攻势加上撒娇攻势。
「……」沉默,道尽一切。
转过身,不想看见岩赤绮可怜兮兮的表情,今日的一无收获让她很不爽,甭想请她下厨。
一等一厨艺的岩霓绮,堪称是料理天才,盯过一次食谱,或者是烹调方式,皆能够过目不忘。
重重放下遥控器,岩霓绮起身,头也不回的走掉,岩赤绮摸着乾瘪的肚皮,好饿喔,可是管家婆又被姐给放假了,快饿死了啦,呈现大字型躺在沙发上,嘟着嘴,岩赤绮思考着今天在御竹学生会的事情,看样子,姐真的有事情瞒着她。
只是跟那间倒闭的『雨田』到底有什麽关连?
「想吃什麽。」不是问句,而是很没耐性的句子,掀开珠廉,岩霓绮探头出来,围上围裙的她,还真别有一股气质出众的感觉。
岩赤绮瞠大眼,姐,穿上居家围裙的样子,实在有够正点的,「呃,我想吃锅烧意面。」
「锅烧意面阿……」手托下巴,岩霓绮思考了下,回到了厨房,打开橱子後,又走了出来,「没面条了,你出去买吧。」
岩赤绮手指着自己,她都快要饿死了,没良心的还要她出门买,坐车去买面条,这样子会很尴尬吧。
「叫宙斯来接你吧。」
拿起了家庭专用电话,拨了几个键,嘟嘟声接通後,「我是霓绮,麻烦你一趟了。」
抢过岩霓绮手上的家用电话,岩赤绮朝着电话那头说,「你还是别来的好。」
岩霓绮瞟她一眼,将围裙给解下,用着眼神示意『要是你不去,晚餐就喝西北风吧』的威胁眼神。
颓肩,岩赤绮说,「你还是来接我好了。」
一满桌子的菜肴冒着白热气,香味四溢的飘散开来,朝着桌上的佳肴进攻,岩赤绮和宙斯手脚都停不下来,「你们两个是好几天没吃饭阿,吃那麽快,小心噎死!」岩霓绮环胸,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人。
「姐,你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还是那麽好吃!」拿着纸巾抹了抹嘴角,摸摸肚皮,岩赤绮一脸满足。
看着她的动作,岩霓绮会心一笑,这妮子,在异性面前怎麽就不会矜持点,不过看到宙斯一脸宠溺的表情,应该没关系吧。
双手交叠的靠在桌上,岩霓绮说,「宙斯,看我妹的样子,她应该知道了一些吧?」
宙斯一愣,来了,是霸王花拷问的表情,加上冷酷的眼神,眼前的岩霓绮,好似化身成头上长着两只角的恶魔,就跟他们学生会的焰希一样,难怪,也许是因为同种人吧,真是的,老是遇上这种情绪容易失控的未爆弹,啧啧,越想,他越摇头。
「臭小子,你摇什麽头!」
岩霓绮的声音从他头上落下,糟糕,不小心把行为给表现出来了。
岩赤绮在一旁掩嘴窃笑,「宙斯,你忘记我姐最讨厌人家有话不说,然後还表现出来的,你还真白目。」
「岩赤绮,我真会被你害死……」宙斯一脸哀怨的说。
随即,他露出笑容,一边挨近了岩赤绮,搞的她女孩子脸红耳赤的,「宙、宙斯你干麻?给我坐过去啦!」
「咳咳,你们要谈情说爱可以,不过先让我把正事给处理完再说。」严肃了咳嗽了几声,岩赤绮和宙斯乖乖的坐好。
岩赤绮还调皮的朝着宙斯扮鬼脸,让宙斯看见了,俏皮朝她眨眨眼,让岩赤绮直打哆嗦。
「那时候我去了你纸上的地址,只不过并没有发现到什麽,倒是吸了一大堆恶心的霉气。」岩霓绮挑挑眉,环胸。
宙斯乾笑着,「其实我爸要提供线索给我时,似乎还有所保留,也许,那是个错误的地址也说不定。」
岩霓绮冷不防瞪他一眼,像在告诉他,给她线索前,就应该确认地点的可靠性还有正确性,做事情这麽粗线条,真不愧跟老妹有得比。
想到这个,岩霓绮瞟了岩赤绮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被这麽一瞧,岩赤绮状况外的说着,「我、我脸上有沾饭粒吗?」
「哈哈!亲爱的,你真是太可爱了。」因为岩赤绮无知的举动让宙斯忍不住捧腹大笑。
「闭嘴啦──!」後者不爽的大喊。
叮咚。
「姐,你有朋友来找阿。」岩赤绮说着,一方面起身,打算前去应门。
抢在岩赤绮前面,岩霓绮说,「是个朋友,等等见了面,想问什麽,等他离开再问吧。」
「难得霓绮姐这麽害臊,那我们就先行离开吧。」勾起了岩赤绮的手,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宙斯拉着,从後门离开。
朝着两人的背影白眼着,这两个家伙,真希望他们别乱想才好。
打开门,雷西泽抱着一大堆讲义,俊秀的脸上透露着傻气,「嗨!真高兴见到你。」
她侧过身,让他进门,一进到屋子里头,从饭厅内飘来的菜香让雷西泽停下了脚步,让在後头的岩霓绮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背後。
「噢。」捂着鼻子,岩霓绮拧了眉。
雷西泽这才会意过来,放下了书本,拿下了她的手,瞧着她那张因为刚刚撞击而皱紧的小脸,方才力道不小,应该很痛。
「你家有冰块吗?」他问。
岩霓绮手指着他後方,「厨房在那边。」
看着他举步向前,她不解,连忙叫住,「雷西泽,你拿冰块要干麻?」
他微笑,「刚刚撞击力道不轻,一定很痛,我想去拿个冰块让你冰敷一下。」
坐上了沙发,她撇头,「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闲事!你只要顾好我的课业就好!」
「万一你怎麽样了,我对伯父伯母也交代不过去。」他说,没料见这句话让岩霓绮的反弹很大,「他们不会在意我的……」
小小声的,像是自嘲,说给自己听,可是他却一字不漏的全听见耳里,继续走上前,「女孩子都很注重外貌的。」
说了这句话,算是打下了句点,雷西泽体贴的拿着冰块,轻敷着她的鼻梁处,也许是刺激太大,岩霓绮的鼻子竟然流了鼻血。
当下雷西泽慌了手脚,把桌上的纸巾盒,抽了好几张卫生纸递给她,他的慌乱举动让岩霓绮笑开了嘴,鼻梁上的疼痛感正在慢慢消失。
「怎麽办!血都止不住……」
雷西泽不断的在客厅来回踱步,高仰着头颅,鼻血算是止住了,看着雷西泽还在为自己担心着,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心底还满开心的。
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喂!」要是再不喊的话,眼前的家伙八成会直接夸张到打电话叫护车。
停顿,雷西泽看着已经止好血的岩霓绮,「你没流血了?」
微笑,「真想不到堂堂的特级生会不知道还有仰头止血这招可以用!」带点嘲弄的意味。
「你没事就好。」
心中的担忧减轻,他朝她露出笑容,却让她一愣。
『他们不会在意我的……』当她露出那落寞神情时,他承认,那时的心彷佛被针扎了一样,泛疼。
转笔,岩霓绮托着腮帮子,刚刚的晚餐她都没有碰到,全部的菜都进到了宙斯和岩赤绮的胃里头了,她现在还真有点饿了呢。
「霓绮,你刚刚都在分神喔。」雷西泽非常好心的提醒她。
淡漠的瞟他一眼,岩霓绮伸直了腰杆,属於女性的完美体态展露无遗,「我有点饿了。」
突然想起,雷西泽说,「我刚看到你家桌上还摆着碗筷,应该已经用过晚餐才对。」
环胸,她回答,「我刚都没沾到那些菜,我只是负责料理的。」
讶异,「你会煮菜?」这等反应让岩霓绮有点不是很高兴,「谁规定我不能会煮菜!」
「抱歉,只是你跟我想像中的出入真的有点太多。」他歉意的笑了笑,让岩霓绮着实有些刺眼。
她回说,口气多了些自嘲,「也对,我应该要常常翘课,然後找你这种乖乖牌要保护费,要忤逆师长,欺负同学,对吧?」
摆摆手,他尴尬的说,「很抱歉,让你觉得不愉快,因为这样我也庆幸,因为你让我改观。」
「随便你怎样想!」拾起了沙发上薄外套,穿上,拿起车钥匙,却让雷西泽喊住,「这麽晚了,你还要出门阿。」
「我总得祭祭我的五脏庙吧,免得又有人要说我上课不专心了。」推开大门,她上了重机。
雷西泽追了出来,「我要一个人待在你家?」
歪头,全罩式的安全帽看不见她的表情,「废话!你要顾家阿!」
「那、那我还是先回家去吧!」见他要离开,轻催油门,挡去他的路,「这可不行,今天的家教都还没上完课!你要等我回来!」
雷西泽慌了,这种时间,要他一个大男生留在女生家里头,「算了,我跟你去好了。」
环胸,摘下了安全帽,岩霓绮棕色大眼在夜光下闪着漂亮的余晖,「原来你肚子也饿了喔,早说嘛!」
递给了雷西泽另外一顶安全帽,却迟迟不见他上车,「雷西泽,你又怎样了,都要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还在犹豫什麽啊!」
「我载你吧。」
这次岩霓绮没有反驳,倒是乖乖让位,难得内敛的雷西泽露出坏笑,「你要是不搂紧我的腰,等等可能会摔下去喔。」
「你在诅咒我。」
无奈,苦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一催下油门,这冲击力让岩霓绮不慎又撞上他的背脊,还好有安全帽,这次换雷西泽背部有点痛了,「抱歉,刚刚力道拿捏不好。」
「你应该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透过後照镜看见她摇摇头,他才放心的露出笑容。
「那,出发罗。」
一路上都畅行无阻,雷西泽笑容不减,一方面为了这红绿灯都绿色的放行,一方面则是岩霓绮选择安全,仅将一只手,抓住了他衣角。
另一只则是放在後座拉杆上头,两人维持着这奇妙的气氛,都安静着。
超市。
等雷西泽将车子牵好後,岩霓绮站在店门口等他,看见他来,她才进到了超市里头,知道她刚刚在等自己,雷西泽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但是他很高兴。
逛到了美食区,才一晃眼,雷西泽推的购物车已经满载而归了,岩霓绮在前方挑选着食材,有时候雷西泽也会上前给些建议。
试喝区的店员满脸笑容的递上新商品,「这是本店新商品,欢迎试喝。」
雷西泽不好意思拒绝,顺道拿了一杯,「谢谢。」
岩霓绮瞅了他一眼,脚步并不打算停下,眼尖的店员快步跟上去,殷勤似的,「小姐,请试喝。」
摆摆手,岩霓绮面无表情的回绝,「不好意思,不用了。」
看着店员一脸挫败,雷西泽走了上来,把岩霓绮拉到一旁去,「你这样子做,会让她很难堪吧。」
「我想应该不会。」
思索了下,她回答。
无言,岩霓绮又转头看了那店员落寞的表情,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快步走上前,漫不在乎的拿走托盘上试喝商品。
对於店员脸上惊讶又高兴的神情,她没有多加注意,将试喝品喝完,她只是回过头来,又拿了好几包的新商品的包装。
让店员欣喜的鞠躬,「谢谢光临。」
结帐。
「原来你才是那个好顾客。」
拿出皮夹,雷西泽正要结帐时,一张闪闪发亮的会员卡印上『VIP』三个大字,镶着金色的边,递给了收银员。
「算是答谢你陪我出来。」不多加解释,岩霓绮话语简单明了的说。
雷西泽看着她的行为,虽然说话常常不按牌理出牌,不过她体贴,善解人意的优点让他感到意外,对她的好感莫名的增加。
「走吧。」
踏出店内时,雷西泽两手都拿着购物袋,而岩霓绮若有所思的走在後头,在外人眼里,活像一对新婚小夫妻。
红灯总是令人感到漫长。
隔着塑胶挡风镜,率先忍受不了安静的岩霓绮发声,「你这样子每晚都来我家当补教,那你跟黎晴馨的约会怎麽办?」
僵直了身子,雷西泽有些汗颜的回答,「还不都是这样,很平常阿,没有什麽特别的状况。」
其实呢,他自己心里清楚,黎晴馨最近老是要他来家里头吃饭,只是那心虚的神色却是让他看的透彻,也让他一再的拒绝。
也许是这样的行为让黎晴馨心生不满,竟然开始慢慢跟他疏离,两人的感情宛如风中残烛,不堪一击了。
「再两天就要考试了,之後你就不用再来我家了。」她说,丝毫没有任何感情。
眼神逐渐暗淡,「这样阿,那我也乐的轻松。」苦笑。
「那个……,最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就是学校的谣言。」停顿了下,他开口。
有人看见在放学的时候,雷西泽跟岩霓绮走在一起,等等一些两极化的谣言跟着散开,褒贬皆有,让人不堪其扰。
「没差。」行的正,坐的直,一向都不爱多加作澄清,岩霓绮的个性。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是知道的,想要知道岩霓绮对这些谣言的看法,哪怕只是笑笑的回答,或是开玩笑的推他手肘,最害怕的就是像这样,毫无反应。
令人捉摸不定,难以猜忌的。
「你难道都不会去在意吗,哪怕只是一点。」他说的小小声,几乎都要听不到了。
「喂!雷西泽,绿灯了。」
终究,她仍没回答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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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纷飞的粉笔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老师在台上讲的口沫横飞的,台下同学也反应两极,有的勤做笔记,有的努力和周公下棋,「高清,你要是再不戴上口罩,我就揍飞你!」
冷着眼,岩霓绮扫视趴在她桌上的虚弱人影,通红的脸颊,两眼无神,布满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天肯定没睡好。
「霓绮,你怎能如此无情的对待我阿,想当初……咳咳、咳咳咳……」浓厚的鼻音,高清说着。
英文课本毫不偏差的砸上高清的头颅,直接昏睡。
「终於安静多了。」
别想跟她说,她感冒是因为她传染给她的,少说她感冒早好了快两个礼拜,而她呢,最近才发作的,甭想跟她说,感冒也有潜伏期的。
「感冒也有潜伏期阿。」
想当时高清理直气壮的说,她直接送她一记拳头吃,这麽瞎的理论也敢拿出来说,想笑破谁的肚皮阿。
她来学校的这几天,每次走在走廊上,老是会有人会背後朝她窃窃私语的,却都被她一个狠瞪,个个乖乖都闭上嘴,雷西泽说的话没有错,虽然谣言这种东西不是很麻烦,但是万一不加以阻止的话,形势扩大就很难收拾了。
「霸王花!」
一抹快速的身影朝着岩霓绮全速冲刺过来,精准闪过身,倪姿扑了个空,「霸王花,你这麽久没来学校,一点也没有变的热情。」
「真不好意思,没能如你所愿。」冷笑。
倪姿像是想到什麽,拉着岩霓绮往运动场上走去,「我请人送过去的那些球具,你有没有跟它们培养感情啊!」
「没有。」
话说,那些顶级的球具和练习器材,她好像请她妹岩赤绮用母亲的名义送去圣馨了。
彷佛早知道岩霓绮的答案会是这样,那些器材又莫名奇妙出现在运动场上头,「霸王花,这回你逃不掉了。」
「唉……」
推出了更衣间,一身简便的运动服装,活动活动筋骨,倪姿也一脸热血的跑了过来,「事不宜迟,现在就去练习吧!」
「什麽阿……」莫名奇妙被推去换衣服,现在又被拖去练球。
搞什麽!岩霓绮心底大声呐喊着。
艳阳持续的加速高照,随着透红的脸颊沁出的汗水,被岩霓绮的毛巾迅速擦去,这什麽鸟天气!热死了!
「霸王花,先来传接球吧。」
怪异,倪姿这身打扮,根本就是个捕手,那厚重的面罩她是看不到她笑的多麽得意,不过从她醒目的肢体动作,倒是可以略知一二。
擦擦汗,岩霓绮懒懒的说,「太热了,再说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掀开面罩,倪姿鼓着脸颊走过来,用着身体撞了岩霓绮一下,「霸王花,难道你想跟我在月亮底下偷偷两人一起练习阿。」
轻拍她额头,她微笑,「想得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现在心底只有雷西泽一个人,我的霸王花终於长大了。」边说还在那边假装拭泪,倪姿感伤着。
听到这句话,岩霓绮愣住,摊开的掌心握成拳头,发出喀喀作响,依旧活在自我世界的倪姿还没发现即将大难临头。
「我知道你找到真爱,可是对方毕竟是个有妇之夫,虽然我不赞成这种作法,但是有什麽办法,你可是霸王花,当然需要一个……」
越说越激动,倪姿的脑袋彷佛自动过滤过岩霓绮发火的样子,继续滔滔不绝的说道,「需要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野蛮霸王花配上温柔灰王子,倒也是个绝配。」说完,她颇为自己的辩论感到满意。
「喂!」岩霓绮冷不防喊她一声。
倪姿转过头,一脸期待的模样,「嗯?」
挥拳。
「你说这些存心找死阿──!」
尖叫,狂奔,越来越遥远的黑点,「对不起啦……」拖着长音。
活络关节,轻叹,「真糟糕,原本以为穿成那样逃命速度会减慢的。」
回到班上时,急速冲出教室的庞然大物撞上了岩霓绮,让她险些往後跌倒,那身影手快的拉住了岩霓绮,劈头就赶紧道歉,「霓绮,抱歉,我刚刚太急,才没看到你。」称不上是胖,略丰腴的身材加上算漂亮的脸蛋,独占食品企业龙头的千金-陈珈南。
摸着刚刚被撞到的肩膀,她不在意的耸肩说,「没关系,看你紧张成这样,班上发生什麽大事?」
见她如此热心询问,陈珈南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她这个班长也极少和她接触的,只知道她讨厌班上,不喜欢参予团体活动而已,看到陈珈南怪异的表情,岩霓绮收回热切的目光,冷淡的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陈珈南明白後尴尬的摇摇头,困窘的说,「副班长跟我说,朱诗蕾那群人已经三天没来学校了。」
搔搔脸颊,经过陈珈南这麽一提醒,她才发现最近这些天确实她们都没来找她麻烦,尤其又加上那些谣言,朱诗蕾等人应该是最喜欢捕风捉影的,也会来跟她说些什麽挑衅的言语才对。
「听你这样说,是真的有点奇怪。」
说着,岩霓绮的脑海倒带,回到几天前突然出现在教室黑板上徵广告新秀的海报,怎麽看都像是骗人的,那群人应该不会这麽笨吧。
「啊!」陈珈南拍掌,说,「我觉得她们会不会去徵选那海报上的广告,结果发生了什麽吧?」
「应该是不会,我觉得她们没有笨到这种程度吧。」岩霓绮此时的口气也有点不确定了。
遥望远方,陈珈南说,「很难说。」
拍拍她肩膀,岩霓绮笑说,「别想太多。」
「可是老校长要我将这消息给封锁,现在也瞒着他们的家长说是去当交换学生!」陈珈南垮着肩膀,哀怨的说。
思考,「说不定是去度假吧,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
「但愿如此。」
岩霓绮进去教室的背影更让陈珈南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传言中冷漠野蛮的霸王花并没有大家所说的那样,而其实是很好的女孩呢。
午休。
音乐教室後方的篮球场,两抹纤细身影对峙着,剪的平整的浏海随着徐风缓缓飘动着,俐落的马尾紮的漂亮,环胸,等待对方的开口。
「霓绮。」
所谓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站在她面前的是曾经的朋友-谢彩芸。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如果不是重要的话,那我要先走了。」两个昔日朋友站在一起,那可真是讽刺了。
谢彩芸低着头,小手绞在一起,犹豫着,「我知道我这样请求你很不公平,可是请你帮帮我。」
「要我帮你,请问我有什麽义务要帮你!」不是问句,而是质问,是质疑。
瞪大眼,谢彩芸不敢相信岩霓绮的改变,一下子快的让她措手不及,「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
环胸,「我觉得我并不需要去答应你,你要搞清楚,你是以什麽身分,是同学,还是朱诗蕾的损友!」
无奈,头低的更低,语气多了一丝无奈,「对不起!我知道我当初不该选择相信她们!只是现在我的朋友他们有危险了,请你帮我!」
「我干麻要相信你的话,说不定你们联合要整我,想要搞出什麽名堂!」冷静和果断抛诸一边,岩霓绮将以前的不满全数托出。
转头,岩霓绮绝意的离去,手被拉住,背後传来谢彩芸浓厚的哭音,「我亲眼看到她们是被绑架走的!」
停顿,脚步却没有停歇,甩开了谢彩芸,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着。
怎麽办?还有谁能够帮她?还有谁会相信她的话?
要是再不赶快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一边是昔日的好朋友,一边则是老爱找自己麻烦的同班同学,现在回过头来求她帮忙,听起来真是可怜,以前的好朋友竟然帮着自己对立的敌人求情,说起来真可悲。
搅拌着卡布奇诺,轻刮着上头的奶泡,巡视着透明玻璃窗外头的风景,放学时候,来到这种可以放松的地方,是最好的选择。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白絮光一脸歉意的提着书包,还穿着御竹的制服,加上岩霓绮一身黑色西装制服,对立的学校坐在一起,形成特别的景象。
「抱歉,临时把你找出来,应该没有打扰到吧。」她说,白絮光摇摇头,朝着服务生点了杯柳丁汁。
取出一份摺好的纸张,递给了白絮光,「这是之前来我们学校宣传的选秀海报,我希望你透过上面联络电话和地址,给我线索。」
「霓绮姐还记得宣雨吗?」答非所问,白絮光苦笑了下。
偏头,岩霓绮仔细的回想,好像是之前在工地和一群不良份子打架所救的女孩,是赤绮的学妹,也是御竹的学生。
曾经和岩霓绮有过几面之缘,只是最近很少见面,变的很少联络了,她甚至都有些忘记长相了。
「还记得,怎麽了吗,难不成她也跑去选秀?」不好的预感萌生,回答则是白絮光的苦笑。
抚额,看样子她不管怎麽样都无法摆脱一件事情,那就是去调查海报的事情!以及背後真正的目的!
「是阿,看来宣雨是学不乖了,关於这方面的线索,我只大概查到几项而已。」
眨眼,白絮光看着一脸苦恼的岩霓绮,「霓绮姐,难不成你们学校也有学生去应徵这广告新秀?」
点头,岩霓绮语气沉重,「而且可能是朱诗蕾她们。」
白絮光听到这名字,惊讶的说,「没想到她们也会有这一天,那麽霓绮姐会出手吧。」
「宣雨的事情我会尽力,至於救她们的话……」顿了下,她故意忽略掉先前谢彩芸恳求的的无助神情,「只是顺道。」
微笑,白絮光知道她的个性,虽然对方老是想陷於她於不义,但是基於做人的基本涵养,能帮则帮,算是一日行善吧。
「霓绮姐,我觉得你真的变好多了呢。」
离去前,白絮光笑的深不可测。
-
某处山区的废弃厂房。
接连好几天的梅雨季,伴随着废置厂房里头的湿气弥漫着,被木板钉死,密不透风,连一点光线都穿透不进来,身材壮硕的两名大汉看守着铁门外面。
厂房内部,一群娇弱的身影群都缩在角落里头,桌上摆满了一堆未食用完的零食和几瓶矿泉水,仔细听的话,还有抽抽咽咽的哭泣声。
「早知道就不要妄想可以变成大明星了。」
林瑜被紧锢的双手,勉为其难的拨好浏海说。
李晏陵和胡时恬抱在一起,那媲美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的恐怖哭音,至此,那帮凶神恶煞特别帮两人的嘴巴塞上棉布,要她们闭上嘴。
朱诗蕾一脸无奈的看看四周,还有其他学校的女生也被抓来,只是他们身上的制服全都是『御竹』字样。
旁边有个女孩子不断哭着,双眼都肿的像核桃,「呜……,这里好暗,好可怕……」
「闭嘴──!」受不了哭声的恶汉拍桌大喊,让女孩的哭声瞬间消失无踪。
凑近女孩耳边,朱诗蕾问,「你们都是御竹的吧。」女孩点点头,更让朱诗蕾感到不太对劲,为何只有两所学校知道这海报的消息。
有某种可能性原因在朱诗蕾的心中产生,那就是,有人要对他们学校不利。
「林瑜,你不觉得被绑架的学生,只有东御和御竹吗,似乎太奇怪了。」
朱诗蕾的窃窃私语引来了那些看守人的注意,又斥喝着,「少在那边给我打什麽歪主意!」
「今天你们都让我们给抓到,算你们倒楣,该来的却没来,不过没鱼虾也好,就算是我们兄弟做了笔亏本生意而已!」
该来的却没来?
这句话让朱诗蕾又开始推测,难道他们早就已经预先策划,只是对象并不是他们而已,那麽到底,她们最後会被带到哪里?
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很多,而且正朝着这边慢慢移动。
铁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朱诗蕾错愕的瞪大眼。
「怎麽可能是她?」
雨纷纷,那拍打在车窗上的雨点,顺着平面的光滑面滑落,外头的街景也变的模糊不清,静静凝视着外头,岩霓绮倾听着车内古典乐,「大小姐,已经到了。」
司机下车,撑了把伞替岩霓绮撑着,到了别墅前面,两旁高大的黑衣保镳上前,护送岩霓绮前进宅邸,站在大门前,岩霓绮的心情平静如水,深呼吸,推开门,等候多时的秘书迎上前去,「老板等你很久了。」
岩雄坐在沙发上头,壁上的全家福被红布遮盖住,桌上两杯热茶飘着袅袅热气,布满岁月的痕迹,摧残着他的容颜。
「有什麽事情吗?」淡问,岩霓绮站着。
挥挥手,岩雄示意她坐下,「先坐下吧。」
不耐烦,岩霓绮还是找了张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
「我收到消息,听说你最近在调查有关『雨田』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就此罢手比较好。」淡漠,岩雄拿起一杯茶,轻啜。
皱眉,岩霓绮不知道他怎麽得知她的事情,只是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很不愉快。
「是允修的父亲告知我的,他也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才会给允修假线索。」
原来,她被耍了。
「我说过我的事情你不用插手!我也不屑你的帮忙!」起身,岩霓绮气愤的说。
持续握紧的拳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岩霓绮!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给我收敛点!」冷静的岩雄此时怒气也被挑起。
「父亲?你还敢跟我说你是我父亲!你连一点父亲的责任义务都没尽到!你不配!」
瞪大眼,岩雄举起手,一巴掌迅速落下,火辣辣的红掌印,伴随着两眼怒火中烧的岩霓绮,眼泪在眼框里头打转。
那是种不甘心,是种不甘愿,她不承认服输。
「凭什麽!你根本没资格管我──!」
夺门而出。
岩雄挫败的跌进沙发,站在一旁的秘书走上前,「老板,你何必跟大小姐动怒。」
「刚刚明明说好,要平心静气的劝导她不要介入这件事情的。」
揉着泛疼的太阳穴,他想着。
要是他的女儿再执意漟这浑水的话,那他就要强制阻止她的行动了。
湿湿冷冷的,双手紧圈住自己,手指的指甲都深深嵌入肉里头,泛疼的感觉感受不到,茫然无错的无力感却依然犹存,雨势越来越大,岩霓绮没有搭上轿车,她一个人全身淋湿的走在街坊上,来往的路人好心想要上前询问,却都被她空洞的眼神给却步。
雨势稍减,她抬头,没想到竟然走到了雷西泽他家『万视达』。
雷母正从店内看到外头,发现站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身影,凑近点瞧,雷母拿了把伞走入了雨阵当中,「霓绮?」起初还不确定,不过看到她的脸後,就更确定她的猜测。
岩霓绮朝着雷母微微一笑,笑容里头的涵义她不懂,只见岩霓绮闭上眼朝着她倒过来,雷母紧张的大喊,「孩子的爸,快过来!」
店内的雷父赶紧跑出来,看见这景象,皱眉,走了过来,「她怎麽会昏倒在这里?」
雷母摇摇头,眼底满是担心,「我们先送她进来吧,等她醒来再问也不迟。」
「好吧。」
静谧,缓慢的睁眼眼睛,岩霓绮想起身,进房的雷西泽一个箭步走了过来,「你昏倒在我家门前,你没事吧。」沉默,岩霓绮苍白的面容面无表情,掀开棉被就想下床,「抱歉,打扰了。」
「我妈说,当时你的状况不太好,体力不支昏倒的,如果有什麽我可以帮忙的话……」
还没说完,岩霓绮就狠狠打断他要说的话,「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黯淡,雷西泽还是露出笑容,包容着她的任性,「不管怎样,我们是朋友,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都说了,」她有些困难的起身,扶着旁边的桌柜,「不用你多管闲事!」
听见楼上的声音,雷父和雷母也走上楼来,「霓绮,身子好点了吗,会不会饿,雷母可以帮你……」
同样的被打断,只是口气缓和些,「伯母,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必须先走。」
越过房门前,安静的雷父突然开口,「能够借一步说话吗?」
岩霓绮步伐停顿,微微点头,「可以。」
书房
当时雷西泽看着岩霓绮能够进去家中唯一的禁地时,他感到讶异,也想要跟着进去,却让雷母一手拉住他,摇着头,「有些事情还是要解决的。」雷母淡淡的说,眼神中充满无限忧愁。
青一色的铁柜,上头全上了锁,而在这同时,桌上凌乱的纸张吸引了岩霓绮的目光,走上前去,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搞的她头大。
对於岩霓绮动了桌上的东西,雷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那些铁柜开锁,取了几份资料夹出来,一一摊开在桌上。
「我这里有些资料,对你应该会有帮助。」
雷炎的话让岩霓绮皱眉,有些疑惑的拿起那些资料,大略翻了下,印在上头的醒目标志『雨田』,岩霓绮念念有词的,眼睛跟着瞪大。
这麽简单的道理她怎麽没有猜出来呢,其实雨田就是『雷』的拆字,但是多半不会有人去注意到,难道这里会有她要的线索!
「雷伯父,虽然我并不清楚你如何知道我正在调查这件事情,但是你的这些资料应该会有不少帮助!」她说。
雷炎的脸沉下,「我和你父亲的立场相同!都希望你不要干涉这件事情!」
「真不好意思,」她微笑,「既然我都介入一半了,就没有半途退出的道理!」
「你要是干涉了,後果会不堪设想!」雷炎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
转身,岩霓绮脸上仍然是一脸的坦然,「我说过,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插手的!」
「那麽发生了什麽事情的话,就别怪雷伯父没有提醒你!」他下最後警告。
挥挥手,岩霓绮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多谢你的担心,但是还是免了吧。」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岩霓绮即将离开书房时,雷炎最後一句话让她险些愣住。
「离阿泽远一点!我不想让他因为你受到伤害!」
「雷伯父怎麽可以这样说你阿!真是太过分了!」咖啡厅里头,高清毫不在意形象的大放厥词。
差点没拿桌上的餐盘敲她脑袋,岩霓绮托着下巴看着别的地方,「你应该没忘记我的风评吧!」
「那当然,野蛮又暴力,冷漠又蛮横,呃……」霓绮的眼神好恐怖喔。
白她一眼,高清忙着澄清,「但是你的风评很两极化耶!也有超多人挺你的!安啦!」
「我根本没在担心那些。」又送了卫生眼一枚。
门铃响起,两抹快速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才一眨眼功夫,岩赤绮和白絮光就坐定位置,马上点了两杯冷饮。
「姐!我和絮光是偷溜出来的!你有什麽事情就快说!」岩赤绮一进到店里头就紧张的东张西望的。
岩霓绮轻弹她额头,惹来她一声抱怨,「我跟你说正经的啦!」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只是这一时半刻也说不完。」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都快要急坏了岩赤绮。
白絮光勾勾手要高清凑近,小声说,「为了下周的御竹赛,赤绮每天都置身人间炼狱阿,忙着苦练!」
「有这麽严重啊!可是我看我们家霓绮都老神在在的!根本没在练习!」高清耸耸肩说。
岩霓绮很不客气的瞪她一眼,「你请假的那两天,本人都在倪姿的监督下活受苦。」
「啧啧,真是难为你了。」她笑说。
「是有关於我们和你们学校失踪学生的事情。」岩霓绮一说完,岩赤绮和白絮光一脸认真。
拍桌,岩赤绮恍然大悟的说,「对阿,怪不得宣雨最近都没来学校,害我很担心。」
「赤绮,这件事情我已经请霓绮姐帮忙协助了。」白絮光说。
「白絮光,你难道忘记我姐的状况吗?明天就要考试了,现在还要她分神来调查事情!」岩赤绮激动的说。
白絮光眼神露出无比的坚定,「赤绮,相信我,这件事情只有霓绮姐办的到!」
「随便你怎麽说。」岩赤绮冷下脸,拍桌走人。
白絮光也赶忙起身,歉意的说,「霓绮姐、高清姐,那我跟赤绮就先告辞了。」
「絮光,」白絮光要离去前岩霓绮叫住了她,
「赤绮脾气比较冲,请你多包容。」
「我知道,那麽我先走了。」愣了下,白絮光甜甜的回笑。
高清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想不到你当起好人来还比较自然。」
「这叫人性本善。」她笑的自信。
「才怪。」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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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破眼镜的结果,那张美丽的脸孔她不会忘记,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富泰金控千金-黎晴馨。
只是她怎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被绑架来的?还是这整件事情都是她策划的?到底真相是什麽?黎晴馨踱步来到朱诗蕾面前,表情还是同样的平淡,「原来是你,想不到这麽简单的圈套,竟然真的会有人傻傻跳进来!」
「黎晴馨!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说清楚!」朱诗蕾双手被反手绑住,很难挣脱。
黎晴馨无奈的叹口气,「真糟糕!我想要引只大猫,却偏偏来了这麽多只老鼠,该怎麽处理啊!」
「……」一旁被限制出声音的胡时恬和李晏陵争执的声音更大了,尤其在看到了主事者真面目之後,情绪更加起伏不定。
黎晴馨很不耐烦的踹了胡时恬的身子,「吵死了,给我闭上嘴。」
环胸,黎晴馨问着後方随侍在旁的高大男子,「我父亲要你怎麽样处里这些人?」
「卖给人口贩子。」壮汉恭敬的回答着。
瞠目结舌的结果,朱诗蕾的表情让黎晴馨的表情更加得意,「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就再也没有留下活口的价值了。」
「黎晴馨,你这狠心的女人!根本是狼心狗肺!」林瑜气愤的说。
蹲下身,黎晴馨卷着林瑜美丽的烫发,「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你卖个很高的价钱的。」
「你!」林瑜美眸圆睁。
轻轻拍着林瑜的脸颊,她笑着,「嘴巴要放乾净点,否则你这张漂亮的脸就不保了。」
「黎晴馨!你这样做到底有什麽目的?你原本想要抓的对象又是谁?」
黎晴馨又辗转来到朱诗蕾面前,「我要抓的对象就是岩霓绮,谁叫她老是害我父亲的计画,真是个不学乖的女孩。」
「抓她干麻?你们又有什麽阴谋?是不是打算并购学校?」面对朱诗蕾的诸多问题,黎晴馨不太高兴的摇摇食指,微笑着。
「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黎晴馨!」朱诗蕾又继续喊着。
转身,黎晴馨朝着那些看守的大汉说,「他们太不乖了,给点教训。」
那群凶神恶煞个个露出淫秽不堪的表情,一方面正朝着他们逼近,看着他们早已吓哭的样子,黎晴馨感觉更加得意,才举高手制止。
「你们最好认命点!否则下次,我就不会再出手阻止了。」说完,黎晴馨态度坚决的离开。
铁锈的大门又再度被关起来,如同朱诗蕾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被关了起来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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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最後一天的家教,岩霓绮烦躁抓着松软的长发,一面盯着桌上的讲义瞧。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雷西泽自己也是有话要说的模样,他很想知道,在书房里头,父亲跟岩霓绮说了些什麽,他都想要知道。
「你最近常常这样,都不太能专心。」他半开玩笑,半关心的说。
岩霓绮瞪他一眼,又翻了翻页数,「今天能不能休息,我有点累了。」
「不行,我既然都答应当你的家教,就应该要尽义务的帮你补完。」他说的理直气壮,她却听的更加头痛。
「你有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麽死脑筋阿,懂得变通点嘛!都不知道黎晴馨怎麽跟你这木头相处的!」岩霓绮毫不避嫌的说。
雷西泽的眼神逐渐暗淡,语气也变的有些没精神,「我跟她,快完了。」
正拿起水杯在喝水的岩霓绮听到这句,差点呛到,「你、你们吵架了?那肯定是你的错了!不会讨女生欢心!」
「你们女生心思这麽难猜,就算我命题再怎麽准确,却永远洞悉不到女生真正的内心思维。」他说的这句话,岩霓绮很赞同。
所以才说,女人心,海底针嘛!
「算了,别说这个了,听说学校最近有些学生都失踪了,你知道这件事情吧。」顿了下,他说。
岩霓绮点点头,一脸头痛的模样,「只是我掌握到的线索不多,要调查起来很吃力。」
「可以请岩伯父帮忙阿……」在雷西泽说完时,他就後悔了,尤其是看到了岩霓绮身後不断冒出来浓烈的怨念之後。
「不要跟我提到他!」
歉意,「抱歉,我一时没注意到……」
「无所谓。」她摆手,扶着桌子起身,拿起了放在扶手上的外套,「考完试後,你就当作不认识我吧。」
雷西泽表情愣住,「为、为什麽突然要这麽说?是不是我爸昨天跟你说了什麽?」
摇头,她的态度果决,「跟你父亲没关系,只是我突然很讨厌你而已。」
弯腰,雷西泽冷着脸收拾那些讲义,走向大门,离去前,他还是露出那抹体贴的笑容,丝毫不被她刚刚的话影响,「谢谢你。」
尽管岩霓绮因为他的话险些呆住,背对着他,才看不清他的表情,眉间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苦涩。
「喂!」她唤了声。
脚步停歇,依然没有转头,时间彷佛都停滞在这一刻,「这几天,也很谢谢你。」
笑容逐开,雷西泽豁然开朗的迈开脚步离开。
下楼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岩霓绮没有转过头去,直到背後传来声音,「姐!这麽晚了,雷学长回去啦!」
白眼,「这麽亲热!还喊学长!」
岩赤绮赶紧反驳,「姐!你不要想太多!只是雷学长要我们这样称呼他,难道要喊西泽哥啊!这样不是更怪吗?」
「喊雷西泽不就得了。」她纳闷。
这次换遭来岩赤绮白眼和斥责,「这样很没礼貌耶!」
「喔。」口气里头毫无悔意。
岩赤绮本来想继续念个几回,只是看着站在落地窗旁发呆失神的岩霓绮,也不好再多说什麽,淡说了句,「姐,累了就回房休息吧。」
搞什麽?姐又在想什麽阿?
怀抱着困惑,岩赤绮踩着沉重的步伐上楼。
「但愿这样能够让他摆脱麻烦……」
夜深时,岩霓绮一个人站在窗旁,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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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
三名相貌都布满着阴暗的男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头,随侍在旁的秘书和其他两名男人带的保镖正在大门看守着,「看样子你的女儿还是执意要插手呢。」脸上虽写满幽暗,但是口气却异常的轻快愉悦。
此时说话的正是当时让宙斯带着假线索给岩霓绮的人-穆伟允。
拿起刚泡好的热茶,岩雄脸上也是有藏不住的担忧,「我都劝过她了,只是她还是不肯收手。」
另外一名还没说话,只是单单紧皱眉头的男人,是三人唯一中,服装最为休闲朴素的,他是雷炎,雷西泽的父亲。
「我也说过了,看她当时的表情,我想应该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叹气,雷炎说。
穆伟允轻轻笑了起来,「不如就让霓绮重现你当年的威风吧,岩雄。」
剩下的只是无奈,「我相信这件事情绝非这麽简单,一定有我们无法预料到的後果,所以我才会想办法极力阻止。」
「阿炎,这件事情恐怕跟你们脱不了干系。」穆伟允轻声的说。
摇摇头,又是探气的,「当年的石门中毒,没想到根本还没解决完!现在他们找上门来,就是想把我们一家人给处理掉!」
「我知道,这些我们都懂,所以我想你还是找个机会,带你的家人去国外避避风头吧。」岩雄提议。
摇头,这举止让两人不解,「我想,这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会当面处理的!」
「阿炎!你别把事情想的如此简单!在我看来,这事情很不单纯!还有许多的疑点!」岩雄又说。
接着,穆伟允像是恍然大悟般,说,「听我那宝贝儿子说,东御和御竹的学生有些都离奇失踪了。」
点头,雷炎也说,「是啊!只不过听阿泽说,这消息,似乎都只给这两间学校知道而已!感觉起来就很可疑!」
「那件事情就暂时搁着吧,目前最迫切的就是你的事情了。」岔开话题,岩雄言归正传的说。
「想不到你就是当时负责『雨田』的总负责人,也难怪那些人会想要找你麻烦了。」穆伟允说。
苦笑着,雷炎的语气有着说不完的无奈,「我说过,我不会後悔这麽做的!」
穆伟允轻拍他肩膀,「阿炎!我知道你这样做是对的!只是既然这样,这件事情才更有调查下去的意义!」
「对了,」雷炎像是想到什麽一样,「岩雄,我们还欠你五百万呢!」
停顿,岩雄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五百万?你在说什麽阿?」
「是我老婆被人陷害当保人,当时债主找上门,就是你的女儿霓绮替我们解围的!说真的,这女孩本性不坏!」
点点头,穆伟允也说,「我常听我宝贝儿子说,霓绮的个性很冲动,但是出发点都是好的!除非对方不怀好意,否则她都是帮助别人的!」
挥挥手,岩雄说,「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还不清楚啊!就因为她这个性,我才更不希望她介入!」
「我跟她谈过,她态度相当强硬!就跟你一样!」雷炎笑了笑,最终的原因还是落在他这个父亲身上!
岩雄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难道失败的原因就因为岩霓绮身上流着跟他一样的血液,怎麽样也切不断的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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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家
大厅内弥漫的凝重的气氛,虽然觊觎着桌上的美味甜点,高清却只能够佯装正经样,一脸严肃。
五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岩霓绮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一脸懊恼的盯着宙斯给的线索,还可不可靠阿!
「姐,我不希望你去涉险。」坐在旁边的岩赤绮开口说。
坐在对面的宙斯和焰希神派轻松的模样让岩霓绮看了只是更加头疼,这两个鬼点子最多的家伙就不能多帮忙想些办法吗?
「妹,宣雨是你学校的,怎麽说你都应该出手帮忙才对!要不是念在你身手不够好……」岩霓绮无奈的说着。
岩赤绮一脸无言,那壶不开提那壶阿,连她身手不好的事情都要抖出来,可恶!
「就算你不答应,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原则,我都承诺絮光了,这件事情我就会插手到底!」她坚定的说。
焰希开口,黑瞳闪耀着自信光辉,「我认为这件事情很值得调查,霓绮,我投你一票。」
岩霓绮苦笑着,「我不是要你挺我,我请你们来是想办法的!别跟我说你们御竹学生会只是浪得虚名!」
「霓绮姐,请相信我们的专业。」宙斯一脸专业公式化的脸孔,不苟言笑。
「没错、没错!况且你要真救出朱诗蕾他们,或许以後他们就不敢再找你麻烦了。」高清一边说着,小手就这麽拿走糕点,吃下肚。
岩霓绮瞟她一眼,「要是我真怕他们给我找麻烦,我就不会坐在这边了。」
「你、你真的要插手阿!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情背後不单纯!」高清赶紧喝茶,顺顺食道,差点噎到。
拿起桌上的纸张,她看着,「就是因为事情不单纯,我才更应该插手!」
「我说你们,也劝一劝她。」高清说着。
岩赤绮无奈耸肩,宙斯喝着玫瑰花茶,焰希倒是一脸思考,「高清,你不是最拿手机械的东西吗?」
「是啊!你想到什麽好点子吗?」一听到自己拿手的项目,高清也跟着兴致勃勃起来。
托腮,焰希笑靥灿烂,「就在霓绮身上装个追踪器吧。」
「你们就这麽不相信我的身手阿!」岩霓绮不满的说。
宙斯赶紧出来打圆场,「对方的底细在还没有明朗化之前,所有事情的准备都是必要的。」
「高清,那麽就麻烦你了。」岩霓绮朝着她点点头。
高清得意的说,「放心吧,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要能够避开精密的侦测器,我可不想进去後就被发现。」将双手枕在脑後,岩霓绮说。
「好歹我也是拥有教学资格的人选,交给我,没问题!」她说。
摊平了桌上的纸,岩霓绮拿着大头针盯下方位,「这里是市区,我不认为这里有办法这麽轻易藏匿这麽多人。」
「或许我们可以反向思考。」岩赤绮接着说。
「我得到消息时,关於那家空壳公司是富泰银行旗下的财产,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件事情……」焰希说着说着。
岩霓绮笑着说,「焰希,你真帮了大忙。」
「或许黎晴馨会是个关键。」她笃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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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御音乐教室後方篮球场
伫立着两个人影,岩霓绮显得自在,而黎晴馨倒是一头雾水的,「你是岩霓绮吧。」
「既然你都知道我,那我就不必多加介绍,我只是想来找你问清楚事情!」
黎晴馨额角沁出汗水,「我跟你应该没有什麽事情好说的吧!」
「不,」岩霓绮摇摇头,跨出步伐朝她走近,凭着自身直觉推敲,「你应该知道学校最近有一群学生失踪吧!」
「是、是吗?」她乾笑着,「那这跟找我出来有什麽关系吗?」
「有,」岩霓绮又继续朝她逼近,「我想问问你有什麽可以解决的办法!毕竟,你也是在学校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
「你想说什麽就直说!少拐弯抹角的!」她口气突然的转变让岩霓绮勾起嘴角,冷笑。
环胸,她停下前进的步调,「你知道我和雷西泽的传言吗?那些惹人厌的谣言!」
「我、我知道啊!那又怎样!」她後退着,「听说你跟雷西泽闹的不愉快!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
正当黎晴馨觉得松口气的同时,岩霓绮又提出了问题,「还记得学校之前发的那张海报吗?名下的地址好像是贵金控公司的!」
「这怎麽可能啊!我们家一向都清白的!你少胡说!」她红着脸驳斥着。
「贵金控做事情这麽草率!公私不分的!要别人怎麽信服!这空壳公司给的地址还是你们的!又要做何解释!」
神态自若,岩霓绮危险的眯起眼,「我想,会不会是贵金控得罪过谁,才会遭人这样挟怨报复!」
「我家公司做事一向专业!不管对同业还是客户我们都一视同仁。」她越说後面的字越小声。
「那这样就很奇怪了,就算是地址造假,也不可能这麽刚好就是你们贵金控的吧!还一字不差!」
黎晴馨僵直身子,直到後头传来一道声音,让她松口气。
「晴馨,」雷西泽一脸困惑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岩霓绮,「你怎麽也在这里?」
岩霓绮撇过头去,「这不干你的事吧。」
走上前去,雷西则将黎晴馨带到自己身後,保护的意图很明显,岩霓绮见到这景象,嘴角勾笑,「看来关系还没有我想像中的糟。」
「那、那当然,我跟西泽才不会如你所愿!我们感情坚定的很!」躲在雷西泽身後,黎晴馨的声音也跟着变大。
岩霓绮走上前去,淡漠的开口,「我有事情找黎晴馨。」
雷西泽看了看黎晴馨,见她拼命摇头,又说,「晴馨好像不想要看到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少替她开口!我要她自己说!」绕到了雷西泽身旁,岩霓绮强硬的拉走黎晴馨,朝她耳边说着,「要是不想惹事,现在就跟我走!」
看到黎晴馨无助的神情,雷西泽又迈开步伐,走上前去,「她不想要跟你走,请你放手。」
他的口气仍然温顺,只是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气息,岩霓绮冷眼看着黎晴馨,眼前的傻男人为她付出这麽多,她却在背後捅他好几刀!
「我只是找她谈谈,我不会伤害她的。」软下口气,岩霓绮终於正眼瞧他。
他瘦了,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的眼睛用着那样悲伤的神情看着她,眼底不是黎晴馨,而是她自己,岩霓绮。
「不要、不要,西泽,不要答应她!拜托!带我走!」黎晴馨硬是挤出了好几滴眼泪,哭着说。
雷西泽叹口气,伸手,让岩霓绮不易察觉的挣脱她抓着黎晴馨的手,「对不起,我没办法相信你。」
对不起,我没办法相信你。
岩霓绮瞪大眼,随即敛下眼,隐藏住过多表现在脸上的情绪,转身,她依旧潇洒,「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过你!」
这句话,她要黎晴馨好好记在心里,只要真相一查出,她必会让她付出惨痛代价。
看着岩霓绮离去的身影,雷西泽的双眼蒙上一层阴暗,黎晴馨看着雷西泽的表情,瑟缩的不敢再说半句话。
那道森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消失在转角。